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在脚下翻涌,如白昼般的灯火又将这一切都照亮。
无惨踏入虚空的刹那,熟悉的琵琶声陡然响起,空气和地面如被无形的手揉皱,随即重构成一片诡谲的空间——高低错落的榻榻米悬挂在半空,精致繁复的日式房间一个个链接;漆黑如墨的立柱笔直地刺入混乱的方向,没有顶端也没有尽头;灯笼挂在不可能存在的角落里,光芒摇曳,照亮的却不是地面,而是空中漂浮的台阶与无数交错的廊道。
这里是无限城。
在无重力的空间中显现,脚步无声,却每踏一步,脚下的榻榻米都会泛起细微的波纹,像是整个空间都在顺从他的意志。
然而这一次,并不是闲庭信步。他低垂着头,漆黑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半张脸。肩口与胸膛间,那道伤口,由水柱挥出的致命一击依旧鲜红。
血液顺着衣料缓缓渗下,沿着指尖滴落在榻榻米上,像是宣告着不可思议的事实——鬼舞辻无惨被击中了,而伤口正在以一种罕见的迟缓速度愈合。
那股灼痛感,仍在血肉深处翻滚。
细胞一遍遍尝试分裂、重组,却在接近伤口核心时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切断、撕碎——仿佛那一刀并非划破了□□,而是切开了他的存在本身。
“……嘁。”
无惨低低地啐了一声。
心中那丝早已深埋千年的恐惧,像被这道伤口生生撬开。
——赤色羽织。
——深邃到刺痛的眼神。
——将他的头颅一刀斩落,将他的身体四分五裂的男人。
即便千年过去,那一幕依旧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神经里。
而今,这种记忆竟因一个人类的斩击被唤醒。
继国缘一……?
不,不可能。
那人早已死去,尸骨成灰,这世上绝不会再有与他相同的人,他亲眼看到那个男人死了。
可那双眼睛——赤与蓝交织的诡异光辉,像是窥穿了生与死的界限,与记忆中那道令人憎恶的视线,何其相似。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触向肩口。触碰的瞬间,痛感如毒蛇般窜上神经,他的眉心微不可察地一皱。这种疼痛,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了。
“……产屋敷。”
他低声吐出这个姓氏,像是在咬碎石块。
是那个病弱的家族!
这一切,一定是他们的阴谋。
不论是那股诡异的力量,还是那名水柱体内的血,都绝不可能是偶然。
他的竖瞳骤然收缩,记忆里再次浮现那股气味——那股让他渴望、让他本能地想要吞噬的血的气味。
他清楚,这绝非寻常的柱所能拥有的力量。
想到这里,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腔起伏明显。渴望与忌惮,像两条毒蛇在心底盘绕,彼此缠斗,催生出一种近乎暴烈的情绪。
无惨猛然抬手,掌心朝向不远处的一根立柱。
——轰!
指尖伸出锋利的甲刃,伴随一声闷响,立柱被从中劈开,断裂处焦黑。
“卑劣的产屋敷……用一个未成形的力量来试探我?”
他的声音低沉、阴冷,像是从地狱深处溢出的寒潮。
可紧接着,伤口又传来一阵刺痛——那种钝而深的痛感,不是简单的创口,而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那个名为富冈义勇的人类,真的对他造成了伤害。
鸣女站在高处的回廊上,静静看着这一切。
她低垂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轻的惊讶——主人的肩口,居然流着血,而且气息明显不稳。
自她成为鬼以来,从未见过鬼舞辻无惨露出这样的神情,既不是高高在上的冷漠,也不是戏弄猎物的玩味,而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愤怒。那双竖瞳里,愤怒在翻涌,夹杂着无法掩饰的……某种恐惧。
而那一抹恐惧,让她在琵琶弦上拨动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停顿了半息。
她很清楚,无惨不需要任何质问。哪怕多看一眼,都可能引来杀意。可她还是注意到那道伤口,在缓慢地愈合,缓慢到几乎违背了鬼的常理。
当愈合停滞时,无惨的呼吸明显沉了下去,紧接着,是一次暴烈的爆发。无数的建筑物被他生生撕裂,裂缝向四周延伸,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这声音让鸣女想起了数百年前,他毁灭一个城市的那一夜。
但不同的是这次的暴怒,不仅仅是毁灭的冲动,更像是在掩盖某种被触碰到的逆鳞。
鸣女低下头,手指再次拨动弦音,恐惧让她的手有些颤抖。
“富冈义勇……”
无惨吐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令人心悸的阴鸷与恶意。
“我会亲手撕碎你——等你成长到值得被我吞噬的那一天。”
血的味道还在记忆中回荡,像是刻进了嗅觉深处。他要查清楚,那股力量的来历,那双眼睛为何能看穿生命的终点,血,又是如何出现在一个人类的身上。
想到这里,他又厌烦的皱起眉。
这群没用的废物,让他们找的青色彼岸花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铲除鬼杀队也毫无尽头,什么都办不成!太过无能!
要让上弦去吗?
无惨缓缓走向更深处。每一步,伤口的疼痛都在提醒他,这并不是幻觉,也不是巧合,而是一次赤裸裸的挑衅。
挑衅他的,是人类。
挑衅鬼舞辻无惨的,是那个他本以为可以随手碾死的狩鬼人。
无惨低下头,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森冷的弧度。
“让你再活几天,产屋敷,你的阴谋绝对不会得逞!”
另一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紫藤花香,驱散了外界的血腥与阴冷。屋内的灯光昏黄而柔和,轻轻晃动的烛焰将墙上的影子拉长又缩短,仿佛在无声地述说着昨日发生的惨烈。
富冈义勇被安置在榻榻米上,额头覆着湿润的布巾,呼吸急促而沉重。他的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唇色发白,眉间却依旧紧皱,像是陷入了某种极深的梦魇。
扭曲左臂的已经被粗略处理,却依然渗出暗色的血,随着心跳微弱而执拗地溢出。医生没有能力处理这么严重的伤势,只能等待蝶屋的人。
即使在昏迷中,他的指尖也微微蜷着,仿佛还握着那把断裂的日轮刀。额角和颈侧的血痕已经发干,与汗水混合成一片粘稠的痕迹,紧紧贴着皮肤。
他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重压笼罩,即便脱离了战场,依旧处在绷紧的状态中。
门外传来轻快而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衣摆的细微摩擦。幛子被推开,寒夜的气息随之涌入。
“富冈先生——!”
声音温柔,却带着压不住的急切。
是蝴蝶香奈惠。
她一踏进屋,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下,那具狼狈到不像是鬼杀队柱的身影,被厚重的被褥半掩着,脸色比她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糟糕。
她的身后,是步伐稍慢一步的蝴蝶忍。
比起姐姐,她的表情充斥着担忧和愤怒,可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在看见义勇时,还是不可避免地露出了一丝凝重。
蝴蝶香奈惠蹲下身,轻轻拨开富冈义勇额前被汗水黏成一缕缕的发丝,指尖触到他的皮肤,感到那份滚烫与潮湿。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轻轻地说:“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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