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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信物

剧烈的呕吐感一阵一阵地从胃部返上来,剧痛如同烈火一般席卷身体的每一寸经脉,灼烧着心脏,连肌肉都不自觉地抽搐起来。

武思忧顾不上护住伤腿,只记得抱住自己的头,以免脖子被人踢断。

那些人围着他拳打脚踢,隔了半炷香的时间,终于停了手。

他们打的气喘吁吁,武思忧也被打的半死不活,近乎晕厥。

胃里呕出的血还粘在下巴处,已经有些干涸了,武思忧仰倒在地面上,看着围着他吐痰的家奴,微微闭上眼睛,听见他说:“别管这个臭乞丐了,我们先去追乔清宛。”

他们一边说一边啐了一口:

“这个臭\婊\子,竟然跑这么远,累的哥几个跑这一趟。”

听到乔清宛的名字,濒临昏迷的武思忧好似被人扯住了一根神经,微微清醒之后,他半眯着眼睛,看着那几个家仆四散开,准备朝乔清宛的方向追去。

.......不行!不能让他们追到清宛!

这个念头如同摇摇欲坠的浮木,支撑着武思忧从地上爬起来。

他盯着为首的家仆,见他还站在原地发号施令,没有动作,便匍匐在草丛里悄悄挪过去,随即瞅准机会,从后方猛地扑过去,在那为首的家奴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血珠瞬间飞出来,皮开肉绽。

那家奴痛地大叫一声,转过头,看着流血的伤口,反应过来后不可置信地猛地甩了武思忧一耳光,差点把武思忧的牙齿给打断了:

“臭乞丐,你干什么!”

周围的其他家仆见状,赶紧伸出手去把武思忧拉开,结果刚伸出手就被武思忧抓住机会,一人咬了一口。

“哈哈哈........”武思忧看着他们痛地面目狰狞的模样,大笑起来,嘴唇上沾着血,犹如恶鬼一般,急促喘着气,从刺痛的胸腔里鼓出模糊的气息,带着快意:

“我身染瘴气,你们如今被我咬了,要是半个时辰内不及时救治,就会像我一样,脸颊生疮,浑身恶臭,最后双腿腐烂而亡!”

“.........什么!”那几个家仆完全没想到武思忧竟然染了瘴气,看着尚且带着伤口的双手,纷纷慌了,看向为首的家仆:

“老大,怎么办?!”

为首的家仆伤口比在场所有人的都要深,脸色也更难看。

他握紧双手,恶狠狠地扇了武思忧一巴掌,只把人扇在地上,再也起不来,才伸出脚,在武思忧的伤腿上用力踩了一下,踩得武思忧嘶哑着嗓音,痛叫出声:

“你给我等着,等老子找到机会,一定亲手宰了你。”

言罢,他也顾不上放狠话,赶紧扯下发带,绑住伤处,跨上马,如同风一般去求医了。

瘴气会传染,要是染上瘴气,人多半会死,谁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赌,当下谁也顾不上武思忧和乔清宛,都慌不择路地求医治病去了。

武思忧趴在草地上,如同被活剐一般浑身剧痛,动也动不了,只能不断呕着血,视线从清晰到模糊,最后发沉的眼皮终于重重坠下。

半梦半醒之中,他只能感觉到自己被人背了起来,身下的身躯很单薄,带着他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山路崎岖绵长,雨后路滑,好几次两个人都摔倒了,身下的人被他压的趴在地上,挣扎好久才能起来。

天下起了雨,落在他的头上,脸上,冰冰凉凉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被人放了下来。

雨水还在继续,敲打耳畔。

他浑身疼的要命,骨头和血肉都好似被人拆了重组,睡也睡不安稳,额头出了冷汗。

没多久,身前似乎生起了火,有人掐着武思忧的下巴,将嚼碎的草药用手指推塞进半昏迷的武思忧的嘴里,下一秒,微甜的泉水顺着叶子的边角被人喂入武思忧的口中,令武思忧仰起头,被迫吞下草药。

呼呼的风带着雨丝飘进来,武思忧嘴角的水液被人细细擦去,他闭着眼睛,忍不住蜷缩起来,喃喃道:

“冷.......”

“........什么?”

“好冷........”

“.........”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听到了武思忧在昏迷中的呓语,没多久,就有衣服披在了武思忧的身上,紧接着,温暖的怀抱将武思忧的上半身包裹起来,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两个人相贴的衣服布料渗透到武思忧的身体上。

武思忧终于缓过来了。

他像是终于回到母亲怀抱的孩子,往熟悉的温暖怀抱里钻了钻,放心闭上了眼睛,小声嘀咕道:

“母亲.......”

“.........”

抱着武思忧的人没有吭声,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怕武思忧的后背。

轻柔有节奏的,伴随着轻轻的歌谣声,武思忧终于睡着了。

明明带着一身伤,他这一觉却睡得莫名的安稳。

等到耳边雨声停歇,传来鸟雀的吱啾声,武思忧才在睡梦中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是漂亮白皙的锁骨和形状优美的下颌线,武思忧愣了愣,视线缓缓上移,视线最终落在了睡着的乔清宛身上。

乔清宛应该是很晚才睡下,眼底带着淡淡的疲惫,他靠在山洞边缘,闭着眼睛,双手环着武思忧,让武思忧靠在他身上睡着,充当了一夜武思忧的睡眠靠枕。

身边的火堆已经熄灭了,武思忧伸出手,想要整理乔清宛鬓角落下的几缕碎发。

他没想吵醒乔清宛的,但乔清宛不像他这般没心没肺睡的踏实,武思忧手刚伸出去,乔清宛眼皮下的眼珠就动了动,随即睁开了眼睛,和武思忧对上视线:

“........”

武思忧偷看娘子被当场抓包,手悬在半空中,尴尬了好久,才缓缓收回:

“娘子........”

乔清宛缓缓眨了眨眼睛,瞳仁的光从刚睡醒的涣散到聚拢,听见武思忧在叫他,下意识应了一声,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别叫我娘子.........醒了?”

“嗯。”武思忧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娘子,是我拖累你了。”

他说:“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对不对。”

乔清宛已经懒得去纠正他的叫法了,反正现在这里就两个人,他们还抱在一起过了一夜,即便什么都没做,在外人眼底乔清宛的清白已经没有了:

“腿还疼吗?”

武思忧刚想动一动腿,就被剧痛搞得眉目皱紧,他低头一看,自己的伤腿已经被人用木棍简单地固定和包扎起来了:

“疼........”

“你的腿伤太严重了,起码要卧床一个月,才能恢复行走。”

乔清宛说:“不过你别怕,我自小便和我娘一起,学过医术,会尽力把你治好的。”

武思忧忙道:“没关系娘子,治不好也没关系,瘸了就瘸了吧,反正我上........”

他刚想说反正我上辈子也就是个瘸子,但话到嘴边,对上乔清宛疑惑且不解的神情,又着急忙慌地咽了下去:

“反正我也不在意。”

“.......”乔清宛懒得理他。

就算武思忧说他不在意,但他这条腿毕竟有乔清宛的原因,才会伤成这样,乔清宛不可能坐视不管。

“我刚刚上山的时候,在不远处发现一处被人废弃的竹屋,像是之前有人住过留下的,不如我们去那里歇歇脚,也可以供你养伤。”

乔清宛说:“山洞寒冷,又不安全,恐有豺狼豹虎路过,还是去竹屋安全。”

武思忧没意见:“我都听娘子的。”

乔清宛便伸出手,将休息了一夜的武思忧馋起来,两个人继续上山,朝竹屋走去。

两个人一个一根木棍,艰难地走到竹屋。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竹屋虽然旧,但并没有非常破,武思忧被乔清宛一瘸一拐地扶着走上楼梯,两个人刚打开门,就被里面的白骨下了一大跳。

“霍。”

武思忧吓得半死,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娘子,有死人。”

“..........想是之前的住户之类的,也许是被仇人杀了,也未可知。”

乔清宛强装镇定:

“别怕。”

武思忧视线往下看:“.........娘子,你的腿在抖。”

乔清宛恶狠狠:“闭嘴!”

武思忧:“........”

虽然住死过人的房子很晦气,但现下两个人也没有别的住处了,在这深山老林,能找到落脚的地方都不错了。

下过雨,土地松软,乔清宛和武思忧连刨带挖地弄出一个简易的坑,把人骨下葬,埋在了不远处的大树下。

“时间稍紧,不能给您立个碑,实在抱歉。如今暂借居您的竹屋,请您勿怪,倘若有一天我与娘子能逃出生天,定带来美酒和美食来祭拜您。”

言罢,武思忧跪下低头,给小土包磕了几个头。

磕完头,乔清宛扶着他起来,道:

“人都死了,即便你这样做,他也看不到。”

“我不是想让他看到。”武思忧说:

“我只求我自己心安。”

乔清宛默了默,随即伸出手,默了默武思忧的头发,轻声道:“傻子。”

武思忧嘿嘿几声。

虽然竹屋简陋,但是该有的东西都有,乔清宛撕下裙摆的布,去不远处的小溪边挑了水来,简单地把家具都擦了一遍,两个人才有落脚的地方。

这么一通下来,两个人的体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饿的饥肠辘辘,分坐在木桌的两边,看着门外的雨发呆。

咕噜咕噜。

武思忧的肚子又响了。

乔清宛对声音很敏感,于是转过头去,道:

“饿了?”

武思忧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那我出去找点吃的。”

乔清宛休息够了,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深吸一口气,不想坐以待毙:

“我们总不能饿死在这里。”

武思忧忙道:“我和娘子一起去。”

“你的腿还伤着,别动。”

乔清宛从竹屋里找出一个背篓和破伞,准备出门,

“希望能找到些吃的吧。”

武思忧有些不放心,抓着乔清宛的袖子,轻声道:

“娘子,外面豺狼虎豹众多,还有蛇类爬行,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那难道我们在这里饿死吗?”乔清宛偏过头:“放心,我能保护好我自己。”

武思忧还是担心,眉头皱在一起,好久,才在乔清宛催促他放手的声音下,缓缓松了手:

“.......好吧。”

他顿了顿,随即伸出手,从衣领里扒拉了好久,才扒拉出一个贴身戴着的东西:

“那娘子,你把这个拿着。”

乔清宛看着他从脖子里解下的黑乎乎的链子和上面挂着的粘着汗和土的看不出原貌的东西,有些恶寒:

“你这..........什么啊。”

“不知道,我娘说,是我从小带到大的东西,小时候出去玩不小心丢过一次,还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没就救回来,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贴身戴着它。”

武思忧把东西解下来,放在乔清宛的手心里:

“我一家几口人都死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想,应该是它的功劳。它既然能庇护我,也定能庇护娘子,不让娘子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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