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可烟偏过头,眼睛有些发酸。半晌后,她学着羿逸安方才的语气,低声呢喃:“这样啊。”
静静地依偎在羿逸安的怀里,四周危机四伏,浓雾四在林木间翻滚。文可烟的目光穿过这片朦胧,落在前方几片被水汽浸润的绿叶上,一种奇异的安宁从心底缓缓升起。
那种感觉就如同浸入一泓温泉,暖意从心口向四肢百骸蔓延,驱散了所有阴冷与不安。在这样危机暗藏、诡异的时刻,她竟寻得了一方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平静。
有大佬罩着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正沉浸在这岁月静好中,可,这份平静在下一秒被悍然撕裂。
文可烟的身形猛地一震,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推搡了一把。
天旋地转间,整个世界都开始疯狂旋转、颠倒起来。
耳边是尖锐到极致的呼啸,像是狂风在撕裂天空,又像是无数怨灵在齐声咆哮,震得文可烟耳膜刺痛,几乎失去所有思考的能力。
她心中一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本能地紧紧抱住羿逸安的腰。
须臾间,眼前光芒一闪,她已随羿逸安闪现到另一处树林。
这里的雾气似乎淡了些,文可烟却立刻认出这不是原先的地方。因为此刻的树林里,不止有他们二人。
被捆住手脚的欢璃在不远处蜷着,而在他们对面,站着一位身着鲜艳红衣的女子。飘飘红衣在灰蒙蒙的雾气中灼灼燃烧,像一滴烈血落在宣纸上。
此刻,三人的站位倒有些紧张。欢璃在中间,而红衣女子与文可烟和羿逸安各执两端,三者呈现出一个等腰三角形,像是一场即将展开的激烈对峙,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文可烟立马从羿逸安身上弹跳起身,慌不择路地只拉住了羿逸安的衣袖的一角。
“欢璃,他们是你引来的?”红衣女子眼神犀利如剑,严厉开口。
被困坐在地上的欢璃低埋着头,不敢直视红衣女子的目光,一言不发。
“欢璃——”红衣女子又轻轻唤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威严十足,足以让沉默不语的欢璃浑身一颤。
“师父,他们非要找雪幽谷,我已经甩开他们,不知道为何……”欢璃急于解释,他心里清楚,若是不把事情说清楚,等待他的将是一场难以承受的惩罚。
不过,最终他又在红衣女子如冰刃般的眼神压迫下,止住了话语,只能无助地重新低垂着头。
欢璃跪直了身子,准备认罚:“是的,师父。”
文可烟听到这番对话,微微一顿,目光落在了红衣女子身上,开始细细打量起来。
原来这就是那小鬼口中说的师父。
既然他师父在此现身,是不是说明,此刻他们所立之地,便是传说中的雪幽谷?
文可烟忍不住再次环顾四周。这片树林与先前所见并无太大不同,阴森压抑的氛围如出一辙。这真是书中描绘得如同仙境、让欢璃宁死不肯透露的雪幽谷吗?
在她想象中,这里本该是琼楼玉宇、仙气缭绕的世外桃源,怎会是这般鬼气森森的模样?恐怖阴森的氛围?
正在文可烟出神的这瞬间,红衣女子突然振袖一挥。
斗转星移间,天地变色。
四周弥漫的雾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晶莹流转的白色结界,宛如巨大的琉璃碗倒扣而下,将整片树林笼罩其中。
结界表面光华闪烁,无数细碎的光点如星子般明灭不定,映得每个人的脸庞都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清辉。
欢璃稳稳跪在三角形顶尖位置,双眼瞪得滚圆,嘴巴微张,好似目睹了这世间最不可思议的奇迹。他连眼睛都忘了眨,只是死死盯着眼前这违背常理的景象,整个人都不动了。
此刻,他的世界天翻地覆,可他却丝毫没有怀疑师父行为的合理性,没有质疑周围环境的怪异,对任何既定事实都未产生一丝动摇,唯独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的思想是否出了差错。
他做梦也无法想象师父竟在魔界之士面前,没有任何犹豫地开启了雪幽谷的结界。不仅如此,她还亲自舒展术法,将这两位带了进去。
这简直就像有人告诉他太阳会从西边升起一样荒谬绝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范畴。
他敢想吗?
他不敢想。
在他的心中,师父一直是那个严肃且理性的存在,向来谨守规矩,雪幽谷的大门更是神圣而又不可侵犯的。
可眼前这一幕,狠狠击碎了他长久以来的认知。
于是,他只能怀疑自己的眼睛,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片刻后,他用力地揉搓自己好似已经“坏掉”的眼睛,揉得眼眶都泛起了红。可当他颤抖着放下手,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道流转着圣洁光辉的结界,以及安然立于其中的两个身影。
现实纹丝不动地摆在面前,他却依然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细细想来,师父似乎自从从魔界回来后,行为就开始变得反常起来,这已经是她带入谷的第三位非妖族之士了。
可第一位也没这般特殊啊,第一位可是被敲晕后,由他带进去的,整个过程都是悄无声息。
而如今,就这么直接在人前施法现谷,这可是头一遭啊!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这两位可是魔啊!魔啊!
到底是他病重了?还是她师父病重了?
回想起师父第一次见到齐云时的情景。虽然人是他发现的,他也希望师父出手相救,但师父破例将外人带入谷中时,他心底确实掠过一丝不安。只是师父行事有自己的道理,他自然不敢质疑半分。
后来,事实证明师父的做法似乎并无大错。齐云性情温和,与他相处得还算融洽。从齐云口中,他知晓了不少外界的事情,也知道了师父当年受如此重的伤,皆是因为魔族。
从那以后,他痛恨魔族,比谁都甚。
可为何……
师父难道忘记了吗?
忘记了那些至今未愈的伤痕,忘记了她是如何九死一生地从魔界爬回来的?
她自己可是被魔所伤,差点丢了性命啊!
所有的难以置信,在欢璃口中汇聚成一声震天动地的呐喊:“师父,不可——!”
可一切都已来不及。
文可烟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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