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子多福?”
金姑姑嗤笑一声:“这哪里是什么多子多福玉牌,这是断子绝孙玉牌。”
抽出手帕将玉牌给重新包好了放回到桌上,自顾自地抓起一把瓜子:“回头将这玉牌想办法塞进那些赏赐里面去。”
“咱主子这是想出手?”紫衣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个后宫太没难度了,这些年她都没怎么有机会出手,满身的技能无处施展,早就盼着自家主子能够支棱起来,拳打皇后脚踢太妃,成为名符其实的后宫第一人!
“别瞎琢磨。”
金姑姑立即开口打断紫衣的猜测:“咱们只需要挺主子吩咐就够了。”她又看向紫珊:“这玉牌你能不碰就尽量不碰,别仗着不是自己的身子就使劲儿糟蹋,珍惜每一次出卡池的机会,就咱主子这个运气……”
说到这里,金姑姑沉默了。
其他人也跟着沉默了。
“晓得了,放心吧,我记得主子那儿是有百消草的吧。”紫珊原本还有些不以为然,听到‘运气’二字时瞬间脸色严肃:“得跟主子要一斤回来炒菜吃!”
她决不能嘎!
这一次嘎了,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被抽出来了。
“那百消草不是消气味儿的么?”紫衣一脸迷茫,她的技能是[散播谣言],跟[寻医问药]可一点儿边都沾不上,不像紫珊,她那个技能经常需要跟[寻医问药]打配合,所以她对一些药材就比较了解。
“都说是百消草了,怎么可能只消气味儿?”
紫珊只觉得紫衣的脑子不大灵光,恐怕所有的智商全用来[散播谣言]和找对象了,每次被抽出来,都要给自己找一个老伴儿。
“那我也要一斤,我刚刚也摸了这玉牌来着。”紫衣立即说道,听金姑姑那意思,这玉牌恐怕是个不能沾的邪物,连触碰都不能触碰的那种,她刚刚可抓在手心把玩了好长时间呢!
紫弍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听说百消草可以炒着吃,也默默地跟了一手:“我也要。”她也摸玉牌了。
金姑姑自然不可能让这三个紫卡出问题。
“成,等娘娘回来,便给你们送过来。”
“那感情好,紫珊,到时候你到我那儿去炒,我俩一起吃。”紫弍笑了笑:“你知道
我不会厨艺。”
“紫弍你别笑了。”
紫珊搓搓手臂:“吓人。”
阴森老嬷嬷脸上挂着阴森森的笑,会吓死人的好么?
紫弍撤回了一个微笑。
又说了一会儿话,金姑姑着重叮嘱紫衣别搞事,而紫珊则是最早走的,这玉牌有问题,她如今也是肉体凡胎,可不能因为这玉牌再送了命。
她虽然能回归卡池,但什么时候能再被抽出来就不一定了。
正如金姑姑所言,每一张卡牌都十分珍惜每一次能够出来的机会,她既然有这个运气,就没想过‘英年早逝’,所以吃了两把瓜子,她就回了坤宁宫。
坤宁宫里,负责取赏的小太监到达皇宫时便已近黄昏,再过个把时辰就要关闭宫门,外面街道也要宵禁,所以小太监也就没急着去取赏赐,而是回了自己的庑房,打算休息一夜明早再出门。
结果就有几个不当值的哥们来找他吃酒,他运气好,这次能跟着娘娘去行宫,这几个哥们就有些惨了,混不到掌事公公身边也就罢了,连跑腿的活儿都混不上,只能在小花园里做一些粗活。
他们这次掏了积蓄请他喝酒,也是想谋一个出路。
小太监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风光的时候,被劝了几句就多喝了几杯,等被扶着回了房间后,那几个哥们还使了银钱要了两桶水给他洗了个澡,这才将他塞进了被子里。
他从没想过被人伺候竟然这么舒坦,以至于第二天早晨起身都晚了。
小太监那边有人招呼,守库房的嬷嬷也被小宫女伺候着睡下了,而那两个在库房守夜的小宫女则是困倦过了头,到了下半夜直接睡死了过去。
就在她们睡下不久,紫珊出现了。
她换了身翠色的小宫女服饰,头发也梳成了小宫女的发饰,面上覆了一层面纱,这具身体本就清瘦,这会儿换上这一身,再微微屈膝行走,从背后看,就跟个没长成的孩子似得。
悄悄走进库房,那一堆赏赐摆在了最外面的桌案上,已经用红绸扎好了,显然已经清点完毕,明天早晨直接就能抬走,紫珊便直接将玉牌放在了其中的一个木盒子里面,然后便施施然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后便睡下了。
小太监这一夜睡得香,次日天光大亮了才睁了眼。
等看见这天色,吓得他一个激灵就翻身滚在了床下,好在外头洒扫的听见了动静儿,赶忙就进门来将人扶了起来。
坤宁宫里留守的宫人们也起的很早,秋天了,院子里总是比其他季节更容易凌乱,洒扫上的宫人们天还没亮就开始干活儿,他们并不会因为主子不在就偷懒。
小太监这会儿可无暇去问这群洒扫的为什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叫他睡过了头,而是急忙忙地扶住那洒扫的胳膊问道:“西六宫那边可曾有人出宫?
显然,这小太监之前也不是不知晓后头还跟着永寿宫的人。
“这……奴婢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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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扫太监也是懵了,他要是有那人脉,还做什么洒扫啊,更别说知晓西六宫的事呢?
小太监骂了声‘废物’,便赶忙穿上衣裳,一边叫人去永寿宫那边询问一番,自己则是去了库房,拿了皇后的对牌取了赏赐。
等赏赐装了马车,去永寿宫的人也回来了,脸色苍白地说道:“永寿宫那个姑姑宫门一开就出去了,看看时辰,想来都快要到行宫了。
小太监脸都緑了,也顾不得训斥,急急忙忙地就出了宫。
另一边的金姑姑确实已经快到行宫了,她倒是一路悠哉哉的,并不着急,当然,她也没闲着,一路上她都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关于玉牌的事,金姑姑第一时间想的便是得告诉自家主子才行。
毕竟,安排周太医也是需要时间的。
到了这时候,金姑姑就有些后悔没劝主子早些将周太医收入卡池了,那样就不需要寻找借口去请周太医,只需要一个吩咐,人就会直接过来,而不是现在这样,还需要她披星戴月地赶回行宫,就为了做一番提前布置。
也幸好宫门开的早,坤宁宫的那个小太监昨晚上被一通劝酒,她才能打上这个时间差。
金姑姑回到飞鸾阁的时候,阿沅才刚刚醒,正歪在床上靠着雕花床板由侍书服侍着喝温开水,神情恹恹的带着困倦,显然还未完全清醒。
金姑姑洗漱过后就捧着燕窝进了里间。
阿沅没动弹,她不困,但是每天早晨醒来时就感觉懒洋洋的不想动弹,所以金姑姑一进来,她就睁开了眼睛:“回来的这么早?可是宫里出了事?
“回娘娘
的话是有些事需要禀告娘娘。”
侍书立即起身:“奴婢先告退了。”
永寿宫的宫人向来十分有眼力见便是侍书与司棋这样的大宫女也知晓有些事情不该她们知道的就决计不能瞎打听所以金姑姑只要一说有事要禀告
“去吧。”阿沅打了个呵欠随意的一摆手。
侍书领着小宫人们退下了自己则站在里间的门口守着。
金姑姑坐在床头的圆凳上一边捏着勺子喂自家主子喝燕窝一边小声禀告:“紫珊前两日整理坤宁宫库房发现了一块玉牌奴婢一瞧与当年王答应从永和宫中挖出来的那一批玉石有一样的效果。”
“哦?”
阿沅一听着玉石案居然还有后续顿时来了精神。
她坐直了身子抬手拒绝了金姑姑继续喂燕窝而是眼睛亮晶晶地追问道:“你是说当初水琮没能销毁那一批玉石?”问完了她自己率先否定了说法:“不不可能两代帝王联手想要销毁的东西绝对没人能够在他们手中将东西截下来。”
那么这玉牌的来历就很有意思了。
到底是当年那位真真国公主留下的暗手还是在事发之前从永和宫流出去的‘赃物’呢?
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妨碍她拿来做文章。
牛继芳这个皇后确实不错但她的身份不行。
镇国公府如今虽然没有了实权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如……姻亲遍布。
她虽然不能生但未必不会打着抱养的主意只要她当一天皇后便拥有正统性水琮这辈子是没办法有很多儿子了但她会给他培养一个优秀的儿子国家的顶梁柱。
所以说难保日后牛继芳不会生起夺子的心思。
而且……她不喜欢她的眼神那种了然一切的饱含怜悯的眼神。
阿沅是真的很无语她有子有宠还有一个好身体……怎么看都比牛继芳长寿吧怎么就认定她以后会失宠呢?
“奴婢吩咐紫珊将这一块玉牌放进今日的赏赐里送来了玄清行宫。”金姑姑小声地禀告着自己的举动毕竟她这一行为也算是自作主张了。
只是……
小主子们
如今开蒙读书,她绝不容许有这样的东西流落在宫中,万一那一天这玉牌被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小主子身边,他们再一时不察,小主子可就危险了。
阿沅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她扶着金姑姑的手下了床,走到妆台前,拿起牛角梳轻轻给自己梳着头发:“你做的很对,这玉牌不能留在宫中。”
甚至这一次,需要将那位公主留下的暗手全部拔除才行。
“只是……要怎么将这件事捅到陛下跟前去,咱们还需从长计议。”
“奴婢是想着,当初皇后娘娘送礼都会请了太医在旁边检查,咱们不若请了周老太医过来,叫周老太医帮忙咱们检查赏赐,届时再想办法将皇后的赏赐送到周老太医跟前去。”
阿沅抿嘴。
其实这件事不太好操作,毕竟周老太医的行为是无法预判的。
但这阖宫里,也只有周老太医一个人能分辨出有毒的玉石来,所以这周老太医还真是必不可少的,还有就是这毒石:“也不知道是天然的,还是人工制作的。”
这要是天然的还好,至少数量可控,这要是人工制作的,万一惹恼了对方,人家大批量铺货,天南地北的到处送,到时候怕就不是皇嗣灭绝的事了……大概是全人类GG了。
“咱们得想个借口,叫周太医来行宫才行。”
认同了金姑姑的计谋,接下来执行就需要思虑良多了。
“若他不按照咱们的剧本走,那便想办法请他老人家成为剧中人了。”阿沅本想如当年拉拢赵太医一般去拉拢周老太医,奈何周老太医一副刚直不阿的模样,对她几次拉拢都很是敷衍。
后来干脆放弃,想着等到周老太快将死之时,让赵太医取他一滴血,将他放入卡池里,毕竟这样医书高明的老大夫彻底死亡着实是个大损失。
如今看来,似乎是等不到那时候了。
阿沅放下梳子,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才又转身走回了帐子里,脱了鞋躺了回去:“金姑姑,你去告诉陛下,就说本宫晨起后十分不舒坦,再请了赵太医来。”
“是,娘娘。”
金姑姑明白了阿沅的意思,立刻便面露焦急地转身走出了里间,不多时,整个飞鸾阁就乱了起来。
前朝长定殿,哪怕到了行宫,水
琮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勤政,尤其这段时日,太上皇隐退,原本手中的事务开始慢慢交接到了水琮手中,他就更忙了。
就连阿沅,也还是前天在凉信殿武常在生产的时候,才见到了水琮一面。
当然,比起其他妃嫔来说,阿沅的恩宠还是的最多的,水琮累惨了就会来飞鸾阁补觉,阿沅知道水琮没什么旖旎心思的,奈何其他妃嫔不知晓,只会感叹珍妃的受宠。
所以今日一早,水琮便传唤了几个大臣开始议事。
今年风调雨顺的,至今没什么大的灾难,也就春汛时决堤了一回,但这也并非今年的祸事,而是当年甄应嘉督造河堤留下的隐患,早晚都是要爆发的。
为此水琮又申饬了甄应嘉一番,叫整个金陵看了好大的笑话,不过,江南那边如今水琮用心颇多,无论是赈灾还是安民,做的都很得心应手。
长定殿里君臣刚说话没多久,殿外就闹了起来。
“外面怎么这么吵?水琮蹙眉。
长安出列:“奴婢出去瞧瞧。说完,便快步出了殿门,不一会儿,又急匆匆地回来了,面色也有些不好:“启禀陛下,飞鸾阁珍妃娘娘晨起身子不适,这会儿已经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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