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过来,给我穿鞋。”七岁的孩童坐在暖炕上,翘着脚,趾高气扬地命令着站在一旁的女孩。
双儿攥紧了衣角,瘦小的身子微微发抖,寒风呼啸的冬日里,她穿着补了又补的旧棉袄,袖口已经磨得发白,多处露着棉絮。
她低着头,手里还在缝着另一件破了洞的衣裳,“这种小事,你自己做就好了啊。”
宋辰立刻瞪圆了眼睛,一张圆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神色,“你信不信我跟娘告状。”
双儿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慢慢走过去,跪在冰冷的地上,伸手去拿那双崭新的棉鞋,她的手冻得通红,指尖有些僵硬,手上粗糙的茧子和新旧交加的创口混在一起,不小心碰到了宋辰的脚心。
“啊!痛死了,你会不会弄啊!”宋辰猛地踢了一脚,正好踹在双儿胸口。
她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桌角上,顿时眼冒金星,痛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不敢哭出声来。
“啊!!!!娘,姐姐欺负我!”宋辰见状立刻扯开嗓子嚎叫起来,声音尖锐得能刺破耳膜。
宋大娘闻声而来,气势汹汹地推开门。
“你个小贱人,又搞什么幺蛾子。”她一把扯住双儿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拖起来。
双儿不敢挣扎,也不敢大声哭喊,疼痛之下泪水夺眶而出,却也只敢小声辩解:“娘,我没有……是弟弟他……”
“闭嘴!”宋大娘一个耳光扇过去,双儿的脸立刻肿了起来,“都是你,你爹才死的,你现在还想害死我儿子吗?我打死你个小贱人!”
她抄起桌边的掸子,没头没脑地朝双儿身上抽去。
双儿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承受着雨点般的抽打,单薄的棉袄很快被抽破,露出青紫交加的皮肤。
“滚出去!今天别想吃饭了!”打累了,宋大娘一脚将她踹出房门,“别让我看见你这张丧门星的脸。”
双儿踉跄着爬起来,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尘土,跌跌撞撞地往院外跑。
她蹲在墙角,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她红肿的脸上,泪水很快结成了冰碴。
从记事起,这个家中就没有从鸡飞狗跳中安定过一日。
爹好赌爱酒色,喝醉了动辄打骂妻女。然而等到酒醒之后,他会道歉,会哭着跪着求娘原谅,他说他会改,再也不去赌,可是一次次的原谅换来的是下一次的变本加厉。
娘从不会忤逆他,因为她害怕爹就此离开这个家,去和外面的女人生活。
她五岁那年,爹欠了笔债,说要卖了女儿去还债,即使娘再不愿意,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们带着双儿去了塞城,可在半路上,娘后悔了,抱着女儿逃了回来。
那晚,爹像是发了疯的野兽,将自己和娘亲暴打了一顿,他却在醉酒后半夜磕死在了院里的石磨上。
那是双儿最开心的一天,因为她们终于摆脱了这个男人,可以开始更好的生活了,然而开心的人只有她一个。
娘很伤心,没日没夜地哭,若不是发现自己怀了孕,恐怕会随爹而去。
从那之后双儿便踏入了另一个地狱。娘将爹的死全怪在了她的身上,变成了弟弟一个人的娘。
“外面冷,你先去我家吧。”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双儿怯生生地抬头,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站在面前,面容清秀,穿着素净的衣裳。
她是隔壁家的姐姐,总是一个人不爱说话。
见双儿不说话,姑娘主动伸出手。
双儿犹豫了一下,但刺骨的寒冷和身上的疼痛还是战胜了恐惧,颤抖着将冻僵的手放进她同样粗糙却温暖的掌心。
姑娘家简陋但却整洁,屋子里还有她生病的娘亲。
“来,坐下。”姑娘拉着她坐在炉火旁,倒了一碗热腾腾的姜汤递给她,“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双儿双手捧着碗,小口啜饮,热流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我叫小静,你呢?”姑娘一边问,一边拧了块热帕子。
“双……双儿。”双儿的声音细如蚊蚋。
小静轻轻用热帕子擦拭着双儿脏兮兮的小脸,碰到脸上的伤口时,双儿忍耐不住瑟缩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你身上应该也有伤吧。”小静说道,从柜子里拿了一个黑色的小罐子,“我也经常摔跤,磕得浑身是伤,这个油是我自己调的,涂了会好的快一点。”
双儿垂眸,不自觉看向小静那条残疾的腿,她知道小静撒谎了,那些伤怎么回事摔的呢?她经常看到那些人欺负她。
她缓缓伸手接过,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你的衣裳破了,我帮你补补。”小静找出针线,缝补起双儿的棉袄。
她的针脚细密整齐,动作利索,很快就把几处大破口都补好了。
更让双儿惊讶的是,她还在补丁处绣了一只精巧的小羊,简单却又形象。
“补好啦,绣了只小羊,像你。”
双儿接过衣服,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只小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从来没人说过她像什么可爱的东西,无论是父母还是弟弟,他们总是骂她是“丧门星”、“赔钱货”、“讨债鬼”。
炉火噼啪作响,屋外寒风依旧,但在这个简陋的屋子中,双儿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温暖。
那天起,小静多了一条追着她喊姐姐的小尾巴。
“小静姐姐……”
“小静姐姐!小静姐姐!”
“小静姐姐~”
“……”
然而,好景不长,那天的到来,让这一切再次发生巨变。
那晚,双儿是第一个听到小静叫声的人。
娘却捂住了她的嘴,捆起了她的手脚,将她丢进了柴房。
她不明白为什么,小静姐姐几乎帮过村里所有人的忙,却没有一个人开门救她。
从那之后,小静姐姐像是变了个人,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不爱说话,甚至躲着所有人,包括自己。
每天夜里她都能听到小静姐姐的惨叫声,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娘将她绑在柴房里,一日又一日。
刚开始会生气地骂她,“你脑子是不是让狗吃了,非要跑去做什么?不想和她一个下场,你就好好待着!”
到后来见她还是执着,便无奈了起来,总是叹着气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她曾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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