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白日应付安王,被各种试探猜忌,早弄得焦头烂额,才歇不到半口气就听说杜怀月自尽。
惹了祸的人转眼不见,他问寻到这,一眼望不到底的黑巷里,那人正垂着头,不停用手擦眼,活像一只受尽欺负的小鸟,正可怜兮兮地打理仅剩的几根漂亮翎毛,让人心揪得喘不过气。
他叹了口气,吴王那边也在找人,他不知该怎么办。
这里那么黑那么凉,至少绝对不能让她自己待着。
身体本能的反应已经让他狂奔过去,紧紧把她搂在怀里,手上不轻不重拍她后背,等她气息平稳,握住那削薄的双肩,轻微拉开一点距离,从上至下,只看到不安颤动的睫毛,再是鼻梁,最后那点尖尖的下巴露出狼狈颜色,一字未说,委屈冤枉已如狂澜滔天。
为什么要跑,一整天心神不宁,她怕什么?
惹是生非的时候不见她害怕。
怎么每次都是这样,才几个时辰不见......他心底一点火气蹭地烧起,食指擦着她眼尾,这个动作他做过许多次,熟悉到能预判出何时碰到残泪,但现在这双眼睛一点湿意都没有。
原来她一点都不慌,刚才是在装哭骗人。他反复打着腹稿,话到嘴边,想问的却一字未提,“今天做了什么?”
陆千景心知逃不过这一劫,她咬着唇瓣,蜷曲起的嫣红给人残破花瓣一样的错觉,他转过眼不再看她,“你和赵清如做了什么。”
赵清如眼睛一圆,刚想骂人,凭他也配审她?但想到自己也刮了一身泥,微微纠结,朝陆千景使了个眼色。
“我和郡主去找她丢了的东西,王府东苑全都搜了”她突然弯下身子去揉膝盖,“真的走了好久,腿都酸了。”
好一会,她烦躁地站起身,她都说了腿酸,江映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赵清如在一旁附和:“没错,就是这样。”
江映没有接话,“白天为什么那么不高兴?”
陆千景淡淡地道:“没有不高兴。”
江映看她不愿承认,便直接说了:“在园子里不是掐花就是咄咄逼人,你生谁的气?”
“没有生气。”
“那些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
陆千景茫然抬眼,正好对上一双冷沉的眼,果然,他觉得是她。
不过这样猜疑也合情合理,除了杜怀月本人,只有他们两个人知晓她对那位救命恩人芳心暗许。而现在,传的又是她与救她性命的侍卫有染,两件事情太过相似,一下就把散步谣言的人精准锁定到他们三个身上。
杜怀月多半不会拿自己清誉开玩笑,江映也不可能,只剩一个十分讨厌杜怀月的陆千景。
她仍道:“我怎么知道。”
“当时,为什么急着出王府?”
“......”
窄道里游荡的冷气顷刻结成寒霜。
一瞬间,陆千景想了很多,早在搬出去那日,她就明白告诉过江映,是因为他不喜王府,也是害怕世子妃对他心存怨恨、暗中伤人。
如今看来,好像完全可以换一种解释:她先在府中散布谣言,她背地使坏,自己却心虚害怕,就胡乱找了个借口骗他出去,好伪造出与一切无关的假象。
“说不出来了?”
“就是原来那样。”
“当真?没别的原因?”
“没了,真只是因为你。”
“好。”他微微动容,皱成一团的心有些舒缓,没心思探究她言语虚实。
赵清如赶着跟上,她忽然开口:“你还好意思问,因为什么你自己心里知道,就是因为你!”
同样的话被她用阴阳怪气的调子说出来,完全变了个味。
江映旋即敛了笑容,略想了想便明白过来。许多东西陆千景瞒着他,反而对赵清如推心置腹,她到底是信不过他,哪怕他无数次说过他和杜怀月之间没什么,她仍旧疑心得要死。
现在这层遮羞布被赵清如挑开,他反而感到踏实。
“原来是这样。上次出气还没出够吗,整天疑神疑鬼,一定要把人逼死才行?刚才杜怀月还没醒,你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错了?”
陆千景此刻冷静得可怕,“哪一次?逼谁?”
“没什么,先回去。”
他突觉心里突然空了一块,掌中握着的那只手像是没了力气,不会回握过来,只要他松开就会滑落。
她完全由他牵着走,浑身都在抗拒。手心忽的刺痛,她细长的指甲正死死掐着他。他更用力握紧,这样的力道两个人都不太好受,骨头摩擦的声音在空中咯咯作响,一阵一阵捶打耳膜,挣扎间,陆千景厉声吼道:“你怀疑什么?”
江映道:“没有。”
他不敢看她的脸,回头扫过赵清如,赵清如一脸暴怒,“你什么意思,敢怀疑我?”
江映没有退让:“查抄王府不是你做的?府中流言一而再再而三,怎么都止不住,后面没有你来授意?你要是问心无愧,为什么跑来这里?”
赵清如怒不可遏:“这里是本郡主的家,本郡主爱去哪就去哪,用得着你一个臣下来管?”
她似是突然发现什么,惊奇地笑出来:“我叔叔、阿娘都没想把我怎么办,你那么急着审我做什么?江大人,你好公正啊!不就是她受了点小伤,你好像很急啊?关你什么事!”
陆千景听这两人争吵,方才屋中,安王、世子妃主打的是要息事宁人,江映什么身份,哪有资格越过一干宗亲管教郡主。
她胸口气血翻涌,这个人意在言外,别有用心,隐晦曲折要骂的人全都是她。
“你想骂的是谁?”
她突然道,“疑神疑鬼的是谁?你怀疑是我害她坠马,上次怎么不问个明白?你心中一直恨我对吧,可惜她坠马也只受了轻伤,你不好发作,这次看人快死了,你就憋不住了吧?那么怕她出事你滚去找她啊!”
江映不说话,面色尽是惊痛。
“来我这里发什么疯,是不是看她喜欢上了别人,你失望得很啊?还是你看人为你争风吃醋,好像看两个宠物小打小闹,心里得意得不行,但真要出事你就受不了了,”她冷眼睨他,“嫌我恶毒?你头一天认识我?”
这目光几分冷漠、几分讥讽,还有些许恍然大悟,好似已将对面的人看得万分透彻,江映紧盯着她。
“走,先不说这些。”
真是越说越难听。
“你怎么这么恶心!啊!”她突然尖叫,恐惧看着自己两脚离地,恨得指尖发抖,他要带她去哪?现在有别的人在他不说明白,等关起门来再骂?
她狠狠去打那条紧锢在她腰间的手臂,但他步子越来越快,这种不安全的姿势让她担心自己随时可能摔下来,不得不手脚并用盘在他身上,心里顿时气愤又屈辱,情急之下,对着他后颈咬了下去。
赵清如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你放她下来。你杜姑娘坠马真的和我们没关系,那马本来是给表哥的,又不是给她,谁让她自己去骑,流言我不知道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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