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胡爱莎才意识到。
一车乘客六人,除了她和何姆,每个人的终点目的地都是不同的。
这辆面包车也没有像胡爱莎料想的那样,直接上高速,反而拐到了普通的县级公路,又七扭八转,走到了一处偏僻的村落。
村路十分颠簸,道路上时不时还能看到赶羊人和羊群留下的痕迹,偶尔还会有一头哞哞叫的大黄牛。
胡爱莎十分怀疑她遇到了骗子,不然怎么会走到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的地方。
但她观察其他乘客的神色,发现就连自己身旁背着大包的女生,都神色淡定,脸上没有意外的神色。
司机更是狂野,从胡爱莎登车的那一刻,他压根就没有开过导航软件,完全凭借自己的经验和记忆里开车。
就这么颠簸了大概半个小时,面包车终于停在一处进村的道路前。
副驾驶座的男人拎着行李下车。
司机下车帮忙搬运行李,等男人离开后,他绕车一圈,又敲了敲后排的座位:“你们后排三个人,有没有人想坐前面的?”
根据开车的通常经验来看,前排座位更加稳定,不容易晕车。越往后排往往越颠簸,容易头晕恶心。
胡爱莎和何姆对视一眼。
何姆摇了摇头,他不晕车,也喜欢现在被挤到角落的位置。
胡爱莎倒是想去,但她考虑到何姆,最终还是转向旁边的女生:“你要去吗?”
“我——”女生有些心动,也有些畏缩。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司机已经“砰”一声回到了驾驶座。
女生见状,默默闭上了嘴巴。
胡爱莎耸了耸肩,没有再说什么。
送走那个回村的男人后,面包车终于上了距离最近的一个高速路收费站。
胡爱莎用导航软件看了下,发现面包车的移动方向符合前往郑州的方向,也就没有再继续盯着导航软件看。
——认真算起来,她从昨天下午两点出门,坐了一路车,根本没有完整的休息时间,也没有遇到合适的休息场地。
现在面包车只有六个人,唯一的噪音也就是司机播放的土味音乐声,已经堪称完美的休息场所。
胡爱莎身体往后一仰,挤到何姆身旁,确保自己不会乱动后,直接打起了瞌睡。
就这么睡了不知道多久,胡爱莎是被一阵争执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睛,下意识看向窗外,发现不知不觉,太阳已然西沉,面包车一路疾驰,追赶着落日余晖。
等到意识彻底回笼,胡爱莎随即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内中排的两个人已经下车,产生争执的双方正是司机和她旁边的那个女生。
胡爱莎皱眉凝神,努力去听两人争执的原因。但或许是胡爱莎太累了,她听了片刻,根本不明白两人到底在吵什么,只能看向何姆。
何姆举起手机,给她打字发消息。
原来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抵达女生所在的县城高速路口,女生想要让司机送到城区。
但司机只想送到高速收费站路口,从路口到城区还有一段将近十公里的距离,因此两人产生争执。
司机大叔倒是也没有脸红脖子粗,但他强硬地坚持自己的观点:“小美女,我不是不愿意送你,但你最开始交的车费价格就这么多,我只能送你到这里——”
“不是我订的你们车,是我叔叔帮我订的。”女生声音柔柔,听上去居然有几分娇嗔,她的年龄应该比胡爱莎还要小一些。
“不论谁订的,但钱就这么多,也不是我不想送你啊!咱们是不是要讲道理?”司机大叔一边反驳,一边不忘接电话拉生意。
女生见状,又不说话了。
司机挂断电话,继续道:“你们这条路我经常走,下了收费站路口,就有回城的公交,你自己坐公交回市区不行吗?”
“公交站离我家挺远的……”女生幽怨的声音响起。
胡爱莎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能吵这么久不是没有原因的,女生只是声音听起来柔弱,但论固执程度并不比司机少。
一时间,胡爱莎居然有些佩服旁边的女生,起码要比她强多了!
“那要不然这样,你加二十块,我下高速,给你送到城里。”司机说道。
“我想想吧——”女生犹豫道,她从书包里翻出手机,“我给家里人打个电话,看看他们能不能过来接我。”
“也行,你打吧!”司机说道。
女生拨通家人的电话号码,她用的应该是这边的方言,胡爱莎听不太懂一些词语,但整体理解没有什么难度。
“喂?妈,爸爸在家吗?我马上到家了,但司机说只能放我到高速收费站这边,你能让爸爸过来接我吗?”女生低声道。
一时间,狭小的车厢,只能听见女生的说话声。
胡爱莎没有料到还有这样的插曲,听八卦听得入迷。
何姆十分不习惯这样径直窥探他人隐私的感觉,浑身刺挠,非常不自在。
如果可以,他都想直接跳车,等女生打完电话再回来。
电话那端的声音听不太清,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女生回道:“是二伯帮我订的车,我也不知道会这样——钱他已经付了。”
对方似乎在向女生抱怨。
女生小声道:“嗯,不接也行,司机说再加二十块,能把我送到市区,到时候我转公交回去。你在家照顾弟弟,不用管我。”
经过一番漫长的沟通后,女生挂断电话,朝司机说道:“我爸的朋友来接我,你把我放到收费站的下车路口就行。”
司机应了声。
又过了十分钟,面包车驶下高速,拐到收费站的路口,女生下车。
胡爱莎这才发现,女生不止扛着一个巨大的书包,她还拎着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
司机帮忙把行李搬下去,但很显然,他不可能一直照顾女生。
于是趁司机回驾驶座的时间,胡爱莎发现,女生独自一人,十分艰难地将三件行李,逐一拎上台阶之上的公交站台,然后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低头看手机。
女生走后,这回胡爱莎没有犹豫,她主动移到了面包车中排的座位上。
何姆也跟随胡爱莎的动作,坐到她的右侧位置上。
女生下车后,原本拥挤的面包车,似乎骤然宽敞起来,只剩下司机、胡爱莎和何姆三人。
司机瞟了眼后视镜,主动道:“你们都是哪儿的人啊?”
“山西。”胡爱莎说道。
“陕西?山西?”司机问道。
“山西,不是西安肉夹馍的那个。”胡爱莎纠正道。
“哦,我也是北方的,听你口音就觉得你不像南方人。”司机说道。
胡爱莎微微一哂,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帅哥,你呢?”司机似乎是个自来熟,又问道。
“浙江的。”何姆连忙道。
“哇——有钱人啊!”司机感叹道。
“没有。”何姆露出假笑。
“你们去郑州做什么?”司机又问道。
“找同学。”胡爱莎给出一个含糊的答案。
“你们哪个学校的?”司机继续追问。
这个时候,胡爱莎已经不想再搭理眼前这个司机了。虽然这样唠家常的询问在司机这样的中老年群体中并不算奇怪,但胡爱莎本来就厌烦这样细致的查户口般的提问,更别提她是在叛逆逃学的路途中。
但很明显,何姆是无法和胡爱莎脑电波互通的,他看到胡爱莎没有搭理司机的提问,主动帮忙解围,暴露了两人的学校名称。
“哎呦!申城的大学,那可是重点大学呢!”司机感慨道,“我女儿今年上高二,她成绩一直不太好,要是能考上你们那所大学,我祖上都要烧高香了!”
胡爱莎闻言,用力掐住何姆的胳膊,然后捏住一点点肉,狠命拧了一下。
何姆只穿了一层格子衬衫,他立马拍掉胡爱莎的手,小声道:“怎么了?”
胡爱莎翻了个白眼,同样小声道:“别回答,行不行?”
司机没有听到两人的谈话,继续围着何姆追问道:“小帅哥,你家里是干嘛的?”
“爸爸做生意的——”何姆老实道。
“哦,是大老板!”司机说道。
“不是。”何姆继续假笑。
胡爱莎再次用力翻了个白眼,低头玩手机,不再理会不识趣的何姆。
何姆察觉到胡爱莎生气的情绪后,终于学会了闭住嘴巴,不听不问不看,靠在车窗上假寐。
这时,司机也终于识趣般不再追问。
一时间,车厢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胡爱莎昏昏欲睡,没多久就再度陷入昏睡状态。
等到胡爱莎再次醒来,她转动眼珠,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面包车停在一处高速路的服务区。
胡爱莎稍微起身,膀胱处传来一阵尿意。
车上不见司机和何姆的身影,开了这么久的车,不难推测,两人应该去了厕所。
胡爱莎摸出手机,给何姆发了一条“上厕所,等我”的消息,从面包车下来。
胡爱莎打量四周,发现这里的服务区并不算大,唯一的基础设施就是一个公共厕所,根本没有其他工作人员的身影。停车场也十分空荡,只有他们一辆车停在这里。
男女公厕挨在一起,共用一个洗手池。
胡爱莎匆匆解决完生理需求,洗了手,探头看向停车场,发现车里一个人都没有,便站在公厕门口,等司机和何姆出来。
何姆仍旧没有回她的消息。
胡爱莎有些奇怪,就算她准备蹲坑,也总会拿着手机刷视频,根本不可能不回消息。
不过何姆的性格异于常人,像一个怪胎,上厕所不看手机似乎也是正常的。
胡爱莎站在公厕门口,又等了五分钟。
她忍不住朝男厕的方向大喊:“何姆,何姆!你在里面吗?”
男厕所的方向一片死寂。
一瞬间,胡爱莎头皮发麻。
无数种不可能的猜测飞速划过脑海,包括但不限于“何姆突然心脏病发作躺到了厕所冰冷的瓷砖上”、“何姆和司机打了一架后两败俱伤奄奄一息”……
胡爱莎瞳孔放大,肾上腺素狂飙,大喊了一声“何姆”后,一脚踹开了男厕的大门。
男厕的门原本就是虚掩着的,被胡爱莎用力一踹,直接“砰”一声弹到墙上,发出一声巨响,惊动了里面的两个人。
司机和何姆都在里面,完好无损,并没有发生胡爱莎脑补的任何冲突或暴力事件。
他们两个人甚至还因为胡爱莎的暴力踹门,而下意识的神色惊慌。
唯一不正常的是,他们的裤子都松松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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