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女子的尖叫响起。
独孤娇扑向独孤英,一副以身相护、兄妹情深的模样,楚楚可怜对阿愿道:“姐姐,你定然是误会大哥了,大哥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呢?他是最疼我们的啊!你怎么能为了外人,伤了大哥的手呢?”
阿愿再上前,已没有独孤家的子弟敢拦,她走到上官文御身旁,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文御放手吧。”
少年红着眼睛回头看她,满眼写着“他怎么敢打你”,可看到阿愿红肿的脸蛋和破碎的嘴角,原本对独孤业的怒火顿时化为了委屈与心疼。
阿愿用手擦去少年额头的血迹,抬起他的胳膊放到自己肩膀上,用力将人从地上撑起,朗声道:“文御是我弟弟,于我而言,你们才是外人。”
上官文御身子一轻,闻言原本狠厉发红的眼睛不争气地掉下来泪水。
地上被掐得狼狈的独孤业见阿愿一眼都没瞧自己这个父亲,在族人的搀扶下,愤怒起身,骂道:“孽障,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亲生父亲?不仅不孝,还纵容这种不三不四的人谋杀亲父,这华京是没有王法了吗?”
“父亲?”阿愿笑了,看着独孤业,目光平淡而冰冷地笑了,“将我娘亲折磨至死的父亲吗?偷养外室,纵容一双私生儿女几次杀我的父亲吗?还是当年独孤家获罪,几度逼我去死的父亲?您忘了您亲自给太子殿下写的求情书吗?逐出宗族,断绝父女,我独孤愿不再是你独孤业的女儿,请殿下重罪以罚,生死可不论。这份求情书,祖父放到了我的嫁妆里,让我务必好生保管,父亲要再看一眼吗?”
聚集在顾宅外的百姓听了,皆是议论纷纷。
“这亲爹可够狠得啊!”
“我瞧那对独孤兄妹也不像什么好人。”
“我闹不懂了,不是说独孤家因顾夫人赦免了吗?他们上门闹什么?”
“没捞到好处呗!独孤家当初被判流放,是一点都不冤,家里子弟贪污谋财、草菅人命,哪项罪是假的?家产都充公了。”
“他们不是嚷嚷着是顾夫人害得吗?”
“肯定得这么嚷嚷啊,不嚷嚷怎么从顾夫人这里捞好处?哪个做坏事的能说自己坏,铁定说是被别人害的啊!大家族,根里早烂了,可怜了老太师一身清正……”
“让开!”
盛阙暴呵着挤开人群,冲进顾宅,立马上前从阿愿身边接过上官文御,同时怒然下令:“把这些人拿下!”
“放肆,你们是谁?你凭什么敢拿老夫?我独孤家可是刚获陛下圣恩,尊荣还朝的!”
唰的一声,盛阙腰侧的剑出鞘,架在独孤业的脖子上,与此同时有暗卫亮出腰牌,冷声道:“龙卫。”
独孤业看着顶到面前的腰牌,他只是孤高狂妄,又不是傻,当即两脚一软。
“让开!让开!”
尖细焦急的声音响起,百姓们一惊,竟是又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瞧着是个太监。
福禄几乎是两眼冒火地挤进顾宅,看了一眼脸上有伤的阿愿和浑身狼狈的上官文御,一个转身,一巴掌扇在跟随独孤业而来的领头侍卫脸上,“谁让你们跟着来顾宅闹事的?把人都撤回东宫,殿下说了,独孤家既然不识好歹,就自己受着吧!”
“让开,让开!京兆府办案!”
随着第三声高呵,京兆府的人马也冲进了本就拥挤的顾宅。
胖若两人的京兆府尹摇着圆润的身材,擦着满头大汗,扶着府门就开始吼:“快!把这些擅闯顾宅,胆敢对一品诰命夫人行凶的刁民拿下!”
京兆府尹那叫一个慌啊,两条腿在抖,心也在抖,不知道这来得算不算晚?太子殿下那边能交代吗?
这边顾宅的“水行不通”还没缓解,就又有一队人马飞奔而来,领头的是个老太监,瞧着自有气势,浮尘一挥,扫了一眼里里外外的人,高声道:“陛下传召,闲杂人等退避!”
……
说是陛下传召,但阿愿入宫后到的却是凤栖宫,一踏入正殿,阿愿就觉得气氛不对,主位上的周文帝虽瞧不出喜怒,但眉宇间藏着阴霾,侧位上的皇后则是一副哭过的哀愁模样。
“臣妇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平身,”周文帝道,“丫头,没什么大事,你不必紧张,你跟皇后去侧殿瞧瞧吧,很多事情你若是不愿意,就不应。”
阿愿没听懂周文帝的话,但还是恭恭敬敬应了声“是”。
直到随皇后来到侧殿,尚未入殿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以及药味都掩不住的腐臭味。
“阿愿,”走到殿门口,皇后突然拉住阿愿的手,哀戚道:“代绾快不行了,她把自己和孩子锁在殿里,谁也不见,只说要见你,你……帮本宫劝劝她吧。”
阿愿一愣。
没想到,要见自己的人竟然是孟代绾。
走入殿中,腐臭味越发比药味浓郁,换做旁人,怕是会被熏吐,可阿愿却神色如常地走到孟代绾的榻前。
榻上的孟代绾消瘦得过分,满脸灰败死气,目光却格外柔和,看着睡在身侧的奶娃娃,时不时用手指轻戳一下奶娃娃粉嘟嘟的脸蛋,笑得温柔平静,良久她才看向阿愿,有些好奇道:“你竟然没被我熏吐?”
这是第一次,阿愿没有规矩地给榻上人行礼,而是娴熟地坐在榻边,无奈道:“我在死人堆里待过,还差点变成死人,有什么可吐的?”
孟代绾见了太多对她这个将死之人避之不及的宫人,瞧着阿愿这副难得不守规矩的娴熟模样,不由笑了,“你竟然会哄我开心?”
“没有,说实话而已。”
“可我觉得很开心,你知道吗?我从上个月就开始不再喝药了,我知道我要死了,温书宜在我的保胎药里动了手脚,我生产时注定会大出血,生产后必定会开始下身溃烂……我花了一辈子和她争斗,最后却还是输了!”
阿愿皱眉,她不太喜欢“一辈子”这个词,“可你才十九岁……”
孟代绾闻言一愣,痴痴道:“是啊,我才十九岁,可我为什么觉得我这一生这么漫长这么难熬?阿愿,你冷吗?我觉得好冷啊,骨头里都透着寒气,华京真的是一个会吃人的地方。”
阿愿对上孟代绾那双空洞恐惧又好似灵魂都在呐喊求救的眸子,突然一悲,只是轻声呢喃了一句,“我不喜欢华京。”
“怪不得你离开了,”孟代绾意味不明地笑道,“可你不该回来的……”
阿愿没听懂这句话。
“这几天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我要死了,最后想见的人竟然不是我的家人,也不是我曾经爱了一辈子的那个男人,而是你……”
说着,她去拉阿愿的手,示意阿愿碰碰孩子,“你来看看,看看这孩子,你瞧他现在多乖,其实是哭累了,从这孩子生下来,只要醒着他就哭,除了最开始你抱他的那一阵,就没乖过……后来,他哭得厉害,皇后想去请你入宫,被我拦住了,我的孩子凭什么要你来抱?凭什么只在你怀里才乖乖的?”
孟代绾的神情在癫狂妒忌与温柔平静之间来回转换,最后低低道:“可我转念又想,他也确实该在你怀里乖乖的,你救过他三次,没有你,我甚至都生不下他,所以我的孩子其实是很聪明的,他知道谁对他好,在谁身边最安全……你说,对不对?”
阿愿瞧着孟代绾神智不太正常的模样,没有反驳,轻轻点了点头。
孟代绾满意地笑了,“说来也可悲,在这座城里,我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太子殿下,他连我这个孩子的母亲都不喜欢,更别提喜欢我的孩子了……他根本就不会管他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孟代绾的脸色变得狰狞,“可让我死后,将孩子交给温书宜抚养,我宁可现在就掐死这孩子!不行!绝对不行!!阿愿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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