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襄在清音阁那场荒唐事,次日天刚亮,各种版本的流言便飞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市井版本说,那玉芙蓉男生女相,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各大门阀世家的郎君都曾为他的座上宾,身为儒林名士,名冠九州的大才子,东宫的白洗马也不例外,那日玉芙蓉正与秦王下棋作诗一天未见其他宾客,白洗马便因妒生恨,大闹清音阁,不但冲撞了秦王,还言辞羞辱了玉芙蓉,当晚,玉芙蓉不堪受辱,上吊自缢。
故事说得有鼻子有眼,配上说书人夸张的腔调,引得茶楼酒肆里的看客们阵阵喝彩。
白逸襄原本只在儒林名士中比较有名望。
现在,真真成了老弱妇孺,贩夫走卒都知晓的“红人”。
而权贵世家圈子里的版本,则要阴暗得多。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这绝非简单的名流韵事,而是东宫与秦王之间,一次毫不掩饰的正面交锋。只是,白逸襄疯癫的行径,又让这场交锋,蒙上了一层谁也看不透的迷雾。
一时间,白家府邸成了整个京城风暴的中心。
而作为风暴中心的主角,白逸襄却全然不知。
因为,他从清音阁回来那晚便陷入了昏睡。
那晚强行透支身体的后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高烧反复,梦魇缠身,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冰火两重天的炼狱,一会儿如坠冰窟,一会儿又身处熔岩。
他时而看见前世的自己,在史官的笔下遗臭万年;
时而又看见今生的赵玄,满身是血地倒在自己面前。
虚幻与现实交织,让他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又烧了两天。
直到第三日的清晨,他才悠悠转醒。
“郎君,张茂求见。”
“郎君还病着呢,不见!”
贴身侍女卉迟和管家白福的声音逐一传入耳中,白逸襄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烧得有些脱水,嘴唇干裂起皮,口渴的紧。
“白福……”白逸襄道。
“郎君,郎君醒了!”白福惊喜道。
“郎君!您可算醒了!”石头听到声音也从门外跑进来。
白逸襄没管他们,径直问道:“来人是东宫张茂吗?”
“正是。”白福答道。
“让他进来。”
白逸襄态度坚决,白福恐怕那张茂有什么大事,便不敢多言,连忙退了出去,并同时用眼色示意站立一旁的玉瑶。
玉瑶会意,上前将白逸襄扶起,拿起水碗,用木勺给白逸襄喂水。
白逸襄喝了几口解渴,低头看到自己身上那件干净的寝衣,又摸了摸自己被擦拭干净的脸颊,突然打掉水碗,溅了自己满头满脸。
白逸襄低声骂道:“蠢婢子!”
玉瑶连忙跪下,“奴婢、奴婢愚笨,请郎君息怒。”
白逸襄抄起掉落到床边的木碗,丢了出去,木碗从玉瑶头顶飞出去,砸到门框上,差点砸到刚露头的张茂。
张茂退了一步,与身后的白福撞到一起,两人头碰头,脚踩脚,差点一同摔倒。
两人心中同时都道这是犯了什么忌讳?
“哎呦呦,知渊兄因何事……”张茂话音未落,一只木枕飞了过来,正中张茂脑门。
张茂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来不及反应,又一个青黑色的物件从耳边飞了出去。
刚才那个是砚台吗?
张茂连忙抬袖遮挡面颊,生怕再丢过来什么东西。
“知渊兄!知渊兄!你这是为何啊?”
榻上的白逸襄像是终于注意到张茂,连忙道:“哎呀呀!是濡年兄啊!快,快请进。”
张茂一进门,浓重的药味便扑面而来,让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濡年兄,我有病在身,不能全礼,还望海涵呐!”床榻之上,白逸襄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整个人伏在床沿,咳得单薄的肩膀不住地颤抖。
张茂看着他这副随时都会咽气的模样,刚才的怒气消了大半。
“唉,知渊病重,何须多礼。”
他看了眼床边抖如筛糠侍女,还有吓得脖子都快缩进身体的壮硕奴仆,脸上露出一丝鄙夷。
白逸襄素有高洁之名,人人都道他是谦谦君子,可在内宅之中,却对下人也是如狼牧羊,行为暴虐。
与其他高门贵族,没什么不同。
张茂走到白逸襄的榻前,弯腰凑近看了看白逸襄,见他头发和脸颊都被冷汗浸透,摇了摇头,“啧啧,知渊兄怎么病得如此之重啊!”
说罢,还贴心的替他把被子拉紧。
白逸襄摆摆手,“老毛病了,不碍事。”
接着他怒视地上跪着的玉瑶:“蠢奴!安敢怠慢张公?还不速速设座!”
玉瑶连忙起身,拿来圆墩,让张茂坐下。
白福、石头、玉瑶,及刚进门的卉迟,都低头耷脑,站在门口伺候。
张茂原是太子妃的表舅,在东宫做太子舍人,不管从出身还是位阶都低于白逸襄,如今被白逸襄称“张公”,心中大悦,面色却隐藏的很好。
他被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道:“先生乃东宫肱股,如今病至沉疴,太子殿下心中甚是忧虑。特派在下前来探望,不知先生身体如何了?”
白逸襄拱手朝天道:“劳殿下挂心……不瞒张兄,我……咳咳……怕是……时日无多了……”白逸襄又是一阵猛咳,咳得眼角都泛起了红。
张茂看着他,沉默了片刻。他此行的目的意在试探,可见白逸襄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很难与昨日破坏他计划的白逸襄结合起来。
张茂状似无意的掸了下袍子上的灰尘,道:“知渊兄哪里话,身体好好休养便是。只是……我听闻,两日前,先生曾去过清音阁?”
白逸襄抬起头,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仿佛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清音阁?”他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天真,“那是什么地方?我不曾去过啊。”
“知渊兄!” 张茂眯起眼,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警告的意味,“清音阁上下,数百双眼睛都看见了,你去大街小巷听听,谁人不知你白洗马大闹清音阁?”
“什么?”白逸襄怒道:“张濡年,我念你我同僚,以礼相待,你却编造谎话诬陷于我,意欲何为?!”
张茂站起身,背手而立,上下打量起白逸襄,“知渊兄,你莫要跟我装糊涂!”
“白府不欢迎此等妄言之徒!”白逸襄别过脸去,“白福,送客!”
白福一脸窘色,缓步上前,张茂急忙拉来旁边的石头,“你问你的家仆,有没有这事。”
石头看了看白逸襄,憨声道:“主子,你确实去过清音阁。”
白逸襄惊讶:“我真去过?”
石头点头,张茂忙道:“你看,我没说错吧!”
白福忙道:“那日郎君……高烧不退,人事不知……许是……许是烧糊涂了,做了些荒唐事……”
“哎呀!”白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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