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车上施行易很安静,这么说不太准确,因为即使是在平常时候,施行易开车的时候也很安静。但今天不太一样,如果和他同处一辆车上的是张特助、乐夏予之类的擅长察言观色的人就能察觉到在沉默之中的低气压。
只可惜副驾驶上坐的只是胡其盈。
和往常一样,车子停在了胡家的大门前,在胡其盈打开车门之前施行易再一次叫住了她。
“如果说……今天在乐秘书身上发生的事情都在剧本之中,你其实很早就知道了会发生这种事,对吗?”
“是的。”在胡其盈看来这是一个毫无异议的问题,早在向施行易坦白的时候她就已经提过了这一点,她知晓这个世界原本会发生的所有剧情,即便几位主角早就偏离了剧本,有些事情仍旧会发生。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把这件事情提前告知乐秘书?”施行易的语气晦涩,语速也放得缓慢,似乎是正边思考着边将话语挤出来,“即便不能把剧本的事情暴露,至少还有很多借口能让她避开今天的事情。”
胡其盈不太理解施行易这句话的用意,理由她也早就告知过了:“这是本就会发生的剧情,我不会干预。”
“但她是你的朋友,不是吗?”车内的光线昏暗,只有不远处门柱灯的光亮照进车窗,车柱投下的阴影落在施行易脸上,他的神色晦暗不明,“你不担心她吗?”
胡其盈的语气依旧平稳冷静:“乐小姐不会在这次的事件中受伤。”
“剧本是这么写的,是吗?”施行易的声音很低,似乎压抑着什么。
胡其盈毫无察觉,只是如实的作出了回答:“是的。”
“但剧情也会出现偏差吧?”他的语速加快,声音也拔高了一些,像是一把利刃划破了方才努力维持的平静,“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今天的事情出现了什么差错,她没有自保的手段或者我们没有赶到帮她打开门,之后会发生什么?”
话说到最后几乎已经是质问的语气了,这是胡其盈第一次看见他有这么强烈的情绪表现,强烈到即使是她也终于能意识到施行易的气愤。
胡其盈观察着他因为激动的情绪而比平时起伏更明显的胸口,不明就里的歪了歪头:“你看起来生气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哈。”
施行易简直被气笑了,但胡其盈的话也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了他的头上,让他一时上涌的情绪迅速冷却下来。
他早知道的,胡其盈就是无法理解人类情绪的智能系统,她没有自发产生的情绪也不会共情,反而是他总是不自觉对她的行为移情美化,擅自强加了人性的期待在她身上。
他并不是有这么为乐夏予的事情而生气,而是通过乐夏予的事情窥见了胡其盈比他想象的还要更无情这一事实,然后为自己幻想的破灭而迁怒胡其盈,刚才的对话更是他在为想象中的胡其盈寻找辩解无果后的恼羞成怒。
比起对胡其盈生气,他应该气自己才对。
“抱歉,你没有做错什么。”平复了情绪,施行易疲惫地按了按鼻梁,对着胡其盈轻声道歉,“是我没控制好情绪,突然对你发脾气,对不起。”
胡其盈还是没能明白为什么他在短暂的时间内能有这么大起伏的情绪变化,但仍然没有多问,从容接受了他的道歉:“没关系。”
“你回去吧,好好休息。”施行易失去了继续谈话的兴致。
“再见,施先生,祝你今晚做个好梦。”
胡其盈如往常一般向他道别,下车回家。施行易没有立刻驱车离开,而是停留在原地,注视着二楼的某个窗户,直到灯光亮起。
窗户是防窥的,只能看见亮光,看不到人影。但他知道胡其盈就在那里。
胡其盈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止一次的认识到这件事。不单单是指对他而言不同,更是指她和正常人类不同,只要有想更近一步、比任何人都靠近她的想法,那必然会先了解到她的无情,而这也必然会消耗自己对她的情感。
他真的做好了再靠近一步的准备了吗?或者说,他尚且浅薄的好感真的能支撑得起面对胡其盈没有人性的一面的消耗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施行易靠着椅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想,他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确认胡其盈的意义了。
-
与烦恼的施行易相同,曲南飞也正苦恼着,不过显然是因为别的事。
乐夏予一路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他和施行易去处理事情的时候胡其盈究竟做了什么,乐夏予的状态看起来不像最开始那么糟糕了,但离正常恐怕还有一点距离。
对话有反应,可以正常交流,但在安静的时候持续发呆,视线落在一处却没有焦点。她似乎仍然在应激反应之中,曲南飞很怀疑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是否真的安全。
他把乐夏予送上楼,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离开的脚步踟蹰,最终还是在门关上前转过身来:“我今晚留下来,可以吗,就在客厅。”
屋里还没有开灯,乐夏予站在半开的门后,半个身子都藏在了阴影里。曲南飞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好像笑了一下:“曲先生,我都要在意在你眼中我是什么形象了。难道很脆弱吗?”
“和这没关系,只是我很担心你。”曲南飞低低发出一声叹息,“就当是让我安心吧。”
“……沙发很小,你睡不开。”
“没关系,我睡眠质量很好。”
在曲南飞把这句话说完之后,乐夏予没有再回答,静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侧过身让出空间,示意曲南飞进门。
乐夏予似乎没有开灯的意思,曲南飞便也没有去寻找墙面上的电灯开关,只是借着从阳台外透进来的路灯光亮打量这间狭小屋子的陈设轮廓。
他上一次来这里是帮乐夏予搬家的时候,那时屋子里还很空荡,只有上一任租客没有带走的几件家私剩余,现在倒是比那时多了许多生活的痕迹。
狭小的客厅里只有一张旧沙发和矮茶几,沙发上被乐夏予盖上带着花纹的垫布,茶几上放着一个陶瓷水杯。通往阳台的门边上放着一个小冰箱,门上零零散散贴着几个冰箱贴,在昏暗的光线里看不出是什么图案。
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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