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的午后,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洒而下,将边津城烘得滚烫。位居二环中心的高档小区门口,被日光镀上了一层晃眼的金色。
小区门口是由厚重青铜铸就的大门,两侧是高耸的大理石门柱,洁白的石面上反射着刺目的光,仿佛随时能冒出热气。
旁边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矮灌木围成一圈,翠绿的叶片在高温下微微蜷缩,像是被这酷热折磨得没了精神。
小区门口的保安亭里,空调嗡嗡作响。保安身着统一制服,身姿挺拔,立在门口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一辆辆豪车缓缓驶入或驶出,车轮碾过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直到一声刺耳的刹车打破了平静。
一辆灰色的五菱宏光被拦停在门口,许致远猛地一个急刹,看着眼前伸出警棍的保安,满脸不解:“怎么了?干嘛拦我啊。”
永瑞城的小区保安极为尽职尽责,上一秒刚满面笑容地喜迎一辆兰博基尼进园区,下一秒就对五菱宏光横眉冷对。
两个保安一左一右,好似两大护法。要求五菱宏光的车主必须提供里面住户的户主身份,再登记上自己的详细信息,得到户主通知后才能进入。
这一番流程汇报下来,比企业三面还严谨繁琐,裴玟讪讪一笑,冲许致远摆手:“那个,许老板,您送我到这就行了,我自己走进去吧。”
“不行!”许致远单手把墨镜摘下,脸色臭的很,“我都把你拐杖弄丢了,你一瘸一拐的怎么走啊?我必须护送你安全到翟诺北家门口!”
说起那根拐杖,裴玟就一阵肉疼。许致远假扮绑匪威胁她不成,反倒因为绑架时两个人上车匆忙,把她的拐杖丢在了原地。
等再返回去找时,那拐杖早已经不知道被谁捡走了。
这单拐还是翟诺北买给她的,他花钱一向大手大脚惯了,裴玟不用问就知道这拐杖价格不菲。虽然许致远连声抱歉,说会买更好的赔她,但那么贵重的东西她也不敢收啊。
这边,许致远还在强烈要求,一定要送裴玟到家门口。看保安还站在原地拦着,他降下车窗,对着他们招招手:“来,你过来。”
保安纹丝不动,趾高气昂:
“我再说一遍,装修的或送货的都要登记才能进!”
许致远气得噎了一下,不得不屈尊降贵亲自把脑袋探出去,指着自己这张白净的书生脸:“你看看,你看看我是谁?!”
两个保安对视一眼,没看出许致远是谁,倒是看见了五菱宏光车门上干透的鸟屎。
这年头总有神经病来高档园区蹭热度,开个破五菱宏光还把自己当成什么大腕了。保安天团耐心值彻底告罄,块头最大的保安队队长首当其冲,举起了手里的警棍:
“爱谁谁,我告诉你,这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赶紧滚,别挡着我们车道啊!”
许致远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呛过,听对方叫嚣着让自己滚,满脸“岂有此理”,撸起袖子就要下车和保安队长来一场“交流大会”。
裴玟看看许致远,虽然他今天为伪装绑匪,特意穿了件紧身黑T,隐隐有些肌肉线条的起伏,但再看看保安队长那拳头大小的肌肉……
就保安队长和许致远这体格差,真打起来,那还不跟泰森暴揍小学生一样?
裴玟赶紧拉住他:“算了许老板,他们这也是规定,我去给翟诺北打个电话吧,让他帮着登记一下……”
许致远那张白白净净的脸气得涨红,眼里燃烧着认真的怒火:“不行!凭什么啊?刚才那辆兰博基尼怎么没让登记呢!”
他脖子一梗,握住裴玟的手腕想把她拦着的手扯开:“你放手,我非要下去问问他们,要怎么让我滚!”
裴玟自然不敢松手,更用力攥住许致远身前的衣服:“别冲动啊许老板,千万别冲动!”
她这边奋力拉着许致远,而那边的保安天团还在添油加醋,变本加厉拿警棍敲着五菱宏光的车头:
“我最后再警告一次!赶紧滚!你们这破车别停在这儿妨碍我们工作啊!”
许致远不敢真的用力扯裴玟,一时间反倒没办法脱身,听见对面还在大放厥词,他也探出头大喊着骂回去:
“让我滚?他妈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我爸是谁!我让你滚还差不多!”
两个保安讥笑出声,还要出言嘲讽,就看见一辆奔驰C63正慢悠悠开过来,忙不迭换一副嘴脸,提前开园区大门恭迎。
谁知奔驰C63没有进门,反而挨着五菱宏光停住了。后座的车窗同时降下,一条胳膊伸出来,快速拍了一下许致远露在车窗外的头。
“卧槽!谁啊!”
许致远毛炸的更高,嘴里头骂骂咧咧的,回头一看,登时消了声音。
他看见一张俊气非常的脸。那张脸眉毛高挑,长睫毛眨着,状似无辜的关怀,实则那双褐色的大眼睛里藏得全是坏水。
正是翟诺北。
翟诺北安稳坐在吹着凉空调的皮质座椅上,慢条斯理地把拍人的胳膊缩回去,双手交叠,满脸微笑:
“你爸是谁啊?”
土灰色的五菱宏光呆立在高调的奔驰C63身旁,保安队长看着那光滑流水线条的车门距离五菱鸟屎和划痕夹杂的门不到两公分,就像看到自家的小白菜种到了别家的猪圈旁,那是一个眉头紧锁,痛心疾首。
生怕这不长眼的五菱宏光一不注意,把C63高贵的喷漆蹭花了。
这样近的距离也让许致远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愣愣地:“翟诺北?”
翟诺北没成想自己青天白日白捡一个儿子,但一想想许致远的亲爹是谁,他是没勇气应这声“哎”,看见对方不知为何神情慌乱,刚想转移话题,就发现许致远手里正握着一节女人手腕。
那手腕白皙纤细,再向上的手指还紧紧揪着许致远的黑色衣领,黑色布料衬的那只手愈发瓷白,用力的指关节透露出浅浅的粉色。
“许致远,你疯了吧。”翟诺北把手肘架在车窗上,懒散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饱经风霜的五菱宏光。
“你许老二就开这种车约会?骗哪家的傻姑娘呢。”
捏住许致远衣领的手颤抖着松开了,两秒后,裴玟眯着眼睛从副驾驶探出脸,用还泛着红的手指缓慢向翟诺北比了一个中指。
三个人一时间都僵住了。
翟诺北咳嗽一声,率先打破沉默,看着裴玟友好问候的中指,迎难而上:“你怎么在这儿啊?”
“有个画稿出了点问题,编辑叫我去一趟。结果回来路上不小心把拐杖丢了,正好碰见许老板,他心好,就顺便把我拉上了。”
裴玟眨着眼睛,迎着许致远震撼的视线,一顿流利的输出脸不红心不跳,谎话说得十比十的真。
与翟诺北多年来的相处,让裴玟拥有了一项特异功能:面对翟诺北时,她撒谎可以信手拈来,从不需要打草稿。
但裴玟不知道,翟诺北其实同样熟悉她的套路,每次她的谎言说的再真,哪怕可以唬住所有人,都唬不住他。
可他却乐于配合。因为翟诺北清楚,裴玟这样撒谎,就是明摆着不想说事情的真相。
她既然不想说,他也就默契地接受她特意为他编织的谎言,不再追问。
“说起来,你不是在开会吗,怎么又回来了?”
“运气不好,被人洒了一身咖啡,回来换衣服。”翟诺北面上还是笑着,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和之前每次一样,都平静地接受了裴玟的谎言。
只是这次他回答完话锋一转,继续开口:“裴玟,你也够麻烦人家的,现在还要继续麻烦许老板把你送到家门口吗?”
“啊,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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