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外城,一场凡人与猛鬼的战役正在进行。三头六臂的鬼怪不知疲倦与疼痛,持续不断用身躯撞击城门。以至于九尺高墙也剧烈震动起来,好似地脉震动,山体也要塌陷。
龙骧军从城墙垛口倾泻冰锥子,将鬼怪扎成刺猬。但他们的血肉比城墙还厚,冰锥根本刺不进去,伤不及要害。
“开城门——”擂鼓声震耳欲聋,是要大规模进攻的信号。龙骧军用滚木做运载,将一颗颗重达三百斤的冰石运上城楼,再用投石器砸出去。离城墙最近的鬼被压倒在地,给开城门留出了时间。
高耸的城门打开,却只有一人骑着红马踏出。擂鼓重重敲击,那人手中长刀随之拔力挥出。很难想象凡人能有那样霸道的臂力与手劲,锐利的刀锋掀出排山倒海之力,以无可阻拦的势头,将肥硕如三尺巨岩的猛鬼斩断。
黑血飞溅,在血落地之前,鼓点激昂,长刀左走,切入另一头猛鬼的胸口。刀身拔出,寒气弥漫,血如泉涌。
鼓点逐渐短促尖锐,仿佛狂风骤雨突临,又似千军万马奔踏。战场之上,那一人一马飞跃,落地即如死神收割猛鬼。打头阵攻城的猛鬼几乎全数被斩杀,尽管远方的来的鬼兵如潮水一般无边无际,可城墙上的龙骧军振奋无匹。
高扬的鼓声疾烈至顶峰,整个帝都城都听得见,连年累月积压在城中的黑云被扫空。日光照进,杭毓骤然掷下鼓槌,踏地凌空,如银箭般从城头射出,“姬煦!这一战可尽兴?”她高声朗笑。
“还不够!”姬煦驾马追着杭毓的方向,一银一红,仿佛浩荡大地上的两道辉光。
“那便与我,再战再杀!”杭毓足尖落在姬煦的臂膀上。姬煦扬起手臂助力,杭毓仿佛一只骁勇的雌鹰,振翅高飞。当她的羽翼飞扬而过,猛鬼大将的身躯重重坠地,杭毓立在山一样的猛鬼之上,将一颗鬼心握碎。
龙骧军高声呐喊起来,“我与将军再战再杀!”
红潮与黑潮在广袤大地上撞击、对冲。杭毓飞跃、再飞跃,如此灵巧。
杀死颜则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杭毓握不住长枪。她的正义在内心深处塌陷,像流沙一样,你越试图阻拦,却反被陷落。
姬恒将她调至后方,让她坐在帝宫里调度军需、管控民生。过了很久,直到赵颂璟变成颜则,她才回来。她变得更激进,更强悍,也更轻驰。
姬煦说你怎么了?杭毓,你比你还更像你。
杭毓说,战争会结束的,明日的太阳会更明亮。
太阳千百年来都是同一个太阳,为何还会更明亮?姬煦不是很理解。
他更不理解的是,太阳突然熄灭了——战场上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敌方突然出现援军、万里无云突然风雨大作、甚至是地动,姬煦都碰到过。可是这一次,是黑夜不打招呼便降临。
帝都城中的王帐里,姬恒从寒冰中睁开眼。他赤裸着壮阔的身躯,向外走去,随着他的步伐,衣物与头冠从悬架上飘来,披上他的身体。再是战甲仿佛拥有生命,一块块附着上身。他踏出王帐时,掩月刀听令落在了他手中。
***
“师父,朗朗乾坤,白昼如夜,是天有异动?”甘露警惕地点起凡人的火折子,靠近宿淮,为他照明。
司命宫一劫,许多弟子都遭受重创。甘露伤未养好,便侍奉在师父左右,与师父救死扶伤。此时他的功力已经微薄到,连一簇光都无法幻化出来。
宿淮身后一柄金色细剑若隐若现,他抚摸徒弟的后颈,像安抚惊弓之鸟。宿淮向不远处望去,扎着面巾的冷月正被孩子们环绕,她冷漠地提着他们的衣领,让他们不要走远。
冷月是被姬煦送过来的,想让司命宫看看,能不能将她断掉的手臂复原,或者治好她面部的大火烧痕。宿淮想了一些法子治疗,顺便将她留在司命宫里。她原本不答应,但跟着她造反的北稷遗民需要仙术诊治,所以她勉为其难地留下了。
此刻,面对突然降临的黑夜,她也眼中困惑。
宿淮转回头,对甘露道:“我出去一趟,宫中事务由水月上卿视情况决断。记住,大难当前,仙家靠不住,唯有我等戮力同心,方有机会渡过难关。”
甘露紧跟宿淮,急道:“弟子愿随师父同往!”
“同往?你可知人界能往何处去?”
甘露被问住了。他不是个聪慧的弟子,能够拜入宿淮门下,全是因他踏实、勤勉。师父交代的功课,他从来都是一字不落。师父说要练功到三更,他绝不会早一刻停下。他道:“师父说去往何处,我们便去往何处!”
宿淮叹息道:“可师父亦不知何处有出路。”
金色长剑凝聚成型,宿淮消失在黑夜之中。
***
当地府完全陷入黑夜的一刹那,颜朔便清楚发生了什么。他惊奇道:“竟然是假死?小颂璟,是你说服了颜如花?还是颜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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