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潮终于进了宿舍大门,前台的宿管仍矜矜业业,看着电脑打哈欠。
“来了啊。”宿管抬头看见她,露出一个例行的笑。她对着她点头,起身伸了个懒腰。
林司潮察觉到什么,“下班了?”
“对啊,”她诧异看她一眼,又友善道,“早点睡。”
林司潮的大脑此时已经十分清醒。这个点,宿管本该早就下班了。学院所有的门禁都是双重监管,人工与智能一道。而夜深后,为了方便学生深夜外出或突发状况,人工部分会撤离,只留系统记录出入。
可今晚宿管还在这加班,而且还在她进宿舍后下班——很明显了,她是被安排这么做的,而且安排的人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确定她回宿舍。
……?这有意义吗?
而且,林司潮一定会发现这一切。对方明显不想隐藏什么,就是故意的,像抛出刻意的鱼钩。
林司潮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等她到了自己楼层的走廊,果不其然,对方正等着她。
裴仲川双手撑在走廊栏杆上,嘴角叼烟,烟雾缭绕在她周身,却没有呛人的气味,更像淡淡的雾气,在灯影与夜色之间流转。
见她来了,她抬眼,绿眼在烟雾后模糊,慢条斯理地掐灭烟,指尖的余烬还在微微闪光。
“回来了?”
林司潮走到她旁边,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
这里视角很好,能看到一处精美的花坛。
赫然是她与南绘对峙的地方。
林司潮:……
她难得有些心虚。但又很快恢复平静。此刻她与裴仲川都各有心思,而显然她和南绘的对峙不是今晚的重点。
林司潮侧头看去,看到她手心里还泛着细微火光的烟,下意识皱眉。
裴仲川几乎因少年细微的动作而僵滞,她低下眼,却在下一刻听到对方清淡的声音——
“不烫吗?”
她乌黑的眼看向她,如此宁静。
裴仲川愣愣,然后笑了。
“不烫的。”
气氛随之静了下来。走廊的风吹过两人之间,带着夜气的冷。
林司潮开始思索如何开口。
夜色深深,学院此时本就没多少人仍留在学校,宿舍同理,于是更加安静。
裴仲川无意识地描摹身边人的侧颜,眉长、眼利、唇薄,等她开始数她眼睫毛的数量时,对方终于开口了。
“宿管是你安排的?”林司潮的语气很直接,她显然为如何开口犹豫了很久,索性选择最简单的方式。
裴仲川仍在微笑,“是啊。”
林司潮更疑惑了。她下意识警惕,又觉得古怪。
“为什么?”
裴仲川笑意更深,“官方答案,还是我个人的?”
林司潮:?
林司潮皱眉。
贵族是不是不管少姥还是小少爷都有些怪异的毛病?说话如此诡异。
裴仲川自顾自说下去,没等林司潮回答:“官方呢,是她玩忽职守,导致你的行李箱被做手脚。”
“至于我个人……”
林司潮认真听。
裴仲川似笑非笑,看着她认真的神色,“你猜?”
林司潮:?
她心下无语。
却见裴仲川转了头,视线重新落向夜色,那双眼在月光里有一点绿色的冷光。
她语气忽然轻了些:“江川答应要把奖学金那一整块给你?”
林司潮不理解她如此快的话题转换,但跟上了上司的步伐,谨慎开口:“对,有什么问题吗?”
裴仲川语气淡淡,“你希望我批准吗?”
这话说得更奇怪了。林司潮自认哪有这么大的能耐,她说什么会长就做什么。
“……你不希望江部长这么做?”林司潮十分谨慎。
江川如此做的确有些冲动。在部门文件并未安排的情况下,这完全是她自作主张——看似是卖给林司潮人情,可放在两人悬殊的身份背景之下,却显得突兀:一边是未来可能的平民阶层代表,另一边出身老派贵族世家。
尽管裴仲川主动邀请林司潮加入学生会,还将生活部交予她,表面上像是顺应平民崛起的潮流,但裴仲川终究是贵族利益的代表,更是这个阶级的成员,在根本利益前,她不可能真正放弃自身阶层的特权。
可以说,裴仲川十分识时务,也足够清醒。她的做法并不极端,也不保守,而是游走在两者之间——两头讨好,独善其身。在贵族眼中,这是顾全大局的高明之举;在平民看来,这已是值得感激的让步。
然而真正的压力却落到林司潮的肩上。
权力给得有限,责任却要求做出实绩。于是程序被卡、事务拖延,在所难免。
而江川作为学术部部长,主动将完整的奖学金管理权、连同资金流转一并划出,十分激进,甚至极端。
这甚至有些跳脱她自身应有的立场,不太像出于理性权衡,反倒像掺杂私情。
没想到,裴仲川突然看她一眼,“怎么不叫人家名字?”
林司潮:?
“那…江川部长,你不希望她这么做?”
裴仲川移开目光,叹口气,指节在栏杆上敲击,“没有。”
“……我会通过。”
最后,她扔下这一句话,离去,走到自己宿舍门前,指纹解锁,喵喵叫传出,然后是关门声。
林司潮在原地思索。
这是让她放手去干的意思?
看来,她合理争取权力,裴仲川不会阻止,甚至是允许?
那接下来,就是沈御的外联部和唐见秋的纪检部与她部门一些权力权限的划分探讨了。
毕竟,白纸黑字的规章只会给她虚名。
接过这看似光鲜的职权,不代表便拥有实权,只有主动才能取得成果,不是所有的过程都能像江川所做一样、是突如其来的善意赠与。
更何况,作为所谓的平民,在这所学院里虽不算举步维艰,却始终被无形忽视着,游离在真正的权力之外。
初入学校的无人援助,极少遇到的善意靠近,社团活动的排除在外,甚至是被欺凌后的无人过问与帮助……
要知道,她得到她们所谓尊敬也完全是靠自己碾压众人的成绩。
她甘心如此吗?如果是过去的她,还未迎来系统的她,她可能觉得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影响生活、不影响学习。
但是系统给她任务,反抗那些恶意——这就像是一个借口,又像是突然开了扇窗。
既然能反抗,既然能做到,那为什么不去做?
她也身处自己的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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