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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吃馒头

何家原本不是村里最艰难的一户,只因生了个脑袋灵光能读书的小儿子,一家人盼着有天能靠着他出人头地,为供小儿子读书,日子才一天天艰难起来。

何家两口子共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何幼侢不是块读书的料,打小就帮着下地干活。次子何幼仪是不是读书的料不知道,打他睁开琥珀色双瞳被认定为怪胎的那一刻,何父何母便决意不许他出门见人,唯恐被人发现他们生了个怪胎。

何幼仪一直以体弱多病的理由被锁在家里。但家里多一口人就多一张吃饭的嘴。养只牲口还能下地干活,老了也能杀了吃肉。养个什么都不能做,还让人整日提心吊胆的儿子,属实不是件划算的事。

但何家两口子毕竟不是畜生,虽嫌弃,也想过把尚且年幼的儿子丢到大雪地里冻死拉到,但到底没真这么做。只是将“体弱多病”的何幼仪丢在冰冷的柴房里自生自灭。

大旱三年,家里粮食短缺,何幼仪一天只能得到一顿吃的。有时是喝剩的糙米黑豆粥,有时是用不舍得扔的烂菜叶,裹上面粉煮的味道发酸的疙瘩汤。

实在饿得受不住了,何幼仪握住刚砍下来还鲜嫩的柴火,将之变成齑粉,和在米汤里喝了下去。

前来收碗的何母看见,心念一动。

或许这怪胎,还有利用的价值。

她接了地主家的活计,地主家财大气粗,即使是旱年,也有成堆磨不完的粮食。粮食放久了生虫,但驴也得休息。何母说,把这些粮食拿到她家去磨,想要多细腻的面粉都能磨出来,只求留一成作为报酬。

地主起初不信,以为她是来骗粮食的。只给了她一麻袋小麦,让她磨好了验验质量再说。何母将小麦带回去,叫讨人嫌的二儿子把小麦变成粉末。

用异能变出的粉末粉质细腻,麦麸都能轻而易举过筛,省下好几重成本。地主看了甚为满意,心想何母要的报酬反正不多,便将所有粮食一股脑都交给了她。何母又将粮食一股脑交给何幼仪,监督他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批粮食打成粉末。

然而异能并非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一个给赋者能使用异能多少,大抵与他的体能挂钩。一次使用过量,便可能力竭而亡。

但何母不懂这个,也不关心何幼仪会不会累死。她只想尽快把这批粮食交工,好拿到那一成报酬,给正在读书的小儿子做顿好吃的补补身子。

何幼仪起初也想求饶,但对上何母冷冰冰的眼神后,便逐渐放弃了自己。心想要是他就这么累死,也算是一种解脱。

但何幼仪到底命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所有粮食打成粉末后,只累得晕厥过去,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饥肠辘辘,虚弱得只剩下一口气。

他撑着细瘦苍白的手臂从褥子上爬起来,像小狗般灵敏的鼻子微微翕动,似乎闻到院子里飘着肉味。

在大旱之年,肉可是金贵的东西。他以为家人靠他吃上了肉,总能对他有所改观。他不指望家人能留一口肉给他,只希望在寒冷的秋夜,能喝上一碗暖呼呼的,新鲜的热米粥。

然而何母见他醒了,依旧只给了他一碗冷掉的糙米黑豆粥。

面对这碗吃了近十年的冷粥,何幼仪头一回落下了滚烫的眼泪。

食不知味地将一碗粥吃完,何幼仪通红的眼逐渐变得麻木。

地主家的差事了结后,何母除了送饭,再也没光顾过这间漆黑阴冷的柴房。

直到来年秋季,村里大丰收,大批麦子囤置在晒麦场,何母才又想起那个生财之道。

一年的磋磨使正在长身体的何幼仪,瘦得脱了相。

因体力流失,异能也所剩无几。只打了两袋面粉,便耗尽所有力气。

何母以为他偷懒,拿晒干的柳条狠狠抽打他后背。不多时,嶙峋的脊背上便变得鲜血淋漓。

何幼仪晕厥过去,何母啐了他一口,丢下柳条,先去忙活一家人的晚饭。

在她看来,这不中用的二儿子身子好得很,怎么作弄也不会死。昏睡上半日,醒了就得继续给她干活。

何幼仪是半夜三更醒的。

夜深人静,连虫鸟都掩了声息。只有屋里偶尔传来一两道鼾声,证明屋子的主人都睡了。

何幼仪小心翼翼离开柴房,将栓门的锁变为齑粉,迈着虚浮沉重的步子,离开了这所困了他近十年的牢笼。

他身无分文,身上的衣服肮脏破旧还打着补丁。不知道该以这副模样去哪里谋生。

就算是乞丐也没有他落魄。而且听闻镇上的乞丐也有帮派,排挤新人,尤其是像他这样弱小的孩子。

他一整天水米未进,饿得精神恍惚,眼前发黑。

农村的泥巴路并不平坦。忽然,他脚尖磕到一块埋在土里凸起的石头,身子骤然失衡,狠狠扑倒在地。

干瘦的身躯在地上抽搐了片刻后,彻底丧失了意识,陷入无尽的黑暗。

鹤伴仙难得下山历练,便在另一座山头捡到个奄奄一息的孩子。

天刚蒙蒙亮,由于躺在地上的人太过瘦小邋遢,起初鹤伴仙还以为是一只流浪狗。

走近了才发现,“流浪狗”竟长得人模人样。

那时他还不似现在般老不正经,看起来板正许多,人也是一副菩萨心肠。见荒郊野岭有个昏迷不醒的孩子,赶忙将人救了起来。

按了几个救命的穴位把人弄醒,鹤伴仙摸到他肚子扁扁的几乎凹了进去,心道他或许是饿晕的。赶忙把干粮和水尽数拿出来,喂给他吃。

鹤伴仙出来历练也不可能带什么好东西吃,浑身上下只有两个馒头和半壶喝剩的水。

何幼仪迷迷糊糊醒来,尚不知今夕何夕,他甚少见人,对这陌生的老头抱极强的警惕心。但一见他拿出吃的,所有防备都荡然无存。

何幼仪呆愣愣接过馒头,缓慢意识到这就是给他吃的东西后,何幼仪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然后倏然愣住。

这是他头一回吃白面的馒头,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这种香甜的味道。他虽饿得恨不得一口气全塞进肚子里,又舍不得狼吞虎咽糟蹋了好东西,只好尽力忍着吞咽的欲望多咀嚼几下,想把这味道永远刻在心上。

心想就算是肉,也不可能比馒头还好吃了。

鹤伴仙盯着他琥珀色的瞳孔,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心疼之余,又奇怪一个给赋者为何能落魄到如此地步。

耐心等小孩把最后一口馒头咽下,鹤伴仙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娘呢?”

“我叫何幼仪。”何幼仪低着头答,“爹娘在山上的村子里。”

鹤伴仙奇怪:“怎么放心你一个人跑出来?不怕你被给赋司捉走?”

给赋司有部分势力散播于江湖,若发现年纪小且无家可归的给赋者,便会将他们带走,送到给赋司内教育培养。

何幼仪一愣,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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