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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秋风叹,悲画扇(上半章)

秋风冽冽,秋雨潇潇。

宫墙之内,天幕晦暝。

昭昭身着一袭素白单衣,静静地倚在窗边,双目无神,只是一味地望着缟素窗纱尾端,见其在窗边钻入的冷风中来回地飘摇。

自打来到这个时代,所遇见的桩桩件件都快要压得昭昭喘不过气来:

宣礼台上刺入眼帘的猩红血色,原身背后的残忍主子和狠戾黑衣人,小菱自尽前所说的字字泣血,以及毓秀公主和兰辞的死……

原身的身份及复杂的人际关系更是扑朔迷离,昭昭只觉心头的谜团上似萦绕着一层层黑雾,任她怎么看都看不清。

棠棠手捧一杯热茶,提着一方食盒走到昭昭近旁,面露担忧之色,开口道:“蔡嬷嬷适才同我讲,御前祁总管称你前日做的葡萄马蹄糕深得皇上喜爱,特准你休沐三日。”

见昭昭双眼红肿,唇色苍白,依旧一言不发。棠棠轻叹一口气,索性拉过木凳坐下,揽过了昭昭。

随即轻声安慰:“我知你与毓秀公主相识,心里不好受。昨日见了那种场面更是受了惊吓,但你已将近十个时辰不吃不喝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昭昭羽睫微颤,低头哝哝道:“我没事的,你去忙吧,莫被责罚了,我自己呆一会儿便好。”

目送棠棠的身影离去,昭昭暗松了一口气,缓缓摊开了一直紧握着的手掌。

只见手中赫然躺着一枚纸团,因被昭昭手心因紧张而生的薄汗浸湿,薄薄的宣纸之上点点暗色,些许墨迹晕开。

恰逢棠棠进屋前,此枚纸团遽然自屋外穿破窗纸而入,正好飞至昭昭面前。

看纸团投射的力度,便知扔此纸团之人的内力可见一斑,想必那人的武功亦是极高。

此人正是那日威胁自己的黑衣人,昭昭心知肚明,在那个主子中秋进宫赴宴后,黑衣人他迟早会再找上自己。

他必定尚未走远,加之思及他当日所说,他曾命令原身将棠棠推入井中一事。

昭昭担心如若被他发现棠棠撞见了纸团,亦会杀棠棠灭口,适才只得催棠棠赶快回到御膳房。

昭昭复打开纸团,细细读过后将纸凑在烛火之上,看火焰一点点地吞噬了它。

见此情景,昭昭忽觉自己何尝不是被这座嗜血的皇宫吞噬了呢?

昭昭一心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吃人的皇宫,可是现实却不允她在保全性命和阿婆的同时得以逃出生天。

昭昭从来就不是一个轻言放弃、柔懦寡断的人,不能让自责愧疚、失去好友的悲痛打倒自己,那些背地里的阴损之人更别想轻易地将她拥有的这第二次生命视如草芥!

毓秀和兰辞的仇,她元昭昭,来日也定要报!

昭昭整理好思绪,心中有了成算,眸光渐盛。

而后打开棠棠的食盒,将已然冰凉的粗面素馒头(包子)拿出来,一边机械地塞入口中,一边苦苦地思索着:

毓秀出宫一事被发现得十分蹊跷,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昭昭的一举一动,昭昭现在只得破釜沉舟,化被动为主动。

既已然身处阴谋漩涡且无法抽身,那么就不得不迎刃而上,方能百折不催。

此次的纸团倒是来得正好,也是时候去会一会那位神秘的“主子”了……

夜半寅时,万籁俱寂。

身旁的棠棠已然酣睡,昭昭悄然起身,提着一个烛光微弱的灯笼。

因着按照纸团上所写的路线走,果不其然,昭昭一路上并未碰到巡逻的宫中侍卫。

如约走到御花园的鹅卵石小径上,昭昭深呼了一口气,等待着黑衣人的出现。

未几,昭昭忽而被人从背后死死地钳住了肩膀。

昭昭尚未来得及回头看,眼前已被蒙上了一条黑布。

昭昭并未同第一次遇见黑衣男子时那般慌张和挣扎,勾起嘴角淡然开口道:“我乖乖接受以这种方式被带走,但你是不是也该轻一点?”

但听男子冷哼一声,嗓音阴寒且粗哑:“少废话,若不是主子要见你。小菱暴露后,我早该杀了你。”

昭昭报之冷笑,不置一词,顺从地被男子推着走。

而后昭昭被扣着肩膀随男子倏然腾空,男子轻功亦是上乘,跃步速度飞快。

一路上昭昭只觉耳旁寒风呼呼作响,大概一柱香后,男子终于停下。

昭昭被毫不留情地放落在地,一时之间只得踉跄着扶住自己的膝盖勉强站稳。

紧接着昭昭被推进了一扇门,身后的男子退出去并合上了门,眼前蒙的布条亦随之撤下。

昭昭微眯着眼看去,只见自己正身处一个烛光通亮的屋子,但打眼儿看去其内装修甚是别致。

敢如此点亮烛火且不畏巡查的侍卫发现,想必此地定处于皇宫之外。但以来此的用时来看,此处距离皇宫亦不算远。

再则独特的是,屋内立着很多扇素雅的屏风,屏风上皆画有仕女图。

而屏风尽头有一个男子,身披月白外衫,背对着昭昭,长身玉立。

昭昭按下心中狐疑,轻咳一声,举步向前走去。

离近了细瞧,昭昭这才看清屏风上所画的皆为同一个女子,且画功极佳,堪称精妙入神:

只见屏风上的女子的面容白皙姣好,柳眉精细,妆容素淡,腰肢纤细可盈盈一握,整体看起来清冷而瘦削。

昭昭心头震愕,只因画的这女子正是她自己!

准确来说,画的是昭昭这具身体原本的样子,而画上人就是原身——元昭昔!

随着一步一步走向那男子,昭昭的呼吸因紧张不安难免变得急促起来,在寂静的屋内清晰可感。

只见眼前的男子缓缓转身,烛光笼罩下的侧脸苍白似玉却极尽柔美,羽睫微抬,双唇轻启:“昔儿,好久不见”。

昭昭心下既惊骇又惘然,原身背后的主子竟不是喻子曜?

那这人是谁?他叫原身的名字,昔儿,听起来他们仿佛是很亲密的关系。

男子容貌很美,面上些许的病色增添了破碎感,迷人又危险。

男子眸如点漆,看向昭昭的目光幽深,缺少血色的唇边噙着清浅笑意。

在昭昭穿越而来所遇到的几个容貌上乘的男子当中,眼前之人较之小粉多了几分阴柔,比之喻子曜又少了几分温润。

昭昭比照着棠棠曾说的对于原身的印象,竭力保持面不改色,刻意面无表情地冷冷打量着男子,默然不语。

男子见此也不恼,似是见惯不怪,无奈一笑道:“昔儿,多日不见,你还是如此。”

说着便向昭昭走来,脚步间虽看上去稍露虚浮,走起路来的速度倒是极快。

转眼间便行至昭昭身前,而后微微俯首,以手指勾起昭昭的下巴,随即细细凝视着昭昭的脸,仿佛在端详着一个满意的绝世作品。

“昔儿,你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男子说话间细软的乌发随之垂在了昭昭颈边,与昭昭的发丝相绕,只见男子月白衣衫上竟绣着银色游龙的暗纹。

昭昭不禁屏息,眼睛一眨不眨地回视男子。

不知为何,男子的举动虽垂怜暧昧,但昭昭在男子的瞳孔中却望不见一丝氤氲温情。

男子的手缓缓抚向昭昭额头上淡淡的疤痕,而后一路向下,停在了昭昭温热的唇上。

“还疼吗?推你触井的那个废物已经被我处死了,她叫什么来着?唉,也不重要。昔儿,你可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男子的语气冷血,又掺着些许造作的幽怨。

昭昭只觉唇间之上男子冰凉的指尖好像毒蛇所吐出的信子,心下一片胆寒。

昭昭抗拒地撇过头,后退两步,从齿间挤出了两个字:“没有。”

男子愣了一下随即放下了手,唇边笑意却愈深。

男子忽而展开双臂,示意昭昭看向屏风上或采花或沏茶的女子画像。

而后温声笑道:“自你从我身边离开以来,我每次想你,便画一幅屏风陪伴我。你莫怪我派你入宫了,好不好?而且你做得很好不是吗,在御膳房小有名气不说,还用计除去了毓秀公主和……”

操纵且利用原身还讨好卖乖,嘴上说着恳求的话,却俨然一幅上位者的姿态,昭昭只觉得他这副做派令人作呕。

于是倏然冷冷地打断他:“他,想杀了我”,昭昭抬手指向门外矗立的高大黑影。

男子闻言微愕,随即好脾气地道:“玄木?不,没有我的命令他不会的。不过,我会让他对你放尊重些。”

昭昭不置可否,垂眸道:“让我见一见我的阿婆。”

“此次来京城,路途遥远,老人家不适宜颠簸,我便留她在西蜀休养了。我知你念着她,特意带来了此画扇,我亲手所绘。”

话音刚落,男子从袖中递出一柄纸扇的同时,复倏然以另一只手贴上昭昭的脸颊,随即冷腻的手滑向昭昭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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