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琼完全没有想到,看起来对傅瑶光一片真心的岛津辉苍,私下竟是如此对待她的。在哀叹她遇人不淑、经历坎坷时,又不得不感叹,男人,真的是如何擅长伪装。
不管是伪装深情还是绝情。
她点头,语气很是平静:“所以,你就决定要杀掉他。”
“对。”渠殊同颔首,“岛津辉苍阴险又谨慎,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普通的诱饵无法打动他,只有天行棉纱厂——或者说我,才能让他甘愿冒着风险一试。”
“傅小姐劝服他将会面地点定在海中央的大船上,的确是个十足保险的选择,就是再优秀的水手,也无法憋气凫游那么远。但是随着涨潮,潮水会推着大船缓缓朝着岸边靠近,我赌的,就是岛津辉苍并不知道这一点。”
“很聪明的选择。”都说到这里,毓琼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的,“所以你早早布局,让你的手下埋伏在滩涂深处,你和三爷则分别在船上和码头吸引日本人的注意。待大船在潮汐的作用下慢慢靠岸,经过严苛训练的水性好手就可以潜游到船底,绑上□□包,伺机引爆,炸沉船只。”
渠殊同小心观察着毓琼的脸色,正想说些什么夸赞她聪敏机智的话,活跃一下有些沉凝的气氛。可还没等他开口,毓琼却已抢先道:
“可计划再好,这都是一个非常凶险的行动,一着不慎,或者出现任何意外,不仅岛津辉苍,你也会丢掉性命。”
看着默然不语的渠殊同,毓琼的火气猛地蹿了起来。
她将膝头摆着的那个盒子冲着渠殊同丢去,任盒盖在空中打开,里面装着的纸张文件纷扬落下,砸到他的身上。
“所以你潇洒签好了离婚协议,还慷慨地把你全部身家都留给了我。”毓琼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渠殊同,冷笑连连,“怎么的,你准备帮我改嫁个足以配得上你的身家的好人家?”
渠殊同避开毓琼咄咄逼人的注视,垂眸不语。静默良久,他才伸手,一张一张捡拾起那些纸张文件,将它们归拢整齐。
“我不潇洒。我只是觉得若我死了,这是我能为你做出的最好的安排。”
毓琼气结。她看着面前这个罕见的垂着头的男人,忽地露出了个笑容,连连点头。
“你说的对,我很认同,如果你死了,这的确是我最好走的路。真是谢谢你了,在赴死之前,还挂念着要为我安排好后路。”
毓琼抬腿,“蹬蹬蹬”几步走到渠殊同面前,粗暴地从他手中夺走刚规整一些的纸张,在里面翻找了片刻,很快便抽出一张,又探身从桌子上拿过钢笔,旋开笔盖,“刷刷刷”飞舞几笔。
然后,她将纸张摔在渠殊同面前。
“渠殊同,既然你想与我离婚,我也不是那种纠缠不放的人。我同意了。”
真的到了这一刻,毓琼的心情竟然没有一点儿不舍或是酸楚,而是分外的平静。
她看着骤然抬眸的渠殊同,认真地又说了一次:“渠殊同,我们离婚吧。”
这一次可谓是开诚布公的谈话,最后终结于渠殊同的狼狈逃离。他只留下一句“司霓,我认为,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这件事以后再说”之后,有些踉踉跄跄地转身上楼了。
毓琼却并不管渠殊同如何考虑。既然已经摊了牌,她也将渠氏的一应文书资料尽数放回了渠殊同书房,也就不再关心他如何处理那堆积如同小山的渠氏公务。她自己的章华公司还有不少事情等着她解决呢。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实在是忙不过来,便将章华的事情全权托付给了全婶子和助理小温。
这下终于有时间听她们全面汇报,又仔细翻查了这段时间公司的来往账目,毓琼这才猛然惊觉,章华的情况,也没比被洋布冲击的天行棉纱厂好上多少,简直是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因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流言,章华的服装销量一落千丈,甚至可以说,每个月能够开张,都要谢天谢地了。
毓琼本想着,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却,流言渐渐散去,影响也就慢慢降低消弭了。可却没想到,江阳的服装市场上,却又多了一个搅局的。
蒋家也高调开张了一家主营西式女装的公司,大力宣传说公司的设计风格是因着最近西洋轰轰烈烈的工业革新而产生的新式服装,首席服装设计师是一位来自法兰西的洋人,正是顶顶正宗、顶顶流行的。
有洋人服装师的噱头在,再加上因着章华迅速遇冷而空出的西式服装市场,蒋家这新公司的发展势头着实很猛,很快便取代了名声已变得不大好听的西洋古典服装,成为江阳乃至整个东南的西式服装领头者。
除此之外,蒋末茗还以丰厚银钱为诱惑,挖走了章华和天行的一大批工人,甚至连与小温一起受雇的另一位助理,也离开了章华,转去了蒋家的公司。
现在的章华,当真是没有客人,没有存资,甚至连人员都不足了,简直是可以原地歇业的程度。
毓琼又被气得不轻。
她整天忙着帮渠殊同处理渠氏的事务,自己的家却差点被人偷了。
果然,男色误人啊男色误人,老祖宗当真是诚不欺我。
短暂的恼怒后,毓琼很快又振作了起来。她让助理小温整理了蒋家的服装样册,一张一张细细看过去,果然是设计精妙,暗含巧思,更是兼顾时尚与实用,让她也不得不承认,那位主笔的洋人设计师,当真是有真才实学的。
甚至说不定,还有家学渊源,是她这般半路出家的设计师比不了的。
还没雄心勃勃多久,毓琼又蔫了。
后面的几天,她连祐山洋房都不回了,整天地把自己关在海边的设计室,对着之前已经差不多做好的章华的下一季主打款式设计图,修修改改、涂涂抹抹,差点把笔杆子一起吞下去。
正心烦意乱的时候,设计室的玻璃门被扣响了。
毓琼头也没抬,有气无力地招呼:“进来。”
门被推开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甚至还没靠近毓琼,她便已经从这步伐频率中辨出了来人是谁。
“你怎么来了?”她丢掉笔,将身子靠在椅背上,看着向她缓步走来的男人,“身体才刚好一些,还不去早些睡?”
“就要去了。”渠殊同微笑着,将手中端着的一杯热牛奶放到她面前,“就是许久没见你,想来跟你说一声,不要太累,注意休息。”
毓琼耸肩。她对着那杯牛奶努努嘴,非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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