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鸢瞬间身体紧绷,陆珩攥着她的手实在是于理不合。
她尝试着抽走,差点被陆珩拽到了她的怀里,踉跄了一下,她赶忙站起身。
陆珩低声说道:“莫走,孤今日再送婉婉一份大礼。”
沈婉鸢只得强忍着苏云川时不时打量的余光,酸涩地看完了定亲的全部流程。
参加定亲宴好友逐渐离去后,陆珩仍未起身。
宣威将军笑着说道:“王爷,臣这里有几坛从西北烈刀子,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陆珩摇了摇头笑道:“你一向爱酒,林川前两天从西北回来也给孤拿了几坛,你且留着莫要浪费了。”
陆珩从怀中取出了几张泛黄的纸,“不过,除了替陛下赏赐,孤还要解决一件事。”
他抬手把纸放到桌子上,手指轻点,淡淡道:“忠勤伯,给孤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忠勤伯余光瞟到桌面上的纸,脸色瞬便僵硬煞白,但看着方才同宣威将军谈笑风生的陆珩。
他觉得这个主子大抵是可以糊弄的。
忠勤伯赶忙拱手行礼,打哈哈道:“王爷您有所不知,臣已经退了这门婚事,断没有和沈家结交的意思,现在沈家无人,这笔债也就一笔勾销了。”
他话音刚落,一道重重地拍桌声赫然响起,茶盏也瞬间坠地。
忠勤伯楞在原地,周围众人突然跪地,高喊道:“王爷息怒。”
他额头的冷汗瞬间落下,伏跪在陆珩的脚边,求饶道:“王爷,王爷,沈天贪了赈灾粮的事情,与臣无关,请您明鉴。”
“你且看清楚,上面写着什么。”
陆珩重重拍在桌面上,吓得众人不自觉地颤抖。
被吓破胆的忠勤伯已然不敢说话,苏夫人赶忙跪着向前,捡起地上的纸张。
她伏在地上,哽咽道:“回禀王爷,这是忠勤伯府与沈府的债书。”
但又怕陆珩误会,苏夫人赶忙慌张解释道:“当初沈老太爷说是结为儿女亲家,此债便一笔勾销了。”
现在沈婉鸢知道了陆珩说的大礼是什么了。
她的祖父一身文人气质,为人和善又乐于助人,那时他的好友老忠勤伯欠他一千两银子又无法偿还。
他只是乐呵呵说道:“若是结为孙辈儿女亲家,便一笔勾销。”
那时,沈家上下都埋怨着祖父怎么把家产拱手让人,但现在却是能窥见祖父的良苦用心。唯一的儿子不成器,只能凭借着老友世袭勋爵的姻亲,让沈府还能活下去。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而她为孙辈唯一的孩子,便被定下了苏云川的婚事。
“此事,孤并非来压迫各位,先帝曾让尚书给孤传道授业,孤便承了沈大人这份恩情。”
他站起身来捡起债书,淡淡道:“现在他的儿媳还躺在医坊,各位扪心自问,这笔钱无论无何是该还上了吧?”
忠勤伯脑子却怎么都转不清,磕磕绊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夫人抬头眼底满是泪水,哽咽道:“王爷明鉴啊!当初准备娶沈家姑娘时,我们也花了不少钱,这么大一笔,忠勤伯府却是怎么都拿不出来了。”
“哦?苏夫人是不打算还了吗?”
苏夫人看着陆珩冷冽的淹没,怯懦道:“没,不是。”
陆珩起身,淡淡道:“孤今日是通知,不是商量。五日之内,一千两银票送至肃王府。否则,后果自负。”
沈婉鸢看着陆珩高大挺拔的背影,心中涌现出难以言喻的情绪。她眼眶泛着酸涩,胸口砰砰,赶忙低头把情绪藏在面纱之下。
“该回府了。”
陆珩低沉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她抬头望去,之间陆珩已然走到了门口,似是看她没有跟上,伸手说道。
陆珩负光而立,沈婉鸢看不清他的眉眼的情绪,心中的混乱使她却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
在她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后,惊觉这样行事不妥,想要把手抽走,却发现陆珩的手劲愈发的大,根本不容她抗拒。
恍惚行至马车上,陆珩淡淡说道:“武安,去杏林坊。”
沈婉鸢看着陆珩眉眼清润的样子,心中的酸胀在此刻彻底化为了眼角的一抹珠泪,不知该如何感谢,只能俯身行礼。
她的身体微曲,陆珩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瞬间将她拉起身来。
“婉婉莫要感激,孤也有自己的私心。”
沈婉鸢眼中满是疑惑,马车却突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瞬间她跌进了陆珩的怀抱。
如细丝般缕缕的檀香缠绕着她的全身,又仿若绳索一般紧紧把她纠缠在原,整个人都沁在其中,世界仿若都停止了半刻。
“...期望婉婉也能心悦孤。”
陆珩仿若珠玉般清润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侧。
沈婉鸢四周根本没有着力点,眼中满是慌乱道:“对不起...”挣扎着便要起身。
陆珩的手掌却微扶着她的腰肢,似是刻意又仿若搀扶一般。
“您...”沈婉鸢腰肢微颤,心中的慌乱想要下意识逃离。
突然,温热的唇角似是清风拂过一般,轻柔的贴在了她的额角,似是树叶坠落般的快速。
“这般当作婉婉的谢礼。”
当她回神时,陆珩孔武有力的臂膀已然稳稳地让她坐回到了原位上,似是方才觉得不妥的接触,瞬间化为了守礼的克制。
沈婉鸢的心仿若飞至山颠,又转瞬从山巅跌落,她看着陆珩温润的眼中满是笑意,她的心尖突然涌上了一股不可言说的感情。
她本就悸动的心脏,因着陆珩又递给她一叠纸张而越跳越快,湿漉漉的眼中满是疑惑。
陆珩看着沈婉鸢的脸颊已然绯红,深邃的凤眸愈发幽深,衣袖下手指轻轻揉动。
在沈婉鸢看向他的刹那,敛去眸色,淡淡说道:“债书的原件,且收好。”
沈婉鸢看着手中的债书,摩挲着祖父熟悉的字迹,哑声说道:“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
陆珩轻笑,没有说话。
此时,马车停了下来。
“启禀王爷,杏林坊到了。”
—病榻不能及地者,法外开恩。
圣旨中常常会出现这句话,虽是皇帝圣恩,但归根结底还是要靠着打点和财力,毕竟官府并不会出钱看病。
在抄家之前,沈婉鸢把私藏的十几两银子交给了林妈妈,她原是沈母的娘家的贴身丫鬟,再也没有比她更可靠的人了。
原是想着在普通医馆休养,却没有想到陆珩把母亲转移到了京城最好的医坊。
她坐在马车上微微愣神,对母亲的思念仿若潮水般涌上心头,难以言说的愧疚却在心头翻滚。
她害怕母亲用着担忧的眼神询问着她的近况,害怕问及父亲究竟如何。
说父亲已然在流放寒州的路上?
说自己险些沦落为教坊司中半点朱唇万人尝的倌人?
还是说她被陆珩救下,没名没份的待在王府?
她脸上的不安引起了陆珩的主意,他宽厚的大手轻拍着她的手背。
“莫要担心,沈夫人一时还算清醒。”
沈婉鸢摇了摇头,哑声说道:“我已知晓母亲油尽灯枯,现下只不过是温养着。”
她缓缓抬头,眼眶泛着红,“王爷,可以一会儿配合我骗骗她吗?娘亲活不了多久了,且让她一路走得顺心些。”
沈婉鸢身体微微颤抖,她知晓陆珩是芝兰玉树的温润之人,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毕竟破败的门面要编一个安定的门头。
在她沉浸于担忧之中,陆珩宽厚的臂膀却揽起了她,不知他从何处取出翠玉镯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孤并不介意当婉婉的夫君,若是其他,那便需要再商量一下。”
陆珩浅笑着说。
沈婉鸢高高悬起的心脏已然回到了腹中,一双湿漉漉的杏眸满是感激地望着陆珩。
陆珩抬手掀起门帘,“念了这般久,还不快去看看吗?
沈婉鸢颔首,她已然顾不上礼仪姿态,拎着裙摆便下了马车。
沈婉鸢久久站定,看着传承百年杏林坊的牌匾,从抄家到现在已经过了两月有余,这已然不是她手中十几两银子能够支付的起的地方
她转头便要寻陆珩,却没有想到他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后。
突然转身使得她没有克制住脚步,下意识地跌进了陆珩的怀中。
若是外人看来,那便是积雪覆盖着挺拔的硕大松树下,清俊秀丽的夫人似是扑进了夫君的怀中。男子身形笔挺,大氅紧紧护着怀中的女子,低垂的眼眸中满是情意,女子的脸颊泛着红意。
厨娘小春儿就像往常一般去看望沈夫人,却在拐弯处看了这般景象。
小春儿仔细辨认女子便是沈婉鸢之后,她的眼睛猛然一亮,正欲跑去。
却在看到男子身边的侍卫时,身子隐隐颤抖,捂着嘴退回了角落。
--“你若是按我说的,带领他们离开沈府,这袋银子便是你的。”---
两个月前的月夜,便是那个侍卫与管家交谈。
第二天,管家便领着他们逼迫着向沈姑娘施压。
现在坏人竟然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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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带着他们走到了沈母的病房前,
“沈夫人刚喝了药,现下还是清醒的,你们推门进去便可。”
沈婉鸢颤抖的手指贴在门上,怎么都使不出力气,陆珩环臂护她在胸前,贴着她的手指,轻推房门。
“孤在门外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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