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徐将军话音落地，计划已定。然而考虑到女童一心救父的赤城，惠芷玉沉吟片刻后开口：“还可以做一些补充，无论是父亲还是女儿，先进行通常询问，若问不出话，再行言语威胁，若还不肯开口，再将手指扔给他们看。先不提那位父亲，至少女孩应该会在这之前就交代了吧。”

“嗯，安安说得有理，只要有一人交代了，我们也不用非得上极端手段，尤其是对那两个孩子。”游万洲赞成她的建议，徐将军也认同地颔首。

又商讨着补充了许多细项，三人终于从房屋出发。临到地牢，让狱卒安排三个俘虏分别关在不同且相隔甚远的牢房中，静待两刻钟，让寂静的恐惧侵蚀俘虏的心神，才共同先去了关押大人之处。

这次不由狱卒来审讯，游万洲往男人面前一坐，金丝龙纹游家章、冷冽刺骨之目光，男人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小声道：“你就是世子……”

“不错，那你该知道，今日本世子为何要来。”游万洲脊背挺拔，双手交叉置于桌前。

“……”男人撇开目光，片刻后重新凝在游万洲面上，已经有些掩饰不住唇角的狰狞，“反正都是死，我绝不会背叛乡亲们。哪怕你是世子又怎么样，横竖不都是一条命吗！”

“只有一条命？”游万洲语气从容，“在被恐惧摄住心神之前，你有好好思考过现在的处境吗？”

“你，你难道是想！”男人猛地睁大眼，双唇煞白，不住颤抖起来。

眼见他正在严重的动摇，游万洲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本世子并不急，可以在这同你慢慢想。听说昨夜有个女孩来救你。”

男人已经抖若筛糠，原本并放地面的双脚已经控制不住地不断敲击地面发出笃笃之音。

而游万洲一副毫不在意姿态，转向徐将军问了句：“那女孩现在在哪？”

徐将军回：“正在地牢之内。”

游万洲叹了口气，又看向惠芷玉，感叹：“听说小姑娘是来救父的，多好的孩子。”

“是啊，”与他同坐一旁的惠芷玉配合地点头，“可惜，小小年纪恐怕就要缺斤少两，实在令人痛心。”

“你们要对她做什么！”男人目眦欲裂。

游万洲再看向他，说：“这取决于你，你只要说出山寨所处何地，何人指使你们袭击村庄，本世子就放过你的女儿。否则你恐怕就只能见到她的残肢。就从断指开始，如何？”

“你们，你们这帮歹徒！”男人的嘶吼声在刑房中回荡，连一旁的刑架都仿佛被震动，发出轻微的金铁相撞音。

惠芷玉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此人分明屠戮了一个村庄的人还没有任何悔改之意，现在还在这里厚着脸皮骂他们。她身子前倾眼神如刀：“你才是匪徒！难道你午夜梦回，都不会梦见那些被你杀死的村民的哀嚎吗！既然如此牵挂自己的家人，为何要做这种伤害他人的事！”

“你倒是在这里振振有词！”男人狰狞着脸身子猛地往前，游万洲将惠芷玉往后一挡。但男人的冲势在铁链绳索捆缚中弹回，只能靠上刑椅。

他龇牙咧嘴，声音怨恨：“若非章文翰那狗官，收了你们这帮贵族钱财瞎判案，我又怎会流亡到飞龙山寨！又怎么会走上这条路！”

惠芷玉啪地一拍桌子，目中更厉：“那你为何不去找真正的凶手，为何要对无辜的百姓下手！”

“他们要怪就只能怪狗官章文翰藏在鸣县！谁让他们挡在去鸣县的必经路上！”男人脖子都粗红梗起，眼球暴突。

惠芷玉顿时气血翻涌，游万洲一瞧她情绪不对，立刻拽了一把她的手。这一拽惠芷玉摇晃一下，下意识看向他。

游万洲的视线镇定而温和，如一冽清泉熄灭她陡然升起的怒焰。

明明他们现在才是占尽了优势，自己该更冷静才对，不能让这暴徒轻易激怒。她呼出一口气，对他点头，恢复了沉静。

再次开口时，惠芷玉已经冷静：“所以，你为了宣泄自己的恨意，就将屠刀对准了无辜之人，害他们女儿身死、家破人亡。”

男人咬紧下唇，片刻后才道：“我都说了他们挡道，如果他们不修筑木墙，甚至不住在蟒山边上，谁会理他们。”

村民们字字泣血，跪倒在自己眼前的景象历历在目，生命的重量，岂是他短短一句话就能揭过的？

惠芷玉逐字剖白：“在你上山之前，他们就已经住在那了，世世代代，是你破坏了他们安宁平静的生活。别想妄图说服自己无罪，你就是最邪恶最歹毒的匪徒。”

“胡说，我不是！”男人又开始在刑椅上挣扎，“谁让他们挡路，谁让他们绊脚，为了复仇，为了我的家人，我必须这么做！”

“哦，那你倒是说说，为你家人都做了些什么？”惠芷玉讥讽一笑，“武艺不精运道一般，被关在洞中成了吸引你女儿来受刑的诱饵，现在你还为了这可笑的复仇、私心，宁愿让你女儿一点点被剁成碎肉，你做了什么，你说啊！”越说到最后，惠芷玉音调越高，言辞愈发诛心。

男人张了张嘴，又闭上，狰狞的神情渐渐浮现一抹惨白，逐渐化他狰狞面目为深刻的绝望。他低垂下头，只能无力地喘息。

她挪开眼，碰上游万洲在桌下悄悄鼓掌的动作，方才的满腹豪情瞬间化为某种羞恼，于是在他手背轻拧了一下。

游万洲面不改色地包住她的掌，对面如死灰的男人下令：“这是最后通牒。若真想保护你女儿，就在明日之前向狱卒告知山寨所处之地、谁人指使。”

说罢，他牵着惠芷玉往牢外走去，徐将军起身甩袍也跟随离去。

离开男人监牢后，在地牢的通道中，惠芷玉的视线一直不断扫向他。游万洲领着她到一个安静的小房屋内，请徐将军暂且在屋外等候。徐将军虽用眼神表达疑惑，但依然听令关上门。

“真没想到，我都说到这个程度了，他居然还是没有当场交代，”惠芷玉小声抱怨，“圆圆，那山寨头子给他们下了蛊吗？就这么守口如瓶？”

“这些都是可以预料的，毕竟想要组建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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