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杳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忙碌的日子里也需要调剂,大家都想着能有件喜事能冲刷掉往日阴霾,林家村统共就这些人,除了老的老幼的幼,能折腾出风浪的也就那么几个了。
而林广定就是时刻被关注的那一个,与之有关的云杳也被牵连到。
挖了一下午竹笋的云杳,刚回到临时居住的营帐,尚未洗漱,银花婶便将他拉到一旁。
“我说杳哥儿,娘的话你可愿听?”
云杳在银花婶跟前,向来跟个孩子似的,没个正行,“咋的,我最近很不听话吗?”
“我说正经的,你心里头到底怎么想的。”
云杳歪着头,一半疑惑一半清明,“我说娘,你有话明说行不行,我最近成烦了,没心思跟你在这儿打哑谜。”
银花婶下意识就去关怀:“谁惹你了?”
“我自己的事儿,娘你也搭不上手,说也白说。”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搭不上手?”银花婶刚说完,复又想起起来正事儿,“啧,险些给你带偏了去,今儿有人问起我来,说该拿你怎么办?”
云杳满脸无辜:“我近来也没做什么坏事吧!”
“没人说你做坏事,是好事?”
云杳打来热水,同以往一样,和银花婶一起在睡前将脚泡热,“有好事您老人家直说便是,就咱娘俩,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
银花婶脱了袜子,将脚放入温水当中,被热意一激,原本还有些为难开口的顺势便倒了出来。
“我说杳哥儿,当初我若是让你嫁给广定,你是应还是不应?”
就知道,就知道又是这事儿,云爷还真是说到做到。
云杳被磨得没了耐心,斩钉截铁道:“自然是不应。”
“那现在呢?”
云杳可太清楚银花婶的意思了,他故作不懂反问道:“现在?什么现在?这我都嫁了人了,还能重新选上一回不成!”
银花婶激动道:“如何就不能了,你与广安面都未见过,当初也是我自私,只为等我百年之后能有个人照顾广定,可现在不是不一样了嘛!”
“在我看来,没什么不一样的,他依旧是我大哥。”
银花婶只当他小孩子一个,脸皮薄抹不开,继续开解道:“你心里有隔碍我都懂,可人活着总不能不留个奔头吧,你年纪还这么小,为娘实在不忍心你就这么蹉跎下去。”
云杳有自己的法子,反客为主道:“娘你这是有了好儿子,便不想要我了吗?”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待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用不着拿这话来堵我的嘴。”
一招不行便换一招:“娘,你和爹当初是怎么认识的?”
“能怎么认识,不就是媒人牵线,看顺眼了就点头了。”
“那你对爹,是打见面就欢喜的?”
银花婶一把年纪,为了劝孩子,累得一张老脸都要豁出去,“什么欢喜不欢喜的,你爹人不错,待我也好,我自然也全心全意的守着他过一辈子。”
“那可不就是了,您是因为欢喜爹这才愿意跟他过一辈子,可我不是。”
“不是什么?”
“我不愿跟自己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银花婶可算了然,“当真一点心思都没动?”
云杳摇头:“当真,以前没动过,以后也不会动,所以娘,如果你担心大哥的婚事,何不如放眼去别处看看,他一表人才,多的是女子哥儿为他动心。”
“我知您也是惦念我的后半生,可是没关系的,我能照顾好自己。”
银花婶有些心疼的看向云杳,他这犟脾气,早就该知道说不动。
“其实我也早看出来了,你心里头攥着事儿,至于那是什么我也摸不透,当初你点头进咱家,怕是已经定了决心,就要这么过一辈子的。”
“罢了罢了,广定那孩子的事我也插不上手,原本还想着先说通你再去跟他提,现下看来是没必要的。”
见银花婶不再固执,云杳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接着又像以往一般,趴伏在银花婶膝间撒娇:“有娘疼我,我心里半点不觉得清冷,其实老天爷对我还是极好的,这让我又得一个像您这么好的娘亲。”
银花婶被哄得啥也忘了: “这孩子,我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往后啊那些话,我自会替你挡回去,只要你别跟广定心有隔碍,还把他当亲人看就行。”
“那是自然,只是往后嫂子进门,你别偏心眼儿就成。”
“行了行了,净说些不着调的,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嫂子嫂子叫上口了。”
云杳窝在银花婶腿上,笑容在脸上一点点荡开,他心想,往后有娘替他挡着,应该再不会有人来他跟前说项了。
*
近来,驼子林三和虞烽走得越发近了。
全村与他年龄相当的就林三这一个,且都是快过而立的单身汉。
虞烽见他一手没仔细清洗干净的泥,便问:“土砖垒多少了?”
林三歪着脖子,笑得灿烂:“差不多得有两成,赶着这几天日头好,若不变天,月底前就能开始动工了。”说着他又若有所思的看向女子哥聚堆的地方,“我说好兄弟,帮哥们儿我一个忙呗!”
虞烽笑了笑:“有话直说,跟我还讲究这个。”
林三神神秘秘的将他拉到一旁,而后凑近了说道:“方才听见翠喜在同婶子们说,这都快年节了,旁的心愿没有,就想能有个地方好好洗个澡,我寻思着咱俩忙里偷闲给村里女子哥儿们盖个澡屋子,你看如何!”
虞烽做牛时,便已看出来林三对翠喜的那份心思,只不过一直藏着不敢明说。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林三,打趣道:“哪里就闲了,这土砖不还没垒完呢!”
“啧,还让不让说话了?”
“让说,只不过你这暗着使劲,就不怕白费力气了?”
林三会意,也不想瞒着自家好兄弟,憨笑道:“怎么就白费力气了?只要她能高兴,我做什么都有劲儿!”
做个洗澡的屋子而己,两个爷们儿至多一天工夫就能弄完,虞烽爽快应下:“行,咱们现在就去山上砍些竹子。”
两人一拍即合,便兴致盎然的上山了。
去的路上,虞烽问林三:“可有想过去探探她的心意?”
林三自嘲地指了指自己后背驼起的山峰:“呵,兄弟你也太高看我了,就我这样,谁愿意多看上一眼,她不厌恶我,我便知足了。”
虞烽不以为然:“这都是你自己猜想的。”
“这还用猜?也不是谁都像你这么有福气,虽说小时候病一场人傻了,可好在有娘疼,如今病好了,生得又挺阔英气,我要是有你这条件,自然敢去追求一二。”
“别扯我头上来,只说你自己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就这么看着她过一辈子?”
“这不就挺好了,看着他找个好郎君,生活圆满,我要有幸可能去讨个干爹当当,往后也算有个人替我养老送终了。”
虞烽长嘘一气,随后搭上林三的肩膀,“你啊……”
他心里感慨,就林三这份劲儿,倒是像极了某个人,都是从不为自己着想的痴。
正想着呢,这人就到了眼前。
是一道清瘦的身影,正蹲在竹林间刨竹笋。
林三见着谁都愿打声招呼,见着云杳,远远喊去:“杳哥儿,你这是来挖冬笋呢?”
小竹笋起身往后一看,“是三哥啊,你来这儿做什么了?”
不是你们,而是你,虞烽再次被当了空气。
林三除了对翠喜以外,旁的事情都藏不住:“这不是快年节了嘛,想着给大家伙搭个澡屋,也算是洗旧迎新,好好过个年。”
闻言,小竹笋眼睛一亮:“三哥你心思咋这么好嘞?翠喜姐前两天还跟我念叨呢,不成想你就这就安排上了。”
林三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我倒是不知道,就是闲来无事想到的。”
小竹笋往日和翠喜几乎行影不离,一想到就要能洗澡了,也变得积极起来,“澡屋啥时候能搭起来,有没有要我帮忙的地方?”
林三豪迈的摆摆手:“都是爷们儿的活,你挖你的笋就是,我还等着晚上吃羊肉汤呢!”
“约摸明天就能搭好。”
一直没说话的虞烽忽而接话,显得有些突兀,小竹笋的目光这才舍得转向他:“那我去那边挖,免得碍你们事儿!”
以往,云杳对着痴痴愣愣的林广定是左一句又一句的大哥叫着,现今对着眼前大变的人,竟连个正经的称呼都不知如何喊出口。
说不上是生疏还是什么,总之心里别扭的很。
小竹笋拎着竹蒌往远走了些。
要说这渭水县山林密布,林间资源更是不少,有砍不完了竹木,采不完的野果和菌子,也正是依凭着这些,还能让家园被毁于一旦的林家村满足温饱。
一个小澡屋废不上多少竹子,虞烽和林三商议好数量后,便在林间挑拣着给几棵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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