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才跑到门前,外面忽而传来一声低唤。
是周瓷的声音。
本晃动在门外的身影顿了顿脚步。
“殿下,北地的消息。”
周瓷的声音隔门传入,“沈将军今晨传信,他按殿下去信所言全数盘查了连州城的人。亏得殿下提点,果然有混入城中的北契细作。”
“沈将军送回密信,细作已清,沈家军照旧在边界布防,如今一切无碍,愿助殿下。”
“能得到沈家这样大的助力,殿下可以安心了。”
“还不够。”
洛长安嗓音平静,“京中有他的家人作桎梏,沈归舟难免束缚手脚,只沈家还不够。”
周瓷明了,答一声“是”。
姜满本欲推门的动作顿了一顿。
沈将军,沈家……原来从这时候……
原来这样早,洛长安就已计划着收拢人心,掌控各处的势力了。
可洛长安掌明正司,又得皇上青眼,他为何要这样做?
门外,洛长安的声音再次传来:“西川如何?”
周瓷的声音低落几分:“秦王明哲保身,我们的人去了西川,与石投大海无异。”
洛长安早已猜到似的,轻道了声“无妨”。
周瓷压低声音,又道:“元陵,姜世子又传了信来。”
洛长安微有错愕:“我记得他前些时日才递过消息。”
“是,姜世子传信说,他已搜寻到当年逃窜隐匿在筠山的贼寇余党,姜家会备好后路。”
周瓷道,“还有……他请殿下,不要将这些纷扰带给姜姑娘。”
洛长安沉默着。
门外一片寂静。
姜满收回手。
兄长……后路?
洛长安是何时与元陵互通消息,兄长所言备下后路……
姜家……难道必然会有那一遭劫难么?
有风自门缝钻入,才是初秋,却好似能钻入人的骨头里,刺的姜满背后生凉。
本鼓噪不休的心脏经掠入的风吹过,缓缓平息下来。
门打开了。
“小满?”
一声轻唤落在发顶,姜满抬起眼。
洛长安正拿着药瓶与细布立在门畔,肩头担着半盏日光。
姜满望着他的眼睛,眼前再次闪过西清园里那个孑然一身的影子。
不,这不一样。
她对自己说。
梦境如何能当真。
“怎么这样急?”
洛长安垂首,柔声道,“燕京不比元陵,如今入了秋,你才醒来,小心着凉。”
说着,他放下手中托盘,转身到床畔取来她的鞋履。
见洛长安的动作较平日有些迟缓,姜满踩上鞋履,顺势寻了句托词:“我……是想问殿下的伤如何?这儿是什么地方?”
“还有些疼,不妨事。”
洛长安眼尾微垂,“这里是阮朝在京郊的居所,昨夜刚巧经过,便借用此地歇脚了。”
阮朝,京郊的居所……几个字连在一起有些陌生,姜满回忆了下,好似很少有见阮朝离开明正司的时候。
见她不语,洛长安指了指她颈侧:“该换药了,你不若先瞧瞧自己的伤?很长一道,怕是要留疤了。”
姜满这才想起颈侧被箭矢划出的血口。
她抬手去触,那里已缠上了一层细布。
洛长安按着她的肩坐在矮榻上,从旁取了只铜镜。
细布一层层解下,尾端粘连伤口的缘故,姜满吃痛地抽一口冷气。
洛长安扶住她的脑袋,并指在她的颈侧轻轻扇动了两下:“别动,扯到又要流血。”
血已止住,本光滑白皙脖颈上横了道可怖的血痕,姜满望着铜镜,皱了皱眉。
“伤口竟这样深么?”
昨夜分明不觉得有多疼,还以为只是擦伤。
她细瞧了瞧,想要抬手去触,手腕被捉住了。
“很深,再向内些便要没命了。”
洛长安攥住她的腕,面露无奈,“别好奇了,你少折腾它才好得快些。”
姜满不再动了,乖乖坐在案前由着他换药。
药粉灼得伤口发疼,她咬牙忍下,转而提及昨夜:“昨夜的事,是殿下提早布局?”
洛长安手下顿了顿,道:“倒也无需布局,每逢十五我都会出城祭拜,他们派人查明我的行踪,借机动手,我只是还施彼身。”
姜满望着铜镜里晃来晃去的影,又问:“那些人是长公主的人,她派人追杀殿下,是因秋岁宴上殿下将火引到了太康?城门失火,严知州背后是长公主的手笔,所以她是在害怕,怕殿下查到她头上?”
“嗯,我的确借秋岁宴设计了她一遭,严知州是她的人,她会派人来燕京杀我,也的确与此事有关。”
洛长安瞧着她蹙起的眉头,手下动作更轻了些。
他拿起细布,边道,“不过,她瞧我不顺眼也是寻常事,大概是将新仇旧怨叠在一起算了。”
姜满下意识侧首:“旧怨?”
洛长安及时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脑袋推回去。
细布缠绕而上,他移开目光,努力将注意从姜满微微绷紧的脖颈上移开。
他道:“我与她的旧怨很难算完,最初是因九年前的一个冬日,那时长公主……皇姑姑尚在燕京,我与秦让下学后出宫去玩,刚巧天降大雪,便一同到她府中暂避。”
“她本好意留我二人避雪,我却打翻了她的炭盆,烧了她的书案,烧毁了她案上的半数墨宝。”
姜满微有错愕。
不管如今或是从前,洛长安在她面前惯来沉稳冷静,少有失态的模样,没想到他幼时也有这样调皮冒失的时候。
姜满问:“是古画?”
洛长安摇头:“是她自己的画。”
姜满眨了眨眼:“既如此,殿下何不请人重新绘制后赔偿长公主,同她道歉赔罪,偏生因此结了怨怼?”
“我不要赔偿给她。”
洛长安曲指绕过她的脖颈,在细布的末端打了个漂亮的结扣。
一切妥当,他笑了声,“因为我打翻炭盆,本就是故意的。”
姜满:“……”
为姜满包扎好伤口后,洛长安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拂开衣袖。
姜满瞧见他手臂上缠绕的细布,问:“你要在这儿换药?”
问罢又觉得实在多余。
洛长安坦然点头,熟练地扯开结扣。
染了血细布一圈圈解开,落在托盘一侧。
姜满在旁瞧着,没有动作。
拎起药瓶,洛长安的衣袖重新滑落下来。
他没言语,只伸手朝上拢了拢,目光不转,也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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