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旗飘飘,风声喧嚣。
草甸柔软丰厚,如水波般随风舞动,青草特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充斥鼻腔。
互市地点在城外,离城内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明面上官府可并不支持互市,不过所获利巨,商贾趋之若鹜,由此衍生的利益巨大。朝廷诸公也不得不为之侧目,态度暧昧罢了。
这种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事情,只要不摆在台面上谁会去追究?
只不过事情上称千斤难顶,故而来此的众人都以长袍、帷幔、面巾等等物品覆面,商队相遇也只是遥遥注目,绝不相遇攀谈。
宋贺年坐在马车上,身下是包的严严实实的货箱,一身黑袍,长长的兜帽遮掩了面孔。
宋贺年曲腿盘膝,一只手支起拖在下巴上,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身旁骑在马上的人,眼神中充斥着无语。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姜遥偏头,疑惑道:“怎么了?一直看我,我脸上有花?”
宋贺年嘴角抽抽,声音中有不易觉察的破防和怀疑人生,“你确定我能看到你的脸?”
顺着宋贺年的目光,骑在马上的姜遥一身黑袍、头顶帷幕、帷幕之下是一层灰布,整个人遮掩的严严实实,无一处露出。这一身别说脸了,就连男女都难辨,帷幕下传来的声音都是闷闷的。
姜遥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就理直气壮道:“谨慎一点很正常啊!你在大惊小怪什么啊!”
宋贺年语气感慨,道:“第一次见这么怕死的。”
“……”,尽管对方根本看不到,姜遥还是在帷幕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阴阳怪气道:“哟哟哟,你不怕死?”,然后语气故作疑惑道,“贵人难不成有金身护体?还是说您有佛祖割肉喂鹰的超高境界?”
“都没有。”,宋贺年陈恳的说道,“只是感慨一下,我真第一次见怕死还干这种掉头大事的人。”
窝窝囊囊但干的都是诛九族的活计的姜遥:……
“有些时候不该说的话还是不要说了,贵人。”,姜遥微笑着说道。
宋贺年嘴角也勾起一个笑,两人对视含笑的眼眸中却并不带一丝笑意。
路再远也有尽头,望见前方的人影的时候,姜遥再次驱马慢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面罩,丢给宋贺年。
“带上吧,兜帽可不保险。贵人,我不知你从前是何人是何身份,不过想来身份应当贵重,万金之躯可要保重啊。”
语调轻柔,消散在风中。
姜遥也不再去看宋贺年,驱马向前。
宋贺年捏着手上黑色的面巾,眼神莫名,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戴上遮住了脸,止于一双丹凤眼露在外头。
两人心知肚明,不过是相互利用。若是万一因为宋贺年真惹出了什么事,姜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放弃他。
人影逐渐在视线中变得清晰,高大的壮汉伫立在前,身着一身蒙古袍,左肩上还披着一张狼皮。
姜遥轻勒马,将帷帽上的纱撩开固定在两侧,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笑道:“萨纳尔大人好久不见!”
为首的被称为萨纳尔的男子身形高壮,听闻此言,爽朗一笑,“一年多没见了,也不知姜东家今年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货!”
姜遥翻身下马,轻轻的拍了拍温顺的马儿,马儿用湿润的眼眸注视着面前的两个人类,温和的用头贴贴姜遥。
“哦,真是温顺的小马。哈哈,东家不考虑让它在这儿找个伴吗?”,萨纳尔笑道。
姜遥摸了摸马头,用温和的口吻一边比划一边生硬的说道:“蒙古的马威武英俊,某早有耳闻。不过乌云毕竟是一匹小母马,您知道的生育会对她有所损伤。我可希望我的伙计能陪我久一些。”
在萨纳尔的注视下,姜遥姿态放松的耸耸肩,用抱怨的口吻用蹩脚的蒙古语轻声道:“您知道的,我的马术不好,找到这么一匹合适我的马可不容易。”
萨纳尔大笑,拍了拍姜遥的肩膀,爽朗道:“那姜你真应该好好练练了,我们草原的儿女可都是马背上的行家。”
他挺起胸膛自豪极了。
余光一瞥,萨纳尔状似无意的指过去,“姜,那是?”
姜遥顺着他的手指将视线投过去,是宋贺年,空荡荡的黑袍罩在他身上,不显阴森邋遢,反而显得人有一股清俊。
姜遥还没来得及笔划,这是新找来的翻译,宋贺年用流利的蒙古语介绍自己。
听到他的口吻萨纳尔先是有些诧异,随后又笑道:“姜,这次找来的翻译倒是不错。”
这句话竟然是用官腔说的,略微有些变调的汉语听起来让人有些不适。
姜遥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后也换回正常说话,笑道:“哦,大人,没有想到您也学了关中的话。”
“毕竟,我们每年都要交易,每次都找翻译来,太不保险了。”,萨纳尔耸耸肩,用调侃的语气说道,“毕竟姜你每次都卖的太贵了,语言不通,讲价都不方便。”
“哈哈,某这也是掉头的买卖,这一趟可也不容易。”
两人相视大笑,萨纳尔的手揽着姜遥,亲热的说道:“外头风大先进来喝杯奶茶我们在聊生意的事。”
宋贺年沉默的跟上去,像一个鬼魂一般静悄悄的。
身后的商队在看到东家走的时候有一瞬间慌乱,不过每年都是如此,很快也整理好,卸货、清点物品、喂马,阿大招呼着一切都井井有条。
高鼻深目的外族人也不打扰他们,两方之间好像自带一条渭水,自己做着自己的事,互不干扰。
天蓝草绿白云悠悠,一切都洽然。
蒙古包内——
萨纳尔引着姜遥坐下,将手旁的大碗推过去,笑道:“喝点羊奶茶暖和暖和身子。”
姜遥让身边的宋贺年跪坐在自己身侧,自己则是盘着腿,笑意盈盈的饮了一口羊奶茶,咸味的。
姜遥面色不变,放下茶,夸赞道:“当真是人间哪得见几回,至味呀!”
萨纳尔还没有能学得如此高深的汉话,面上带着几分犹疑的时候,宋贺年流利的翻译了一遍。
两方寒暄,宋贺年简直是最大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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