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似乎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我这是……在哪里？

无极海……存在时间吗？无极海是……哪里？

“……”

“主君醒了，快来参见！”

我刚睁开眼睛，视线尚且迷迷茫茫，头脑也不甚清醒，耳中便传来这声高亢的呼唤，与之相应和着，许多或清亮或低沉的笑声高低错落递进，等到我皱眉醒神，便见身前跪了许多人，层叠裙摆铺开，如同花开盛时。

“主君神安！”他们一齐道。

为首的人头发不长，眼神清亮，神情柔和，我迟疑着问他：“……你是？”

他抿唇不语，说不清是微笑或是伤感，低声道：“主君果然不记得了。我是云眠，您沉睡之前交代，这次醒来怕会忘记很多事情，”他略停了停，又单膝跪下，亲吻我手背，“如今您已醒来，请放心，我们会像以前一样，一直陪在您身边。”

我点点头又问：“我是谁？”

有人取来一个白玉托盘，云眠从托盘里取了一只梳子，站到我身后。

“您是无极海主人，是这里一切存在的所有者，”他将梳齿嵌入我头发让它滑落，如密语呢喃一般道。

这声音教人目眩神迷，我忍不住皱眉。

又有人将一些果子托至我手边，我顺手取了几个往嘴里送，果实蓝色略冰，入口即化，如同尝雪。

我这样吃过雪吗？我疑惑不已，否则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云眠为我挽好一个繁复发髻，长发被尽数收拢，我试探着摇了摇头，觉得头还是有些重。

“您不用担心，”云眠轻轻挥手，一面镜子出现在我眼前，他温言细语道，“主君沉睡多年，确实需要习惯一阵子，这段时间，我一步都不会离开您。”

我凝神观察这面镜子，其上附着气息十分熟悉，又抬头四下看看，果然身周雾气、远方流云都与这股气息同宗同源。天际尽头流雾盘旋，如同活物。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回那抹遥远的流雾，手指轻轻一勾。

流雾果然变了形状，扭曲、缠绕、成结，单薄雾面有了立体形态。

我又晃晃手掌。

流雾就从天边迅捷冲来，离我尚有一臂距离时猛地刹住脚步，攀上我手臂，温柔又和缓，直到变成一只臂钏在我大臂上缓缓流动，一呼一吸。

云眠为我戴上一条玉石质感的、清凉莹润的项链，我感觉脖子更重了，伸手摸了摸：“这是什么？”

“您以前的首饰，”他继续拿起托盘里的手镯、戒指、腰链、还有其他我不太能叫出名字的饰品要往我身上挂，“这是您最喜欢的一套搭配。”

他为我佩戴腰链的手停在我腰间，我低头看看，他腕骨好细，似乎轻轻一折便能掰断。我抓住他的手腕，又指指托盘：“我以前……喜欢戴这些？”

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些：“是的，您很喜欢。”

我沉默了一会儿，放开他的手，又随意挥手，让他们都下去。

众人脸上都出现一种奇特神情，像是一面水镜被我揉皱，露出水底河床，崎岖不平。云眠点点头，他们就像一阵清晨薄雾，瞬间散去。

云眠又跪了下来，抬头看我，声音轻得像是疑惑，又像试探：“您生气了吗？”

“我没有生气，”我说，我确实没有，只是只要想到戴着这些东西会让我身体不自由，就很不舒服，“只是不想戴这些了。”

既然我是这里的主人，自然想怎么舒服都可以。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上臂钏，这个首饰我不讨厌，它温和、乖顺，没有冒犯我。

“我明白了，”他轻手轻脚摘下我的项链，视线落于臂钏，“您可以摸摸他，他是您的法器。自从您沉睡，他就一直在混沌深处待着，我们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是吗？”我散漫应答着，手轻轻覆上“我的法器”，臂钏雾灰冷淡，触手却温热，雾气流动婉转，也一圈一圈游走在我指尖，依恋姿态十足，“真可爱。”

雾气一停，慢慢开始拉长变化，在我面前幻化出一个人形，居然是个小孩子，扎着童子髻，面容声音模糊得很，声音却亮：“姐姐！”

童声奇异，荡开层层天地，我被这脆生生的呼唤震得一愣，身体深处某种古老的链接颤抖嗥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住了我的胳膊不撒手。

“姐姐！”小童子喊道，“我好想你！”

云眠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我被他缠上，站远一点才开口：“您沉睡时韶光还没有化形，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他指指我身下：“烛龙和韶光关系好，但自从您沉睡，也没有再见过面了。”

我低头一看，原来我一直在一头神兽背上沉睡，他脊背宽厚，身躯修长，头顶双角，满身鳞片，威风凛凛。

小童子韶光还在蹭我的胳膊，我笑着在他圆嘟嘟的脸上捏了一把：“先变回去吧，好不好？”

他委委屈屈，倒也不拒绝，变回流雾绕上我的胳膊，我思考了几秒钟，拍拍身下作为我床榻的神兽：“烛龙？”

烛龙缓缓睁眼，一对巨眸中倒映我身形，左眼金瞳右眼墨瞳，光暗交战，望去极其诡谲。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这里？”我摸摸他的角，“你会飞吧？”

烛龙用大眼珠瞥我一眼，将身子缩小到刚好够我骑上去，头轻轻一甩，示意我坐上来。

“主君，”云眠略微靠近，提醒我，“其实您自己也可以在无极海来去自如的，这里所有的力量都为您所用。心之所动，无有不应。”他转头看了看烛龙：“让烛龙带您去，可能反而比较累......毕竟龙的行走与仙神不同。”

我揉着烛龙的后颈：“没关系，烛龙会照顾我的。”

烛龙没出声，但长长的龙须探过来，温柔地缠上了我的手腕。

我坐上龙背，心想，我以前一定和烛龙同行天地很多年，否则不会有这样的熟悉和信任。他身上每一处肌体都熟悉得叫人心惊，龙身坚硬、温热、壮美，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

“......我可以和您一起去吗？”云眠犹豫了一下，小声问，他的视线落在烛龙身上，眉头稍稍皱着，很让人怜惜。

“上来吧。”我摸了摸烛龙的角当做安慰。

烛龙风驰电掣，一个甩尾就把一切都甩在身后，我有些晕眩，后腰一沉，是云眠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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