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湄今日订下的雅间在三楼靠江一侧,打开窗户,便可见夜月下波光浩渺的水流。
亥时,她挽着金纱披帛,走进江畔的一艘画舫,入座后,推开船窗,往临江的酒楼上看。
三楼雅间里,凭窗坐着一人,身形伟岸,侧脸棱角分明,应是谢不渝。
辛湄看在眼里,心里七上八下,既忐忑,又有一些痛快。
果儿当然清楚主人的心思,但作为旁观者,总不能光看着两人这样置气,斗胆劝说:“殿下,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再不上楼,小侯爷该走了。”
辛湄不甘心:“昨夜我一人饮酒,子时方回,他急什么?”
果儿暗自叹息。辛湄从小便记仇,这些年来,被迫与那一帮老贼明争暗斗,心性炼得越来越狠,行事也是越发的睚眦必报。
看来,谢不渝这次也是难以幸免了。
主仆两人待在船舱里,透过一扇窗牖,观察三楼雅间里的动静。约莫一盏茶后,谢不渝突然起身,屋里旋即灯火尽灭,遁入一片黑暗。
辛湄疑惑。
果儿有些慌神:“殿下,小侯爷像是走了?”
辛湄屏息,眼睁睁看着那一排失去谢不渝人影的窗户,心像被抽走一块,空落落的。
“殿下,小侯爷走了,咱们……要去拦一拦吗?”果儿着急。
辛湄推开窗牖,探头往外,江风袭面,吹乱她鬓角发丝,她拂开眼前的乱发,见得三楼雅间黑黢黢的一团,再没有燃起一盏灯火。
当真……走了?
辛湄心往下跌,想要追,又想走了也好,反正没有什么好结果,今夜一走,往后彻底反目,也不失为一种结局。
想完,又发觉自己好没道理,千辛万苦把人请来,难道就为再放他一次鸽子,好叫他对她彻头彻尾地失望?
五年来,她有多想再跟他见一面、谈一谈,就算不能得到他的原谅,也至少能向他说明当初的苦衷……难道,这些也统统不重要了?
辛湄心乱如麻,船舱外突然传来喧哗声,似有人要硬闯,戚吟风竟没拦住。只听得来人脚步声沉沉有力,像是踏在人心口上,莫名激得她头皮发麻。
“唰——”
舱帘被从外掀开,来人颔首入内,头一抬,极冷的一双眼,像是从夜里射来的箭,直直对上辛湄的视线。
辛湄呆住——谢不渝?!
果儿正欲奉茶,见状也懵了!
谢不渝背着光,一步步走进来,魁梧身形在地板上投落一大片移动的阴影,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
果儿捧茶的手微微发抖,看辛湄已愣住,赶忙放下茶盏,打圆场道:“小侯爷,殿下今日被公务绊住,一刻钟前方得脱身,眼下正要叫奴婢去楼上请您下来呢!”
谢不渝不语,停在桌案前。辛湄心头疾震,尽量平静道:“果儿,传膳。”
“是!”
果儿颔首退下。
谢不渝居高临下,看着辛湄,眼底充斥戏谑。
“有意思吗?”
辛湄深吸一气,莫名被这声诘问激出心酸,不平道:“那你昨天夜里,又有意思吗?”
谢不渝既然能找到这儿,便是知晓昨夜所为已被她窥破,今次乃是受报复来的,当下便应:“没意思。”
这样的态度更刺痛人心,辛湄抿抿唇:“对呀,都多大的人了,还做这样幼稚的事,当然是没意思的。”
谢不渝的笑声里更添两分嘲讽。
辛湄假装听不懂,脾气极好地道:“坐吧,今天我点了你爱吃的菜,有蟹酿橙、茭白鲊、山家三脆、酥黄独、蜜煎樱桃……昨天原也是点这些,可惜你没来,我一人吃,吃得好撑,再好的味道也不好了。”
谢不渝看着她,听及最后那句“一个人吃,吃得好撑”,心里又一次闪过那种微微的疼痛。他恨他无用,又产生走的念头。
舱外有人进来,果儿领着侍女们送来膳食,酒菜摆满案几,色香俱全。
“坐吧。”辛湄再次邀请。
谢不渝始终站着,没有入座。
辛湄尴尬笑笑,顾自倒酒,说道:“那天在存义山上,派人行刺我的人是丞相梁文钦,他一向看不惯我,处处与我作对,这次杀我不成,或恐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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