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姒难得求一件事,戚延自然如她所愿。
连裕到溧城快马只需半日,赶在傍晚喝上景家的喜酒,再连夜前往樊京,耽误不了什么。
他许久没说话,无意识地摩挲她的肩头,景姒心怀恐惧,怕他不同意,默默流了半晌眼泪,身体轻轻发颤,戚延捏捏她的肩:“哭什么?”
“原是我僭越了,王爷诸事繁忙,怎么好因我而耽搁时间,是我太不懂事,王爷便当我没提过这事吧。”
顶着一双小兔子似的红眼,扁着嘴儿,就差没将“委屈”二字刻在脑门上了,口是心非得这般显而易见,戚延看着好笑,腹中郁气消散不少,捻起一卷头发挠挠她的脸颊,“真要我和你一道回去?不会又来一场以死相逼,轰轰烈烈退婚的戏码吧?”
他是说笑的口吻,景姒的心底发凉,拿捏不准他的心思,眼尾坠着泪楚楚可怜道:“王爷,我不敢了。”
戚延本来态度轻松,看她真真切切着急的模样,起了两分疑心:“当真不敢了?”
“从前,我是生气,王爷把我一个人留在溧城,担惊受怕,从不敢想王爷会回来娶我,大姐姐日日在我面前炫耀,她定了一门很好的亲事,等她嫁过去,夫家有什么堂表兄弟的,不会忘了咱们姐妹……我想到王爷可能从此抛弃了我,真的很难过,大病了一场,形销骨立,才看破了王爷不是我可以肖想的人,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走出来,可是,王爷竟然又送来了庚帖,没有交代,便叫我嫁过去,便是外室,也没有这样轻慢的。”
景姒声声控诉,牵动几分真情实感,戚延满腹城府到了她面前都化作绕指柔,只要她收起眼泪,要星星要月亮,他都给她摘下来。
他抱紧她安慰道:“我也总是想到从前,我真不是个东西,心安理得受着你对我的好,却没说过半句承诺,甚至不曾对你说过一句‘放心’,你离了大邺境内,我每日都想到你,只要空闲了便想你,还疑心过你是不是对我下了咒,让我那般牵肠挂肚,呵,我想来想去,更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你对我失望也是应该的。”
他竟会这般低声下气地剖白自己,末了握紧她的手,让她感到痛,他霸道地说:“但我有万般不好,我会努力改正,只有一样,不许你离开我,你要永远在我身后,只要我回身便能看见你,其余的事,都依你。”
景姒有点麻木地待在他怀里,她想若是前世听到这些话就好了,前世的她,她的心里没有那么深的伤痕,一定会被他打动,放弃所有挣扎,回到笼子里,继续做一只供他赏玩的金丝雀。
即便到最后,她还是要给屈涴渝让位,也可以,只要他还愿意哄着她,让她待在他身边的一个小角落里,那便很好了。
但是如今,她很清楚自己一定要离开他,不能再有半分留恋。
戚延想亲她,见她目光倦倦,可怜兮兮,挑起她的下巴轻柔拭泪,“好了,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多眼泪要流,明日回到溧城,若是肿着眼睛,还不知道你的家人要如何在背后编排我呢,为了我的名声着想,你便快睡下吧。”
他这是答应了,景姒安置在枕上,扯扯男人欲离去的衣袖。
让他俯身,借着三分月光,轻扯他垂落的发丝,仰头往他唇上送了个香薄的吻。
迅速回到枕上,拉起被子遮住嘴巴鼻子,只余一双害羞的眼睛:“谢谢王爷。”
这可真是……
戚延看了她半晌,目光灼热得能让景姒盖住身体的薄被烧起来,终是长长叹息,握紧拳头转身离去。
……
溧城,景家人的日子不太好过。
经过景姒退婚那夜,戚延虽然当场和善应对,说是有些误会,无妨,景家人不知他的真实想法如何,却是越发谨小慎微。毕竟那位爷,可是在战场上一夫当关,心狠手辣的主儿,若他存了半点报复之心,整个景家就死无葬身之地。
戚家果然做了皇帝,戚延加封大将军王,他们更是日夜慌张,只能小声派人去大姐儿的未婚夫张家询问,王爷的态度如何。张家是戚家的远房姻亲,沾着戚家的光在雍州十分吃得开,起初模棱两可,或是想要退亲,但碍于名声先拖着,不解除婚约,也不给他们好脸,那段时日景妲日日在家中哭骂,说景姒连累了她。
景苍山暂时撤掉了府衙文书校吏一职,说是如今人手充沛,暂不需要这个闲职,等来日忙起来,还叫他回来,其实是在暗中考量王爷那边的态度。
而景姒姐弟留下一封书信说要去西域,便逃出府去,在外头四个月音讯全无,这般任性,大伯父景苍山每每想起来便对景溯游夫妇没个好脸色,埋怨他们纵坏了一双儿女。
景姒的爹景溯游自半年前摔断了腿,没法再去行商,幸好从前积攒下一些银钱,即便住在家里也不必看人脸色,只是这件事,确是景姒做的不妥,连累了景家众人,遭了埋怨,他们也只能受着。
后来不知打通了什么关节,张家的态度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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