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小说网

142.封

议会所在山丘之外的一公里之内,遁地,御风乃至唤兽等一系列古代术法就被严格禁止,确认代之的是一系列切割精良而统一刻画的金属告示牌,上以西土近年兴起符号流派,力求精简地指明事项禁可和建筑方位。西土近两百年来的大型机械工造的痕迹无处不在,而即便此山已遍布繁茂丰饶而错落有致的园林设计,一二简单的气息探知便可使人知其原本的水土被破坏之深,之广。这山在如今这座人口密集而有十分之八以上的居民需龟缩在城市的一刻钟方位之内时仍显清幽秀丽,从外至内,沿丘而上数久,这无人而淡美的辽阔仍随步而移,绿野之中,修建有度的灌木以内,间或有林鹿出没,再上,挖掘而出的碧蓝人工湖上水鸟起落,羽似点缀碎光,诚是处精致而开阔的人造风景。在此高度,我稍加回望,则可看见城远处拥挤的灰暗。浓污的黑烟从河尽头飘看,从远至近,从河远端到上游,人口密度宛鳞片渐疏的大鱼,至此水源头,终复那自然植被之奢侈;我虽不深入城市政治,亦可想象天远处拥挤处的居民已多次抱怨过此山连同其所代表的政区所占面积太广,只是这种或愤怒或恳求的请愿,从未被周边地产所有者回应。我继续向上走,约行了百余米,已可看见关隘,门口,有两个持西土枪械的士兵忽而站直身,见我行来。

“‘听神者’到了。”一士兵向对讲设备道。我走至他们的值守岗位,张开手臂使他们用探测仪检测我身上的法器,而后再佩上两只容自封魂棺之石的手环;近百年来,西土人对东乡仙法的使用和传承越发警惕且不加掩饰,而我并不从中被稍加宽容。此事已毕,我朝二士兵略微笑行礼,便续而入内,走入一方阿利兰风格的花园。庭内有喷泉,稍行,则见雕塑,散落在庭院各处,皆刻画过往历史名人。众人像多是西土人样貌,只偶有些东乡名人,无不是过去在灾厄年做出过极大贡献的,且不持那旗帜鲜明的反西立场——此种情况,亦同当下的□□面相应。在这水源议会山周边依星状辐射坐落的便是当今广陆最富影响力的政治家,商人,研究者和艺术家群体。若情形不同,此间众人大约会各自择地而居,各分区域,然见混沌连年增长而宜居地收缩,这埋神骨众棺的山区,便成广陆精英不二选的居住地,而自生那虹吸群聚之力,使外人愈发愿于此居而住人不愿外出。大体观之,言近年各处流动变通越发凝滞几是准确的,除却那类新生尤其冒进的年轻一代会往中府以下的拓荒地冒为混沌所吞的风险居住,城内众根盘杂,代际交替往来,已是鲜有变变动。如今中府,取发自西土的多党议会制,执政党虽往来,其间人口民族比例却持住规律,似此花园间,向来是六至七成乃西土人,三至四成乃东乡人。近百年,虽因混沌稍侵蚀南疆,引那地居民也向北作迁徙,但于时,尚是在缓进大议会的进程中,尚未扎根立业。政治既上,对商界,学界,文艺界,各有影响,暂按下不表,见此景,唯使人感慨,三千年来,自刹山和厌能殁后,吾东乡和西土间的明争暗斗,尽管于这末尾狭地,仍远未结束。

我手戴那束灵环,缓步入内,过一白色小门,渐至主楼,树墙之后,便可见放置的成排石棺,内无一物,只矗立于此,千年已过,仍散同那时一般无二的神秘闪光,似石有灵,自着那月光般的清辉。我正思及我二地的诸多争端,二地民众为时所迫龟缩于此共居多年而尚无交互融合而只有面上友善,内里汹涌的紧张,看这石棺,若带人力不及的纪念和注定性,冷然空灵相视,不由苦笑。正是时,一座雕塑,比之其余颇高,从庭院远端沐浴阳光那处现我眼前。我放慢脚步,缓而抬头,如每见其般,心怀无比复杂和诚挚。

这雕塑,同议会花园的其余塑像不同,乃是唯一一尊以东乡笔法,东乡风格雕刻的,非刻青铜,而用之东乡的山石。其所雕刻者身穿古时盔甲,手不持剑,而抚一棺,目下于我,已在此矗立有千年,经风吹日晒而不坏,是因其下镇有一拓承山玉石,施有此间仅允灵法,作阵而护。那雕塑似与我对视,此番从北海归来种种,又见那天上星,我看见这张面容,不由湿了眼眶。

“……泉弟。”我轻声叹道,手抚雕下刻文,上书,非是倚泉的道名,而是他的族名,蔺耘。说来恐讥讽,越至近世厌能存灵不多,西土方已遇灵能之危机,他们对东乡残存的仙法道术便越忌惮,我众人都不怀疑,倘非刹山的元神存我之内而所余尚多,东西之间早已再发大战,唯愿将另一个民族血脉除之后快。幸而非如此——幸而,尚有各方人士,无论民族出生,不愿再于众生艰难之时,再掀兵戈,四处奔走反战,其每论起我二民族之间情谊,不得不提,便是泉弟之名。近世,议会推行以西土机械物理为基础的全民教育,已不顾虑居民亲近仙法,故我之名,对常人而言,远比泉弟陌生,若言我,倒似是,‘蔺耘之兄’了。

“泉弟心系世人,甘愿入棺封魂滋养天下,只是广陆如今,还是颓圮无明,人心惶惶,为兄惭愧。”我对这雕塑道,已听小楼上传来足音,宛对他道别,看向青天:

“……如今,‘革天’再亮,还不知前路如何,此陆之运,到底通向何方……”

露台上,众身穿正装的议员果已出现,下视望我,神情复杂。我抬头微笑,示手上之环,诚表友好。

“听神者。”来人以西土语言向我开口:

“——唯乍回来了。”

如此一言而已;而似如此一言,便已足够。

我记得祂的第一次降临;很久以来,我都认为当夜众仙家都由喀朗神那以莫大灵力所开辟的天眼道看见了那场翻覆天地的神战,只在最后明了,那看见了的,只有我。我看见刹山和厌能狰狞若魔的法相蒙上喀朗的金光如阴兵不断,险恶而狂烈地从天降地席卷南疆。整片未曾有那伟大文明秩序的疆域一夜浸没在走兽的哀嚎中,而唯乍,那新发自此的神,挥其蓝旗,以一身之力鏖战这两大神,二小神,连夜不止。神身上天入地动如运雷,劈天而下若破世重刺而横挥侧扫则如翻江倒海。水;我感到空气似变为水一般流动,如我的魂已不分虚实亦化为水——我那时不曾想到,如今也只朦胧——但似,注定,从那幽暗的月夜开始,水和陆,已在此交汇——我跪在霍夔的殿内看这气势不凡的新神终在连战后似精力不济受击跪地,抬头望天。我看见祂的蓝眼,以为祂是在看这空中的天眼,将祂那尚不曾公之于世的冷目,就此投向世界万物朗朗而寒——但并非如此。

祂只是在看着我。我从不曾知道为何祂选择了我,为何祂向我倾吐了祂的声音——我也终究不知,祂最终,究竟想向我诉说何事。

刹山和厌能并下五道灵光,向那草野上跪倒而浑身浴血的身影射去,而这时,先前始终悬浮在中天的黯淡的金影终抬手一动,便见唯乍周身忽腾起金石,转瞬间便从柔软土质变为坚金钢色使那五光飞散。夜空顿生恢弘,亮若金石,明照之中,喀朗大神悬浮中天的束尾金发缭绕展开,此前,他只以神力辅助其余四神,不曾出手,今时终展法相。那二大神见灵光为护法所开而漫天金光,抬眼处则见那庇天金蛇绽于略现明光的天上,其下,喀朗的神身周遭白袍飞舞,影绰纷纭中,祂的面容,如以往模糊,只是见那不忍纠葛,更为明显,若从琉璃色的金眸中滴落,如雨如光。

“大哥!”刹山诧异:“事到如今,您莫非是心软了么?”

唯乍在草海中,见此金蛇腾空,法相煊赫,反倒撑旗起身,上望天空。厌能的金箭同刹山的灵木仍在不断落下于祂身上溅起血泊如滴,祂却不躲不闪,只望天处,于喀朗相对。人可感——即使身不在此,也可从那一目之压中知何事变动。

“请您莫要犹豫——您已看见,大哥,唯乍如何凶狠,”刹山仍道:“今日不除,恐成祸患!”

然顷刻祂便垂眸,因感一灵威从地上而来,胁迫之深更胜此前,猛然低头同厌能猛攻而去,因此感不差——唯乍一夜不曾唤出法相,只若在喀朗现形一刻,祂亦要以天相应战而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