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女三朝回门,赵元倚翘首以盼,好容易等到了定远侯府的车舆,前头主座,后头跟着一大串的回门礼。她高兴迎上前,却只见杜想容一人从里头挑帘下来。
赵元倚生怕是自己漏看了。可不遂她愿,连燕赫的影子也没看见。
“世子呢?”,她有些慌了神,又顾及到定远侯府的仆从还在一旁,便强行镇定,几乎是用气音问出这话。
谁家女婿三朝回门不跟新妇一同回岳家的,这要是传出去,容儿的面子往哪儿搁?
“他有事,没来。”母亲会是这反应,杜想容毫不出奇。今日之事要是传出去,旁人会怎么议论她也能预想到,可她没法对燕赫开口。
自那晚不欢而散后,他们再无交谈。成婚翌日,她由老太太那边的嬷嬷引着给众人奉茶后,他姗姗来迟,也是对她视而不见,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
杜想容松了口气,她疲于应对复杂的东西。嫁给燕赫,不过是她需要一个让她摆脱杜家、摆脱杜嘉与、摆脱无尽流言的渠道而已。
燕赫这样对她不闻不问也不错。等再过几年,她依旧无所出,便让老太太和太太做主,给燕赫纳上几房美妾,这样对大家都好。
本应满溢喜气的回门宴,因燕赫的缺席变得死气沉沉。
赵元倚再故作轻松,也无法强撑笑意。杜永在一旁屁话不说,只顾喝酒。二房缄默不语,只埋头吃饭,杜华浓眼底的笑意都要藏不住,差点把绢巾扯烂。
姚老太太脸色阴恻恻,刚想训斥些什么,还没出声,便看到杜想容旁边杵着的杜罗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杜罗衣这死妮儿,自及笄后,面孔同那死去的周冉愈发相似了。
她心中微颤,一时不察,手中的汤匙砸进碗里,发出一声脆响,打破饭桌沉寂。
众人皆抬头望向她,眼神带着询问:您有事儿吗?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姚老太太进退两难,干巴巴从嘴里挤了句,“今儿菜不错,大家多用些。”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赵元倚就气的抽抽——还不是因为要招待那贵婿,天知道她为了操持这家宴用了多大力气。
旁人不知道,萧锦可清楚的很,乐呵呵地在一旁附和姚老太太,“不错,大嫂可是下了好多心思。世子虽然没来,咱们也可得多吃些,别白白辜负了大嫂心意。”
这话明褒暗贬,面上是体恤长嫂操持宴席不易,暗地里确实在说她白费功夫,人世子连面也没露,这一遭纯粹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萧锦这话什么意思,赵元倚一清二楚。可今儿一来是她理亏,二来也是怕她的容儿心中委屈,便按下怒气,只当没听见,顺着姚老太太先前的话招呼众人。
没燕赫这贵人在,自然也就没有要对新姑爷嘘寒问暖的环节。众人用罢了饭,便纷纷散去。
赵元倚领着杜想容回了抱月居,屋内陈设不变,还是她待字闺中时的样子。
“容儿,你实话告诉娘,世子是真有事儿,还是不愿来?”她是真着急,她闺女这才嫁过去几日,便被这般折辱,以后如何了得。
杜想容随手抽了本书,嘴上囫囵了过去,“是真的有事......”要让赵元倚知晓事情始末,怕是又得忙叨。
“真的?”赵元倚半信半疑。
“自然,女儿何时骗过您?”杜想容连眼睛都没眨,瞎话张口就来。
这话倒是真的,容儿性子虽然内秀了些,可自小便耿直。
赵元倚的心落了一半,又琢磨起其它事儿来,“那你们,近日那方面还和谐不?”
......
这问题,一下就切到了病灶。捅都没捅,哪里来的和不和谐?
杜想容沉吟,努力做出羞怯模样,似是而非地来了句,“过得去吧。”
赵元倚心中大定。新婚男女毕竟羞涩,花样总是不太多,那滋味自然差了些。“过得去”实则已经是不错的评价了。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见杜想容兴致缺缺,便不再多言。
“那你看会书,娘去厨房盯着,晚间再做些你平日爱吃的。”赵元倚起身出门,同来寻杜想容的杜罗衣迎面碰上。
往日两人碰见,多是打个照面便分道扬镳。
毕竟,杜罗衣忘不了赵氏为虎作伥,纵容杜华浓白白害了一条性命。赵元倚也忘不了周冉杜罗衣一双母女,在她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了这么多年。
这一回杜罗衣也不例外,不咸不淡地行了礼便打算抬脚进门,却被赵元倚轻声叫住。
“罗衣。”鲜少喊她名字,赵元倚嘴边生涩,“你二姐姐初为人妇,心中许多滋味恐怕难以言说。你素来同她关系好,便劳烦你多替我开解开解她。”
杜罗衣心情复杂,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咱俩谁跟谁,我干嘛要替你办事?我跟你女儿关系好又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可抬眼望见赵元倚眼神里藏着的一丝恳切,甚至示弱,她又产生了些令自己鄙夷的心软。她虽同赵氏不对付,可对方拳拳爱女心,她也不忍心出言讽刺。
“您放心,二姐对我极好,她的事情,我自会放在心上。”说罢便侧了身子进门。
杜想容头都没抬便招呼她,“你来啦?自己找地儿坐吧。”
倒不是她能听声辨人,实则是这府中,除却她母亲,肯踏进抱月居的也就杜罗衣了。
“啧啧啧,这才嫁过去几天,便累成这样,连自个亲妹子也懒得招待了。”
知道她在打趣儿,杜想容还是放下手中的书,亲手给她沏了杯茶,端到她跟前,“满意了吗大人?”
“还不错,美人沏的茶真是令人唇齿生香。”
“扑哧”,两人戏瘾过足,总算叫停。
杜罗衣正了神色,“认真的,二姐,这几日你过得好不好?没受委屈吧?”
“还行吧。”
她过得是真的还行,虽然燕赫态度冷淡(在她看来是情有可原),可燕府众人不知晓内情,只觉得是燕赫不懂事。怕杜想容生气,卯足了劲对她好。
燕老太太原是蜀中人,有时候火气上来了还会操着一口乡音大骂燕赫,“天菩萨哦,这瓜娃子真是不晓得脑壳是拿啥子做嘚。按他那命格子,能娶到媳妇儿都该谢天谢地喽!”
她婆母也在一旁附和。可二人嘴上虽骂,可眼底对燕赫的疼爱却不假。
燕家三代单传,燕赫自出生便是被当成宝贝疙瘩宠着的。除了练武,其它苦一点没吃过。
这回在她身上栽了跟头,自然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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