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上八点,昭玥还一团睡意,张女士就推开她的房门,催促她起床:“阿泽都来拜年了。”
听到这句话,昏沉睡意一扫而空,昭玥猛地睁开眼。
他可没知会自己今天过来。
昭玥仓促地洗漱换衣服,长直发梳顺垂在肩后,抹了点口红就下楼去。深灰色毛衣袖口是勾着亮片织的,跑出房门时不慎挂到门把手上,新衣服就此拖出一根长长的线头。
客厅坐着好几位客人,除了汪泽,都是些亲戚,来拜年的。
远远就见汪泽背挺得笔直,端坐在沙发中间。他大衣里面穿了件藏青色羊绒开衫,领口白T打底,近视度数那么浅的一个人,今日却破天荒戴上一副银框眼镜,惹得长辈们连连称赞他成熟稳重不少。
昭玥肺腑这个人心思深。
张女士和苏孝友似乎全然忘记了冬至那天汪泽的无礼,那日他说话一点面子都没给他们留,今日张女士却已然能做到热情相迎。
袖口那根长线头被昭玥攒成一团握在手心,脚刚从台阶上踏下来,人就已经被苏伊文推到汪泽身边去。
她撞到他的手臂,他将她扶稳,薄薄的镜片里,灰褐色瞳孔倒映出昭玥面无表情的脸。
长辈们只以为她是害羞,于是秉持“给年轻人空间”的原则,张女士让昭玥带汪泽去书房,那里安静。
她趿拉着棉拖鞋往书房的方向走,速度不快,汪泽跟在她身后。
伸手推门的时候她手心里的那根线掉落,昭玥却没意识到,正欲往里走,一道不大的力量牵扯住她。
汪泽拽住了那根毛线。
昭玥这才回过头来看他:“干什么?”
“生气了?”
昭玥不说话。
汪泽将线头一圈圈缠绕,捏在指间,距离也越靠越近,“这也不能怪我,你总是一拖再拖,我只好帮你快刀斩乱麻,反正结果总归是一样的。”
他说的是今日没有提前告知就来见她父母,还带了节礼。
昭玥往后了一步,袖子的缺口又大一圈,“你有什么好着急的?晚一天结婚你不就能多一天鬼混的时间?”
“你还挺会替我着想。”
“所以你到底急什么?”该急的不该是她吗?
汪泽继续将多出来的线头往手指上缠,“怕你头脑不清楚临时反悔,万一又掉进什么坑里,我岂不是白白牺牲这么多?”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白痴人物吗?”
他淡淡一句:“白痴的事,你又不是没干过。”
叫昭玥吃瘪。
“别老提陈年旧事。”她又要往后退。
汪泽拉住她手臂:“苏昭玥,再退你就要光着手膀子出去了。”
瞧见毛线确实在一圈圈脱节,她这才一动不动,然后把他手里的线夺回到自己手里。
“所以你跟我爸妈怎么说的?”昭玥问。
“他们问我们打算什么时候订婚。”
“你怎么说?”
他露出一种恶作剧得逞的笑容:“我说,我跟你感情太深,一天都等不及,打算直接结婚。”
昭玥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他一副一不做二不休的样子:“并且我告诉他们可以开始准备婚礼的事儿了,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后,苏昭玥,你就会成为汪太太。”
见她满眼不可置信,汪泽:“从你同意戴上戒指的时候不就已经注定会这么发展了?现在怎么又别扭起来了?”
说实话,后来她想了想,觉得那天仓促地戴上这枚戒指其实不够理智。
但是昭玥本以为这会是个很漫长的过程:双方父母见面——谈妥两人结婚的所有事宜——订婚——筹备婚礼——结婚,如若这中间有任意一个环节出现纰漏,这段虚假的深情戏码随时也可以结束,他们完全有后悔的机会。
又或是他们俩假装吵一架,本来嘛,她的目的就是摆脱陆淋屿,她也不至于自私到牺牲汪泽的婚姻,毕竟他肯帮她已经够有义气。
可是现在,事情似乎脱轨了。
昭玥烦躁地伸手摘掉对面男人鼻梁上的眼镜,这两片薄薄的玻璃叫她更加看不清他的眼睛。
“汪泽,我知道你从小到大习惯了照顾与迁就我,但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这可是婚姻,我们这样的家庭,结婚后再离婚可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没人能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儿,同样的,也没人能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儿,包括我。”
昭玥的心像是手心里的那团毛线一般凌乱,她将他的眼镜胡乱扔在书桌上,心烦意乱的时候她专爱拿东西撒气。
书房墙壁上明明挂着“风水宝地”几个字,昭玥却觉得这地方与她犯冲,每次都要在这里处理这类事情,上次是陆淋屿,这次是汪泽。
“如果扔眼镜不够出气,扔我也可以。”他笑得蔫坏。
昭玥终于没忍住,伸出腿朝着汪泽的小腿踢了一脚。
这次他没躲。
“我明明是在做好人好事。”
“你好心到让我怀疑你图谋不轨。”
“有什么不轨的?顶多是图你这个人呗。”
“怎么,汪少爷难道暗恋我?”
他的手越过她去拿桌面上的眼镜,过程中一张脸钟摆一般向她倾倒了一瞬,昭玥又闻到他身上那股夏露的味道。
“是的话你也不吃亏。”他在她耳边说。
昭玥最讨厌他这副不正经的模样,这让她觉得自己在他眼中和其他所有与他调情的女孩别无二致。
她希望自己在他眼中起码能特殊一点。
昭玥用力转了一下面前桌上的地球仪,轴柱有些松动,发出哗啦啦的噪音。
她背过身,“总而言之,汪泽,希望你不会后悔。”
他令地球仪停止了转动。
“绝不后悔。”
-
两人就结婚的事情协商一致后两家长辈很快就正式相见了。
昭玥做梦似的,由着汪泽牵着自己,在长辈们面前表现成两情相悦。
未落座时,昭玥故意抬手,替汪泽整理了一下领带,他懒散的面带笑意望向她,像是看一个终于懂得伪装的小孩。
她偷偷瞪他。
何秋琼女士是体面人,虽然心中仍然不满,但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给昭玥摆脸色,全程和颜悦色,高门里的人,做到维持表面这点美好是起码的修养。
两家人一直在聊关于两人结婚的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儿,起初昭玥还心无旁骛的听一听,后来不知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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