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他差一点掐死自己后都没有一丝悔改,愧疚之心,有的只是怀疑她的不贞不忠。
舌尖早已被苦涩占领的玉荷只觉得这一幕,何其怪诞可笑,又何其嘲讽。
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口不择言的崔玉生想要道歉,可出口的话又变成了咄咄逼人的刀子:“玉荷,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道门,你有本事以后都不要回来,去找你的奸夫,和你的奸夫双宿双飞岂不是更好!”
“呵,谁让我这个做丈夫的,满足不了你做女人的乐趣。”
用手捂住脖子,缓慢又急促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的玉荷听到这句话时,如被重雷轰过。
他们以前也有过争吵,可他从来都不会说让自己滚。
说得最重的话,也无非是不理你了。
她的沉默让崔玉生发指眦裂,犹如出笼的野兽步步逼近,“你不说话,是因为被我说中了,所以心虚了是不是。”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去找你的姘头,玉荷,你就那么的贱,一刻都离不开男人吗!”
“崔玉生,你在说这些羞辱我的话之前,可否有想过我是你的结发之妻!”抬手朝他脸上扇去的玉荷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喉咙似卡了鱼刺,“我觉得现在的我们,彼此都需要冷静一下。”
“什么冷静,我看你是迫不及待要到那奸夫的床上寻求安慰了。”理智再次被愤怒所侵占的崔玉生竟是想要再次伸手抓住她。
他的靠近,让玉荷脸色骤变,脖子上传来的刺疼则在提醒着她。
不久前,她的丈夫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掐死她。
“玉荷你给我回来!谁允许你出去的!”
“回来!崔玉荷你给我滚回来!听见了没!”
只是真正离开崔家后,天大地大,她竟不知何处是她归乡,因为她早就没有家了。
她就像是一具无魂的游尸,随处走荡,没有来处,也没有归路。
不知不觉中,已是到了太阳褪去半山腰,家家户户炊烟飘起的傍晚。
她闻着面前小馄饨飘来的香味,口腔中的唾液不断滋生,连肚子也适时泛起了饥饿感。
伸手往腰间摸去,脸颊浮现一抹羞赧,她出来得匆忙,竟忘记带钱了。
她应该离开的,腹中不断涌来的饥饿感又迫使她的脚像钉在了原地。
“店家,要两碗馄饨。”
玉荷以为是自己挡住了别人的路,低下头,尴尬地说了一声道歉就要离开。
“你不吃馄饨吗。”那道清冷悦耳,如珠落玉盆的声音又再次于耳畔中响起。
玉荷意识到他这句话是和自己说的,因为饥饿的缘故,连抬头时都带着僵硬的滞停感。
四目相对中,玉荷从他浅色的瞳孔里看见了倒映的自己,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的脸,红肿的眼睛和那凌乱的头发,脖间一圈青紫掐痕,只怕路上见到的人,都会以为她是个疯子。
玉荷难堪地低下头,匆匆摇头,“家中煮好了饭菜,我回家吃就好。”
她刚说完,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起来,也惹来了男人的一声轻笑。
“就算家中留好了饭菜,崔夫人不妨先吃上几口再走,我一个人实属吃不完两碗。”
“客官,你要的两碗馄饨来了。”摊主将两碗馄饨放下后,又接着去煮馄饨。
取了筷子,用帕子擦干净后递过去的谢钧将其中一碗移过去,“有些人可能不喜欢吃刺芹,我便没有让老板加。”
玉荷也不清楚为什么就答应了坐下和他一起吃馄饨,或许是因为她太饿了,又或许是因为他的善意如春风拂面,令人并未感到不适。
更让她感到舒服的是,对方并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只是吃完馄饨后就结账离开了。
以至于白简不明白大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了,要是真看上了那位崔夫人,为什么不直接将人强抢过来,还将那么好的英雄救美拱手让人。
玉荷吃完馄饨后,摊主两只手往腰间围着的围裙一擦,然后取出一两银子递过去,“夫人,这是你相公留下的,说让我转交给你。说这钱他给了你了,无论你是想丢了还是怎么都可以。”
并没有伸手去接的玉荷干巴巴的解释:“他不是我丈夫。”
摊主一副过来人的神情,直接把银子硬塞给她,笑得暧昧:“我懂。”
玉荷握着那一两银子,心口如压巨石沉甸,鼻尖亦是酸涩得险些要落泪。
短短的一天中,她可谓是从大喜经历到大悲。
年少时就相知相许,自认感情极好的丈夫不但污蔑她和旁人有染,还差点儿要掐死自己,只见过几面的人却对她施舍暖意。
她不想要的,可她又必须接受这一两银子。
如果不接,今夜等到她的只有露宿街头,夜宿破庙。
先前崔玉生将人赶出去后就后悔了,玉娘的家人早没了,而且这些天她为自己忙前忙后,就算误会她之前也要听一下她的解释才对,怎能光听旁人的一面之词,还用那种恶毒又肮脏的字眼羞辱她,还让她滚。
崔玉生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双险些掐死玉娘的手,崩溃的捂着头蹲在角落里痛哭。
不是的,那个要掐死玉娘的人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
玉娘是他的妻子,他那么的喜欢玉娘,怎么可能会做出要掐死玉娘的事来!
崔母得知儿子回来后,病立马好了大半。
做好饭菜的她往房间里看了好几眼,都没有看见玉娘,正想要询问,结果见到儿子失魂落魄地推门走了出去,“玉生啊,那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
为前面自己失控感到愧疚,羞耻的崔玉生喉结艰涩滚动,“玉娘还没回来,我出去找她。”
找到她,和她道歉,哪怕她骂自己,打自己都是自己该得的。
因为那时的自己,简直就是个畜生!
甚至连他本人都不想承认,说出这种话,做出那种事情的人会是他。
他出来时,正好见到从外面回来的谢钧,上前询问,“谢大哥,你有看见我妻子吗。”
谢钧摇头,白简则皱起了眉头,心直口快,“老爷,崔夫人前面不是和罗公子一块儿走了吗。”
“也不知道崔夫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在哭。罗公子倒是好性子,没有丝毫不耐的安抚着。”他说完,又讪笑两声解释道,“可能是我看错了吧,毕竟背影长得相似的人那么多,再说了崔夫人和崔大夫的感情那么好,指不定中间是有什么误会。”
白简越是解释,落在崔玉生的耳边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说不定早就巴不得离开自己,和那奸夫双宿双飞!
牙根紧咬,下颌死死绷着的崔玉生不管不顾的跑到罗府外抓女干,但他在经过一间平平无奇的客栈,浑身一僵。
脖子僵硬的转过来,看见的是他的妻子正和那个姓罗的奸夫!!!
罗书怀旁若无人的搂着女人细腰,笑得全是得意,“你跟我出来,你就不怕你丈夫发现吗。他今天给我的那一拳,可真疼,待会儿你得要好好补偿我才行。”
“你真坏。”女人柔若无骨的靠着他胸口,娇嗲不已,“他啊,就是个废物,哪里比得上罗郎威猛有力,要不是遇到罗郎,我都不知道做一个女人是那么快乐的一件事。”
“哦,那你告诉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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