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将军府
“玉儿带回来的女郎?”瞿夫人坐在堂上,听着管事的回话,呷一口茶,神色了然,“那便不能做寻常医女看待。除了照常的一份诊金,再额外从我这里拨一份月例过去。”
管事恭敬地应个是,弯着腰退出去。
瞿夫人喝茶的动作慢下来,若是玉儿的房中人,她这做母亲的倒不便多过问。
只是对玉儿来说,她本就占了第一个,地位特殊,若再有些争强邀宠的心思,难免搅得家宅不安。
瞿夫人放下茶盏,唤来丫鬟低声吩咐几句。
为玉儿选正妻一事,须得尽快。
丫鬟领命正要下去,瞿夫人忽然又叫住她:“罢了,那女郎现在何处?我要亲自去见见。”
日暮时分,京城的街道上行人稀疏。
此时医馆已经没什么客人,姜月放下纸笔,小心把半日里的病案整理起来。
那日她被瞿溪玉说动,索性自己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便跟着他进了京。
只是瞿溪玉着实事务缠身,只来得及把她安置在了自家医馆中,之后便忙得没了踪影。
“哎,夫人怎么来了!”
忽然,外边一阵响动。
一个眼尖的伙计看见门口衣着华美的贵妇,连忙迎上去。
瞿夫人除年末听各家掌柜汇报营收,鲜少亲自踏足这些产业,并不了解医馆具体怎样运作,看见姜月竟坐着医馆的主位,她迟疑了一下。
姜月自然不认识她,但跟着众人起身见礼:“见过夫人。”
瞿夫人细细端详,女郎姿容确是少见的出众,此刻微微欠身,礼节虽不十分到位,却也不卑不亢,沉稳大气。
瞿夫人心中点头,还算满意。且这女郎又得儿子喜欢,难免要多给几分脸面。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
丫鬟会意,立马走到姜月跟前,恭谨地躬身:“娘子,这是将军府的瞿夫人。”
一旁的婆子已经急忙跟上,往姜月跟前铺好了一只软垫。
丫鬟扶住姜月的胳膊,自己也往旁边的地面下跪去。
众人都有些惊讶,这样伺候着行礼,夫人对姜娘子可真是高看。
姜月站着没动。
她虽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也不可能随便给这位瞿夫人跪下。
她微微拧眉,有些不解,直言道,
“夫人,我行医多年自有规矩,如今也只是应邀在瞿家的医馆坐堂,恕难接受如此礼数。”
瞿夫人霎时沉了脸。
但她很快又微微一笑,语声带了点讥诮:“你自有规矩?”
“是,娘子现在自然是座上宾,才敢与我这老妇人叫板,”
瞿夫人扬着下巴,垂眼毫不客气地把姜月从头扫到脚,冷笑一声:“岂不闻弥子瑕分桃的典故?”
姜月没听出这两句话之间的关联性,有些费解:“怎么,弥子瑕也做过大夫?”
瞿夫人一噎,没想到瞿溪玉千里迢迢带回家的女郎居然如此没有学问。
她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掌家多年来第一次感到事情棘手——继续暗示下去姜月听不懂,太直白的话她又讲不出口。
瞿夫人沉沉看了姜月一眼,转头对丫鬟使个眼色,扭身走了。
出了医馆,天色已有些晚了。
或许是到了饭点,家家户户冒着炊烟,街上不多的路人行色匆匆,姜月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将军府的管家给她在医馆附近安排了住处,是瞿家一处闲置的小宅子。
沿街走了一阵,姜月拐进一条小巷,一眼看见那座小宅子素日幽静的门口闹哄哄挤满了人。
这些人都是仆妇打扮,正开了门往里搬着什么东西。
姜月退出巷子,再三确认了几遍,返回去拦住一个正要往里进的小丫鬟。
小丫鬟手里拿了个包袱,看上去颇有分量,额上汗珠滚滚。
姜月伸手帮她把东西提到一边:“小娘子,你们为何会在此处忙碌?这里是我的居所,今日似乎也并未置办什么东西。”
小丫鬟转着眼睛想了想,什么也没想起来,将求助的视线投向一旁领头的婆子。
婆子虽然不用干活,但她比小丫头们胖些,不耐暑热,日头下面站着拼命地摇扇,也已汗透了褐色的布衣。
她掀起眼皮快速把姜月打量个遍,分开人群走上来,劈手用蒲扇在小丫鬟的头上打了一记,垂眼看着姜月脚边,姿态恭谨:
“回娘子,夫人吩咐我们过来收拾宅子,并不曾说过这里有客,或是夫人事务繁忙,一时忘了。娘子何不自去回了夫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实在做不得主。”
姜月默了默,“既如此,我进去片刻,将东西收拾出来,也方便你们布置。”
婆子神色顿时有些慌张,眼神瞟了瞟:“女郎还有东西在里头?”
姜月心一沉,犹疑道:“…怎么?”
婆子为难道:“夫人说这屋子空久了,里头东西都有些年头,叫我们只管扔了添新的…”
姜月默了默,已然清楚这是瞿夫人有意为之。
那再和这些婆子多说什么也没用了。
姜月轻轻叹了口气,她虽一个人在外头闯惯了,但遇见这样人为造成的麻烦,也相当不快。
她不欲多言,转身便要离开。
这到底是她和瞿溪玉之间的事,与其和瞿夫人纠缠不清,不如等瞿溪玉回来再说。
她这几日稍微艰苦些便是,左右又不是没经历过。
忽然,另一个婆子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不屑的神色:“都搬快些!夫人最见不得没规矩的人,凡是她沾过用过的,通通丢出去!”
姜月脚步顿住,眉心微拧看着婆子。
婆子看上去更加兴奋了,她提高了声音,直接冲着姜月道,
“娘子方才与夫人叫板的时候,就没想过将军府能养着你,也能将你扫地出门吗?”
“那我和瞿溪玉之间的约定算什么?”姜月有些好笑,
“我跟着他千里迢迢跑来京城,一个人在此处无依无靠,将军府真要这么做,未免叫天下人诟病!”
她好歹救瞿溪玉一命,瞿夫人这不是恩将仇报?
瞿夫人使手段刁难是一回事,把这事摆到明面上可是瞿家理亏!
婆子神情唾弃:“算公子年少不晓事,倒霉遇见你!越过夫人,你们私自约定什么都没用!”
姜月也觉得她不可理喻:“你们公子若非遇见我,可也没有机会晓事了!”
此言一出,空气似乎都安静了几秒。众人面色各异。
婆子面皮紫涨,半晌憋出一句:“好不知羞的女郎!”
姜月不甘示弱地与她对峙:“将军府若真要做出这种无情无义之事,传出去才真是不知廉耻!”
婆子被她说得气急败坏,竟要伸出手来推搡:“不许你胡言乱语!”
姜月转身欲躲,身后忽然伸出一条胳膊,把婆子牢牢挡了回去,她转头一看,竟是个陌生的巡捕。
相府
天色已晚,相符书房中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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