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父亲死的那天,是一个难得的大晴天,阳光落在破旧屋瓦之间,发出单调的声响,却照亮了他们今后的生活。
不死川家里没有人哭,甚至连一丝哀伤都没有。那男人死的时候,身上还带着酒气,脸朝下倒在地上,血从额角慢慢渗进泥里。柔弱的母亲松了一口气,他们也松了一口气,大家都解脱了。
不死川实弥站在门口,双手攥得死紧,手心全是细汗。
——活该。
他没说出口,但心里是这么想的。
父亲死后,家里少了一个暴躁的影子,却多了另一种沉默的压力。家里的粮袋空得能发出回声,母亲的背影比以前更瘦了。不死川实弥没有多说什么,接下来曾经应该是那个男人承担的责任,独自去镇上做些零工,换回食物和必要的生活用品。
他早出晚归,白天帮人搬货、劈柴、清扫,晚上去小酒馆的后厨洗锅。冬天的井水像冰刀一样割手,他的皮肤被冻得开裂,缝隙里全是细细的血痕,可是为了家人,一切都能忍耐。
偶尔,他也会去山上,摘野菜、采蘑菇,或者架个陷阱碰碰运气。
山里的空气很冷,冷得能让人暂时忘了饥饿。
最黏他的玄弥有时候会偷偷跟上来。
第一次是在初春,积雪刚退,林子里冒出第一茬野菜。不死川实弥背着篮子,走得快,没注意到身后的小尾巴。等他蹲下去割一丛野葱时,背后传来细小的喘息声。
他转头,看见玄弥抱着膝盖蹲在不远处,冻得鼻尖通红,还努力朝他咧了个笑。
“哥,我来帮你!”
不死川实弥皱着眉走过去,一把拎起他后领,把人拎得脚尖离地。
“跟上来干什么?冻坏了我可不管你。”
玄弥只是嘿嘿笑:“我能帮你摘快一点,这样你就能早点回家了。”
后来,不死川实弥干脆不再说什么,偶尔会在路上减慢脚步,让玄弥跟上来。
玄弥个子还小,背不动太多东西,但他会主动去山坡那边翻找,或者趴在地上找蘑菇。手冻得僵硬时,他就用嘴呵一口气,再接着干。
回家的路上,不死川实弥会把重的东西背过去,把轻的扔给弟弟,嘴里还骂一句:“别摔倒了,受伤了没投钱去治病。”
玄弥就会笑着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脚印一起回家。
有些日子,玄弥留在家里照顾弟弟妹妹。
那是不死川实弥最放心不下的日子,但也是他必须咬牙接受的现实。
家里弟弟妹妹很多,最小的还不会走路,老二和老三常常为了抢一块硬得像石头的饼吵起来,大家肚子都很饿。母亲白天要出去帮人缝衣,家里就交给玄弥看着。
不死川实弥从镇上回来的时候,总会看到屋里很安静,几个弟弟妹妹缩在被窝里,脸冻得红扑扑的。灶台上会有一锅稀到几乎能照出影子的粥,玄弥小心地给每个人舀上一勺,再自己喝剩下的汤底。
那碗粥能有多少米?
他问自己,然后只能默默捏紧拳头。
有一次,他忍不住问:“你中午吃了吗?”
玄弥愣了一下,随即说:“吃了啊,我还吃了两碗呢。”
不死川实弥没拆穿他,只伸手揉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握着弟弟的手,那双手有些凉,手腕也很细。
贫穷是一件会磨平人声音的事。
不死川实弥很少笑,也很少抱怨。他会把从镇上带回来的饭团切开烤一烤,先分给弟弟妹妹,再把最小的一块放进自己嘴里。
但玄弥很快就发现,所以他装作自己已经吃了的样子,把省下来的饭团,放在不死川实弥第二天要穿的衣服里,催着他带出去吃。
那饭团不是新鲜的,大多是不死川实弥白天干活时别人施舍的剩饭,米粒被压得很实,混着点盐巴。
第一次发现的时候,他愣了半天,后来捧着那个饭团一口一口吃得很慢,眼泪混合着对弟弟的愧疚,更用力的干活。
偶尔,玄弥会悄悄在哥哥的包里塞一颗鸡蛋——那是他去外面帮其他人干活换来的,那只鸡蛋,饿着肚子的玄弥毫不犹豫的给了哥哥。
日子就这么过着,贫穷和饥饿像阴影一样绕在他们周围。
冬天的夜晚格外漫长,屋子里只有一盏小油灯,黄得发暗的光把墙上的影子拉得很长。
不死川实弥坐在门口修补竹篓,玄弥蹲在他旁边,把捡回来的干树枝一根根堆在灶口。
“哥,你什么时候能不用每天去那么远的地方啊?”
他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把竹条拉紧:“等你长大,能干活的时候。”
“那我一定要长得比你快。”
“少做梦,快去睡觉。”
玄弥嘟囔着进了屋,没过多久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看着那口破灶台,火光映在他眼里,像是燃烧不尽的执拗。
不死川实弥知道自己没有退路。父亲死了,家要靠他撑着,不管多累、多冷、多饿,都得活下去。
他还有家人要照顾。
春天的时候,山里有一段时间格外安静。
那天,他背着一大捆柴下山,玄弥在路口等他。弟弟手里握着一只野花,花瓣是淡紫色的,在夕阳下摇摇晃晃。
“给你的。”
不死川实弥皱眉:“没用的东西。”
但他还是接了过来,随手别在腰间。
那晚,他把从山里捡到的一个很好看的石头放在了自己枕头下,准备明天给玄弥当礼物,却发现枕头下已经压着一颗温热的鸡蛋,还有一小块干得发硬的蜂蜜饼。
蜂蜜饼的味道很淡,却甜得让他喉咙发紧。
他没吃,第二天一早悄悄放进了母亲的碗里。
那时候,他的口气算不上太温柔,对玄弥也总是因为疲惫而淡淡的,他记得每一条回家的路,记得玄弥的笑,记得他被冻得通红的小手,记得鸡蛋和蜂蜜饼的甜味。
那是他活着的理由。
如果他把鬼都都杀了,他仅剩下的唯一的家人,唯一的弟弟,就会安全的活下去。
雪依旧没停。
风像是从北方深山里滚出来的,带着针刺一样的寒意,直往衣领里钻。
不死川实弥走在最前面,脚步急而有力,踩在雪面上发出闷沉的“咯吱”声。他的背影在风雪中显得格外锐利,肩膀微微前倾,像是随时准备迎战什么东西。
富冈义勇沉默地跟在后面,脚步有意压着不死川留下的印迹,这样走得稳,也更安静。他的呼吸细而匀,像融进了风雪里,半点不引人注意。
不死川的肩胛线条偶尔因为手指收紧而微微变化,富冈义勇看在眼里,却没有开口问。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在想什么,也不打算问。
原本他和不死川的关系就算不上好,他的事情,富冈义勇知道的还没有炭治郎知道的多。
雪的味道很淡,淡到几乎要被冷空气的金属味掩过去。脚下的路渐渐变窄,两侧是被风削得光秃秃的山坡,偶尔有干枯的灌木在寒风中摇摆,发出细微的刮擦声。
不死川低着头,眼睛没聚焦在脚下的雪面上,似乎在想着什么。
——玄弥。
弟弟的脸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他眉心不由得皱得更紧。
风雪掠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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