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去看阿母和妹妹了?”
李士一瘸一拐的走到漆姑对面坐下,“啊……是啊。”
“阿父你说谎!”漆姑气得不轻!
“阿父,每次去看阿母和妹妹你都要带着阿母最喜欢的麦饭和妹妹最喜欢的饴糖去,这次,你什么都没带!你根本就是被那司马弘威胁的,阿父,你为何要答应司马弘去都城!”
一定是司马弘给阿父说了什么,阿父才被骗或者被胁迫答应的。
“阿父,都城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样,天下初定,前朝臣子不服,还有陈王余孽未清,还有……”漆姑说到一半停下。
父皇母后根本不像正常帝后那样,太子之争愈演愈烈,一旦被卷入,一个不注意就会粉身碎骨,不得善终!
这些话像芦苇絮堵在口中,她无法对阿父说清楚,在那里要想活下去,没有想象中那样轻松。
漆姑越想越气,她以为李巧走后,她这辈子和皇宫里的那些阴谋诡计就再也无关了!
可为什么司马弘就是不放过她,难道还要让她再死一次吗!
李士察觉女儿异样的情绪,安抚道:“乖女儿,阿父知道你很气,但是你先别气。”看来这次真惹得女儿生气了啊。
他长叹一声,“漆姑,阿父知道你不想去都城,可你想想当年咱们一路逃难,一路上多少人流离失所,因为没有食物,还有易子而食的。”
李士至今都忘不了逃难路上遇见的那一家四口,那天晚上,他们跟上了一群逃难的灾民。
一对夫妇带着两个四五岁的孩子,不知道走了多少天,路上能吃的都吃完了,连树皮都被扒光了。
后来那夫妇俩的其中一个孩子,饿得受不了直哭,他带着小小的漆姑,想帮都不知道怎么帮,实在有心无力。
他来自一个吃穿不愁的和平时代,从小家境还算不错,读书读得也很顺利。
从未真正体会过极度饥饿感受,那些人没有饭吃,然后饿死的桥段,对她来说都只是发生在书里、电视里很遥远的东西,他从来没有那么深刻的感受过饥饿带来的悲剧,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
那天晚上,他看到四五岁的小孩开始哭闹不止,然后渐渐没有了力气,他想把自己怀中剩下的一点麦饼送给他们,可是他怀里,可是他怀中,是同样饿得面黄肌瘦的漆姑。
漆姑睁着因为饥饿虚弱的眼神看着她,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他知道,她怕被再一次抛弃。
他最终只能紧紧搂着漆姑,然后抱着她。对那一家人的悲剧,视而不见,怀里的麦饼根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那个孩子是在深夜没了的,那对夫妇却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面容悲痛,可是不知为何,很快,那个父亲眼中却冒着奇异红光看着他的孩子。
只是一个眼神,夫妇俩就打成了什么意见,他们抱着那个孩子走到树林深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家三口再回来时,之前瘪下去凹陷出一个坑的肚子,肿胀了起来。
而他,看到了那孩子的父亲,裤腿上的血渍!
从那之后,剩下的一个孩子再也没有喊过饿,一家三口变得异常沉默。
这件事给他的震撼太大了,他是农学院的博士,手下带着几个学生,学生们在试验田里种出各种令他意想不到的植物。
那些农作物不为填饱肚子,只为了优化种子,或者培训新的品种,有时候甚至种出来的东西也不为吃,只为了学术研究和毕业论文。
他多么希望将那些他们种出来的歪瓜裂枣搬到这里来,这样这些人就可以填饱肚子。
那晚,他继续装睡,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有时候他想,漆姑忘掉那段经历其实也挺好的,那么小的孩子,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吓坏了。
后来天下大定,他带着漆姑终于回到李家村,苦难没有结束,战乱过后就是饥荒。
他庆幸自己好歹是农学院出身,在这个落后的时代,他的专业多少能发挥一些作用。
这几年他培育出的粟麦种子,让附近几个乡的人能吃上饱饭。
今日司马弘出现,说他的培育的种子,可以让更多人不再受饥荒之苦,希望他能够随他去都城,只有去了都城,才能让更多的人都吃上粟麦。
他想这也许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机缘。
司马弘当然不止说了这件事,如果说司马弘欣赏他的才能要他为他所用。那么他说的另一件事,让他真正下定决心去都城。
面对眼前脸色铁青的漆姑,李士难得正经,“漆姑,阿父去都城,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不再挨饿,前些年咱们逃难的路上,阿父见到太多饿死的人 ,阿父心里难受,司马弘也许有其他的用意,可是他有一句话说得没错,我既然有这样的本事,就该让这世上少些饿死的孩子。”
漆姑憋着气,不说话,李士又说:“我希望他们都像你一样,吃饱穿暖,每天还能神气的对他阿父发脾气。”
漆姑听了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这些,阿父从未和我说过。”
“哎,阿父一个只会种地农人,天天把这些话挂在嘴边多难为情,多亏了司马郎君的一席话,让阿父想通了。”
“阿父是真想去都城?不是为了其他?”
李士期期艾艾,“嘿嘿其实,阿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想去都城。”
“什么?”
“阿父想去都城享享富贵,李巧去当公主,可把我羡慕坏了,可怜我不是女儿身,不知道帝后可有走失我这样的儿子。”
漆姑好不容听他阿父讲了这样一长串正经的话,可正经不了多久又恢复本性,仿佛刚刚那个怜悯苍生的人是另外一个人。
漆姑忍俊不禁,这才是他阿父。
李士又问:“漆姑,你为何不想去都城,那李巧巴不得去,为何你却对都城避之不及?”
“可能我是个胆小鬼吧。”漆姑想,她就是胆小鬼,她怕去都城,再死一次。
她其实只知道,阿父那几年没日没夜的培育种子,真的是想要大家吃饱饭。
阿父才不是他口中说的只会种地的普通农人,阿父的才能的确不应该被埋没,司马弘说得没错,阿父去了都城,才会有更多的人种上阿父的种子,这样很多人也能免于饥饿。
她不能那么自私,阻止阿父去都城。
也许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只是,无论如何,这辈子她都要保护好阿父。
“阿父,吃饭吧,今晚怕是我们在这院子里吃的最后一顿饭了。”
漆姑转身去灶房,端出刚才她做好的饭菜,父女二人难得的沉默着,吃完了这顿“最后的晚餐”。
“漆姑,你不会怪阿父吧。”
漆姑摇头,“我怎会怪阿父,要怪也是怪我拖累了阿父,要不是我,阿父早去了都城。”
李士看着漆姑忙碌的背影,漆姑放心,阿父一定保护好你。
而漆姑想的同样是,阿父,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三日后,狗娃拉着漆姑的袖子,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漆姑,你别走。”漆姑抢回自己的袖子,再不抢回来,她袖子就要被狗娃眼泪泡烂了。
“别哭了。”漆姑真没想到狗娃眼泪这样多。
狗娃从未想过有一天漆姑会离开,他泪眼婆娑,流着眼泪,“漆姑,要走把我也带上吧。”
“臭小子,没出息!”李木看着自家儿子,丢人的说道,脸上却带着笑意。
阿士这一手种地的本事,能得贵人赏识,此次阿士去都城是好事,他替阿士高兴。
李士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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