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把手刚拧了半圈,就“咔哒”一声卡**。陈骁的指关节抵着冰冷的档案架边缘,耳朵捕捉到沈昭的呼吸声,就在右侧两米开外,极轻,但节奏纹丝不乱。他没回头,只是把那个装着关键照片的证物袋往她手边一推。塑料封口在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反射出一道冷光。沈昭接过,指尖利落地压实封条,随即塞进了墨绿色解剖服内侧的暗袋里,动作快得没有一丝多余。
“哐当!”陈骁猛地一脚踹在最近的铁架上!堆积如山的卷宗像雪崩一样哗啦啦倾泻而下,呛人的灰尘瞬间腾起,弥漫了整个视野,彻底吞没了门缝外透进来的那点模糊轮廓。外面的脚步声果然一顿,立刻转向左侧通道!与此同时,沈昭的手已经摸到了墙上的主电闸拉绳,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扯!
“啪!”
整排日光灯瞬间熄灭!只有安全出口那个惨绿的指示牌,像鬼眼一样幽幽亮着。
沈昭紧贴着墙壁移动,鞋跟无声地碾过散落一地的碎纸。陈骁最后瞥了一眼地上被踩进灰里的卷宗残页——“D-7井”三个字,墨迹已经糊成了一团。
渔港的风,裹挟着浓重的铁锈和海腥味,却吹不散远处那艘货轮巨大的、死寂的轮廓。陈骁蹲在渔船狭窄的尾舱里,望远镜冰冷的镜筒对准三百米外那艘倾斜的船体。锈蚀斑驳的右舷吃水线附近,一道崭新的刮痕像道狰狞的伤疤,狠狠横贯在龙骨上,边缘的金属都翻卷起来——这绝不是潮汐的温柔抚摸。沈昭已经换上了紧身的黑色潜水服,氧气瓶背扣发出的轻微金属碰撞声,在密闭的船舱里异常清晰。
“三号泊位,浪向西北偏北,”她把一张手绘的草图递过来,线条简洁有力,“按照片背景里海浪的形态和太阳角度反推,拍摄时间应该在下午四点左右,船头当时对着210度方向。”
陈骁点了下头。照片里的海浪波纹频率跟潮汐表对得上,误差不过七分钟。他掏出信号***,确认渔港监控终端的信号灯毫无反应。便利店老板娘这艘挂着“夜钓巡查”灯牌的小渔船,巡逻艇经过时连减速都懒得减。沈昭像条黑色的鱼滑入水中,悄无声息。陈骁盯着手腕上的潜水表,每三十秒,手指在舱板上轻轻叩击一下。
十五分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水面终于有了动静。沈昭浮上来,甩掉脸上的海水,摘下呼吸嘴,发梢滴着水珠。“刮痕是拖拽造成的,方向是从岸上往船体拉。右舷护栅里面卡着东西,金属的。”
陈骁迅速系好腰间的安全绳,咬住战术手电筒。海水冰冷刺骨,能见度极差,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墨绿。他顺着船体粗糙的表面往下潜,手指摸索着锈蚀的护栅,突然触到一个硬物。一个铁盒子,死死嵌在焊接缝里,表面蚀刻着冰冷的编号:D-7——和档案馆卷宗里那个该死的井号一模一样!他用刀撬开密封盖,里面躺着一台行车记录仪,外壳完好,看不出被拆卸的痕迹。
回到渔船,湿漉漉的两人顾不上冷。沈昭用无尘布仔细擦拭着设备。电源接口是市政工程车队统一制式,但外壳的固定螺丝锈蚀得有点邪门。她掏出便携光谱仪,探头对准车牌上的一颗固定螺栓。显示屏跳动着,勾勒出离子沉积图谱:氯元素的峰值像个突兀的山包,集中在氧化层的中段,表层反而稀薄。
“锈层结构不对头。”她声音带着水汽的寒意,“江城这三个月雨没停过,盐分应该均匀渗透。这颗螺丝,至少有两个月是待在干燥环境里的,这身锈是后来才‘做’上去的。”
陈骁盯着螺栓的横截面图像。表层锈迹松垮,颜色发棕红,内里却致密发黑,确实和江城这鬼天气对不上号。他脑中那个冰冷的念头成形:如果这车三个月前就改装好封存了,最近才拉出来翻新外观,锈蚀模型能对上吗?
【案情推演启动】
输入参数:江城近三月平均湿度87%,盐雾浓度0.3mg/m??,螺栓镀锌层厚度12μm
推演路径:非均匀暴露→干燥季(6-8月)户外存放→9月后移入潮湿环境
锈蚀速率反推:暴露时长92±3天
匹配记录:市政工程车Q3-8847维修日志(登记时间7月19日)
置信度:85.6%
他抬眼,声音像淬了冰:“查这辆车!”
沈昭立刻接入离线数据库,调取Q3-8847的备案信息。这辆车挂在环保集团工程队名下,GPS信号备案在市交通局。她输入时间轴,死死锁定师父殉职当晚23:00至23:30这个致命区间。轨迹图在屏幕上生成——车辆22:48驶入城区,23:03离开,路线鬼祟地绕着师父的办公楼后巷。最关键的是:23:12,信号在D-7井附近,硬生生中断了11分钟!
“不是技术故障。”陈骁盯着那个时间黑洞。
“是有人切断了电源,或者用了强屏蔽。”沈昭的声音很冷。她放大井位地图。D-7井孤零零地位于化粪池检修区,周围荒凉得连个民用摄像头都没有,只有市政管网自己的维护探头。她调取当天的记录,发现那个探头在23:10突然自动重启,日志里轻飘飘地写着“电压波动”。重启后仅仅13秒,井盖位移传感器被触发了一下,持续了1.8秒,又迅速归零。
“有人动过井盖。”她下了结论。
陈骁的目光回到那台行车记录仪上。设备没通电,内容读不了,但存储芯片完好无损。他检查接口,防水胶圈内侧有几道细微的平行划痕,间距精准得像尺子量过,2.3毫米。
“不是原厂拆的。”沈昭接过,镊子尖轻轻拨弄着胶圈,“有人用非标工具拆检过,想读里面的东西,但没得逞。”
“所以他们没舍得销毁。”陈骁握紧了这台冰冷的设备,指节发白,“他们以为没人能把它从海底捞出来。”
渔船靠岸时,天边还没透亮。陈骁把记录仪装进特制的防磁箱。沈昭同步将光谱数据和车辆轨迹图上传到加密云盘。两人避开市局正门闪烁的监控头,绕到外围停车场。技术科值班的是陈骁信得过的老部下,看到约定的暗号,立刻接入一台完全独立供电的终端。
屏幕亮起幽蓝的光,进度条艰难地向前蠕动。芯片数据正在恢复。第一帧图像还没加载出来,但元信息已经跳了出来:录制时间——2013年11月4日23:07。设备ID关联车辆——Q3-8847。启动状态——“外部电源接入”!
“它当晚是开着的!”沈昭的声音绷紧了。
陈骁死死盯着元信息栏。启动时间比师父接到那个催命电话还早两分钟!如果这辆车当时就停在D-7井旁边,外接电源……意味着有人在井里,等着他!
“老谢签的那份维修记录是幌子。”陈骁的声音像结了冰,“他不是去修井的,是去……运东西的。”
沈昭立刻调出档案馆那张井底照片。工具箱旁边那角蓝色布料,颜色确实和师父的警用内衬一致,但尺寸明显不对。她启动图像分析软件,测量布料的褶皱密度,反推原始裁剪方式。结果跳出来:布料来自标准警用夹克,但经过了裁剪和拼接,明显是为了包裹一个形状不规则的东西。
“不是衣服。”她抬起头,看向陈骁,“是裹尸布。”
陈骁没说话。他打开视野中的系统,冰冷的指令输入:
【D-7井,是否具备临时藏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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