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了什么,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他问。
好一会儿,薛绾妤才从方才的梦魇中回过神来,惊恐未定道:“我梦见……”
她正要同他描述那个可怕的梦,忽然察觉他眼睫微垂,目若清湖的眼眸中倒映出她的唇。
他恍若未听见她说的话,目光紧锁着那一处,气息不稳起来。
肩上一紧,是他攥住了她的肩,薛绾妤恍然才察觉自己被他拥在怀中,她抓着他的衣襟,他的手还抚在她的脸侧。
两人竟离得这样近,气息纠缠着,浮尘萦绕之中,他的脸似乎越来越近……
薛绾妤心底一颤,忙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
她动作太大,发髻不小心扫过他的脸,似乎也惊醒了他。
肩上的力道消失,随着两人的分开,原本睡在两人腿上的小月儿骨碌滚了下来,惺忪着睁开眼睛,咕哝着喊了一声“娘亲”,爬起来又投到薛绾妤怀中,不谙世事地接着睡了。
“当家的,我、我休息好了。”他叫停了马车,不敢看薛绾妤一眼,红着耳尖离开了马车。
薛绾妤抱着小月儿,安静地平复着心头的乱绪:方才一定是她看错了,陆回定然是没有轻薄她的意思的,是她的错觉而已。
傍晚他们找了一家驿馆住宿,饭后陆回神色如常地来找她聊天。
“当家的,白日在马车中,你究竟梦到了什么?”
薛绾妤看着又恢复了疏离有礼的他,便也能心平气和地与他说话:“我那会儿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被人沉塘……”
陆回对于她在侯府的那段往事已经知道得七七八八,也听晴雨说过,那日谢三爷在草堂中与谢晏川吵架时,曾提到当年要将薛绾妤沉塘一事。
清雅的眸中一暗,语气便带了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愠怒:“当年镇远侯府真的将你……”
“没有,他们还没做到那一步。”薛绾妤自嘲地笑了一下,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可能因为当时真的吓坏了吧。”
当年在镇远侯府的祠堂,家主与几位长辈商议的结果,是想将她秘密沉塘的。但是当时侯府的外账出了问题,亟需一大笔钱来填上那个窟窿,于是便将主意打到了她的嫁妆上。
当时侯夫人身边的嬷嬷偷偷来找她,说是只要她愿意把嫁妆全拿出来,侯府便能饶过她这一次。
她的嫁妆大多是兄长为她添置的,单单摆在明面上的
就不计其数,还有一些田产铺子和钞引,都落在她的名下,没有她的同意,侯府拿不走这些东西。
她虽表面上答应了嬷嬷,但是想到这些东西都是兄长辛苦出海为她攒下的,她实在不甘愿就这样拱手送给侯府,于是将其变卖的变卖,隐藏的隐藏,实在出不了手的,就把贵的挑出来带走,在一个夜晚,她让心腹丫鬟在侯府水井与厨房的水缸中都下了大量的**,连夜带着嫁妆逃离……
她与陆回讲完这段往事,尚还有几分后怕:“我那时运气好,竟真叫我逃了出来,现在想想,若是半路被抓了回去,怕是就算我沉塘也不能解他们的气……
说是逃跑,更像是一种逃亡。
而对于逃亡,陆回最是能感同身受。
三年前他在景州接到父皇传他回京的圣昭,却在回京城的路上被人追杀,九死一生。伤重之时,若不是遇到了她,今日他也不能站在这里,听她讲述相似的经历。
他心里久难平静,努力维持着颤抖的声音:“幸好,幸好你当初逃了出来……
“都过去了,薛绾妤看着在一旁玩的开心的小月儿,笑容平和,“等兄长身上的毒解了,我们就能回清州了,以后再也不来京城了。
陆回静静看着她,窗外的月光恰好点缀了她明澈的眼眸。
她说以后再也不来京城了,而他却要留在京城,不能再陪她回清州了。
三日后,抵达京城。
陆回事先叫人先一步准备好了一座小宅院,让薛绾妤与兄嫂在此暂住,并留了几个人给他们做护院。其中有一位叫高朗的,陆回专门将他带到薛绾妤面前。
“你不方便外出,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交待给高朗去做。陆回说,“我不能陪你们住在这里了,你且耐心等上三五日,我会尽快带那位赵太医过来为你兄长诊治的。
“嗯。薛绾妤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要怎么才能请到那位赵太医,但是他神情笃定,成竹在胸,她便没有多问,“那你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
“会的。
“好吃的!小月儿正是嘴馋的年纪,“好呀好呀,那你快点回来哦!
“好。陆回抱着小丫头,难得情绪外露,主动将脸递给小丫头。
小月儿也十分上道地抱着他
的脸亲了一下。
陆回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眼底生了几分热气嗓音微哑:“我走了。”
如果可以选择他其实也愿意在她们母女身边给她们做一辈子管家。
*
“郎君薛娘子来京城了!”北鸣偷偷跟随这薛绾妤他们一路进了京城而后迅速将消息送到了谢晏川那里。
“她怎的来了?”先前她不是说厌恶京城再也不想踏入京城半步么?
“薛娘子的兄长身中奇毒七皇子殿下带他们来京城医治……”
“她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北鸣羞愧地挠了挠头“跟到京城后我们便被七殿下的人给拦住了
好你个陆回竟然把人带到京城里来了!
*
宫殿巍峨玉宇瑶阶陆回头戴嵌玉白银冠一身蓝染青绿山水纹广袖长袍眉眼堆着几分漠然由内侍引着行走在高阔的长廊中往太和殿去。
在内侍推开门请他进去时他敛色屏气恭谨入微抬脚踏入殿内。
殿内身着金丝绣龙的龙袍的人是他的父皇。
“儿臣不孝”他撩袍跪下“让父皇担忧了。”
笔尖在奏章上停顿执掌天下的君王面对失而复得的儿子岿然不动的神情也有了几分动容:“谢卿说你身体不好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朕还以为你还在怨朕……”
“儿臣当年少不恭瑾在景州已经反思己过。父皇宽宥召儿臣回宫儿臣对父皇只有感激之意绝无怨怼……”
皇帝搁下笔站起身来看着眼前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终还是走过去亲手扶起了他:“你走时还是少年模样如今竟这么大了……”
“儿臣胆小躲在清州三年让父皇惦念实在是儿臣不孝。”
“回来就好”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日后只要你改过自新朕还会器重你。”
“是儿臣已悔过日后定不会再让父皇失望。”
“去看看你的母妃吧先前她知晓你要回来了日夜都盼着呢。”
“是……”
*
陆回如今做回魏珣皇帝的第七子年少时意气颇盛却行差踏错十六岁时被逐出宫去幽禁在景州后被召回宫中却险些命丧清州被迫在清州休养了三年如今再回到宫中心境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无所畏惧的七
皇子了。
母妃梁氏,当年诞下他后便获封宸妃,后又因他犯错,也跟着受了冷落,幸好他还有一个妹妹很讨父皇的欢心,听说去年被封了宜宁公主,母妃也算有所慰藉。
魏珣想给母妃一个惊喜,便没让宫人通传,他来到母妃房中时,有太医正在用药给她熏蒸眼睛。
他看着多年不见的母妃,一时百感交集:“母妃眼睛怎么了?
宸妃倏的睁开眼眸,见到来人,泪水顿时涌出:“我儿回来了!而后眼睛也顾不上医治了,“赵太医,今日先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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