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收钱的店小二和店内其他用饭的食客都愣住了,显然没料到竟然会来这么一出。
方才讥嘲那安家赘婿的几个汉子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樊长玉先是傻眼,随即错愣道:“你荷包方才在路上叫人给偷了么?
又招呼店小二:“我来付钱。
逢年过节的,街上人多,扒手本就容易下手。
有了樊长玉吼的那一嗓门,齐刷刷盯着她们的一屋子人才又各吃各的去了,还有人议论:“一会儿去看灯会,街上人挤着人,身上物件更容易被偷,可得警醒着些!
也有人小声道:“我瞧着那男人生得比女人还好看些,会不会也是个小白脸?
边上的人反驳他:“怎么可能,他方才还抢着付钱呢!
“见安家那赘婿出了丑,做做样子谁不会?不过长着那样一张脸,吃软饭倒也够了……
樊长玉在谢征发作之前,一手捞起长宁,一手拽着他飞快走出了饭馆。
到了大街上,她才喘匀一口气问谢征:“荷包当真被偷了啊?
谢征冰冷的神色有一瞬间僵硬,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以他的身手,还不至于被人贴身摸走了物件不被察觉,他的确是如樊长玉之前所言,给小孩买了太多东西,没注意到自己身上钱不够了。
毕竟他从前出门买个什么物件,压根没考虑过银钱不够的问题。
樊长玉想着他先前还去过书肆,觉着那边东西卖得贵了才没买,应当知晓自己身上还剩多少钱,不至于提出要结账了才发现自己没钱,叹了口气:“一定是方才路上人多,叫小偷把荷包给摸了去。
她拿出自己的钱袋子,数出两块银角子和一大把铜板递给谢征:“这些钱你收着,一会儿灯会上看中什么要买也方便。
长宁也大方地道:“宁娘的压岁钱也给姐夫!
那笑眯眯的样子仿佛他们当真是一家人。
谢征心里升起几分异样,皱眉道:“不用,我不买什么东西。
“你这人怎么这么墨迹,身上带点钱,要做什么也方便。樊长玉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拿自己钱,直接拽过他一只手,把银钱放他手心里。
她的手无论何时都是暖烘烘的,拽过他手时,手上的暖意也跟着传了过来,似能透进皮肉,传到更深的地方。
在她收回手后,谢征看着掌心的一把铜板和碎银,指尖微不可见地蜷缩了一下,随即遮掩什么一般收拢
了五指。
暮色四合大街小巷的灯笼都已亮了起来。
暖黄的灯光切出他侧脸的线条他看着樊长玉那双墨色的凤眸里神色愈发叫人瞧不清了:“谢谢。”
“谢什么反正你也给长宁买了那么多东西况且你还有四十两在我这儿放着呢……”樊长玉没当回事。
谢征只静静听着在她说完了才说了句:“糖钱是糖钱不一样的。”
樊长玉微愣远处的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
也不知那变戏法的汉子是怎么做到的小小一根燃起来的竹棍叫他拿在手里经他用力一吹火苗瞬间就能变成一股大火吓得围观的人在被火苗扫到时都惊呼一声往后退随即鼓掌叫好。
长宁对这些很是新奇当即就拽了拽樊长玉的衣角:“阿姐宁娘想看喷大火。”
这会儿天已经全黑了街上人又多樊长玉怕长宁被绊倒或被人撞到直接把她抱了起来对谢征道:“灯会瞧着已经开始了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谢征扫了一眼表演喷火戏法的那伙人淡去了眸底所有思绪对樊长玉道:“我来抱吧。”
樊长玉一身蛮力当即就回绝了:“不用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彻底呢……”
谢征说:“抱个小孩还是不妨事。”
顿了顿又道:“我瞧着这街上其他孩童也是由父兄抱着的。”
樊长玉四下扫了一眼发现带了小孩出来看花灯的若是有父母陪同好像都是由爹爹抱着的。
她和言正带着长宁也容易叫人误认成是一家三口。
言正生得又高大她抱着长宁已经有不少路过的行人打量上他们几眼。
不知情的偶尔还会对言正指指点点。
樊长玉想起方才饭馆的事稍作犹豫还是把长宁递给了谢征抱着叮嘱道:“你若是手软了就把宁娘给我抱。”
谢征淡淡应好。
他比樊长玉高出大半个头长宁趴在他肩头伸着脖子反能看得更远路上一会儿指这里让他们看一会儿指那里让他们看整个人兴奋得不行。
樊长玉和谢征并肩走着手上还拿着书生给她们画的那副画脸上也难得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街上不少行人看到了都由衷地称赞好一对璧人。
一对中年夫妻带着稚儿出来看灯会妇人抱着小儿
子瞧见樊长玉一行人立马把儿子塞给了自己丈夫板着脸道:“瞧瞧人家小郎君多会体贴媳妇你个死人看不到我手都快累断了!”
汉子两手抱着孩子被揪着耳朵头偏做一边哎哟哎哟地连声认错。
樊长玉一面忍俊不禁一面又因为那妇人的话心底有些不自在。
她抬眼偷偷打量谢征怎料对方正好转过头来二人视线在阑珊灯火里相撞他问:“怎么了?”
樊长玉干咳一声正好瞧见了远处挂着五颜六色花灯的灯楼道:“我瞧着那边好像有猜灯谜的咱们去猜灯谜吧!”
长宁也远远地瞧见了那边各式各样的花灯兴奋道:“宁娘要买一盏猪猪灯!”
樊长玉笑道:“好咱们先去看看。”
谢征问:“她属猪的么?”
樊长玉还没回来长宁就已经用力点头了她扳着胖乎乎的手指数:“阿姐属虎宁娘属猪。”
谢征眼神怪异地扫向樊长玉:“你只长你妹妹九岁?”
樊长玉道:“准确来说是十岁。我寅年正月出生的我妹妹生于亥年腊月末。”
她看向长宁目光柔软了下来:“去年腊月一过宁娘也六岁了镇上的习俗父母丧期内未免孩童折寿不可明着过生辰这才生辰礼都没给宁娘备只给她煮了碗面。”
她说着看向谢征:“你也吃过就是那次煮的肥肠面。”
谢征:“……”
那实算不上什么美好的记忆。
不过她生辰在正月这个月她便十六了?
谢征微敛了眸色。
樊长玉忽而问他:“你属什么?”
谢征不答。
她胡乱猜测道:“你属狗的吧?”
这有点像骂人的话擦肩路过的行人没忍住回望他们一眼。
谢征一道眼风朝着樊长玉扫去樊长玉很想收敛自己脸上的笑
她说:“真要属狗还挺符合你性子的。”
她脸上那个笑容实在是肆意又灿烂。
谢征侧头看她一眼问:“什么意思?”
樊长玉轻咳一声:“听说属狗的都特别记仇骂人也很厉害。”
话没说完就收到了一记凉飕飕的眼刀。
樊长玉莫名心虚:“你自己那张嘴有多毒你不知道?”
谢征嘴角轻扯:“我也没在旁的事上多说你什么不过是说你挑男人的眼光
差了些,一个宋砚就让你念念不忘至今……”
樊长玉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自食恶果,当初为了不让他误会自己对他有不轨之心,鬼扯了个自己对宋砚一往情深的谎话,现在好了,这人逮着机会就要对她一番鄙视嘲讽。
她忍不住道:“我何时对他念念不忘了……”
“噗——”
挂满条幅和花灯的灯墙后传来一声嗤笑。
樊长玉抬眼望去,就见几个猜灯谜的公子哥撩开条幅,从灯墙后边走了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宋砚。
“宋兄果真是深藏不露,县令千金为宋兄的才学所折服,就连这成了婚的前未婚妻,都因宋兄同夫婿不合!”一杏黄长衫戴冠的男子用合拢的折扇指了指樊长玉,脸上一派轻浮的笑意。
显然方才在灯墙后边嗤笑出声的也是他。
樊长玉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怎么也没料到那灯墙后竟会是宋砚和他的一众同窗。
她唇角瞬间抿紧,让那姓宋的误会自己还喜欢他,可没有比这更让她膈应的事了。
谢征见过宋砚,对他尚有几分印象,冷沉又压迫感十足的视线朝那几个风流仕子扫去时,在宋砚身上多停留了几息。
宋砚穿着一身靛蓝色袍子,大冷天的手上也拿了把折扇,接触到谢征的目光,与之对视后便下意识回避开了去。
他的几个同窗倒是不以为意,觉着他们一个个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上了公堂都可不跪,何至于怕这么一个屠户女的赘婿。
那黄衫男子当即就讥嘲道:“这位兄台,你也别沉不住气,宋兄乃清平县乡试唯一中举之人,你家娘子念着宋兄也是情有可原。”
他边上的另一男子打量樊长玉许久后突然抚掌笑道:“我想起来了,有一年这位小娘子还特地来县学给宋兄送过冬衣,那时我还问宋兄这是何人来着,宋兄答是家妹!”
“看来这小娘子对宋兄的确是情根深种,也无怪乎那位兄台提起宋兄就气急败坏……”
这会儿灯会上正热闹,几个人这一唱一和的,引得不少行人都驻足看热闹,好事者对着樊长玉指指点点。
“原来这就是宋举人那退了婚的未婚妻。”
“生得倒是一副好模样,可这都成婚了,还念着宋举人作甚,果真只有上门女婿才忍得下这样的气……”
“怎就这么巧在这儿碰上了,莫不是知晓宋举人今晚会来这灯会,特地前来就为了见宋举人一面?”
宋砚听得这些,目光扫过
樊长玉,收回视线后对同伴道:“走吧,这灯谜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好猜的。”
樊长玉听着那些议论声,再接触到宋砚那个眼神,只觉一股窝火从心口顺着血液烧进了四肢百骸,浑身都犯恶心。
谢征看了她一眼,瞥向几人:“站住。”
语调懒散却是命令的口吻。
有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