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兰对精神方向的东西并不了解。
精神能量对于大多数人类而言都是陌生的东西，中心区在上一时期遗留建筑中找到过关于物质能量与精神能量的描述。
物质能量作用于实体，精神能量作用于灵魂。
可以确认的是，目前的人类无法调动所谓的精神能量。
沈相兰比较特殊，她能调动精神力量，但她并不熟悉这种操作。
……精神空间。
既然是一个外力构建的空间，那就把它拆了吧。
***
天幕之上，黑潮涌动。
这里是一个介于真实与虚拟之间的存在，属于精神生物的独特国度。
它们在这里等待了很久很久。
空间内漂浮着无数张类似木牌卡片的东西，绝大多数卡牌上都是漆黑一片，唯一亮着的那张卡片浮在正中央，无数精神触须从黑暗中伸出来，死死缠绕在卡片上。
卡片上有一张简笔画像。
那是一个身上两条红线的年轻女人，一条红线缠在指尖，一条红线系在颈部。她垂着头，单手撑地，黑色的长发遮住脸庞，覆盖着骨片的短匕首落在地上。
她穿着一套版型硬挺轮廓分明的作战服，身上有着数不清的伤口，鲜血流淌滴落在地。
但无人敢小瞧她。
这是沈相兰，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们真的可以杀死沈相兰吗？”
铺天盖地的储蓄之中，一双眼睛缓缓睁开。
纯粹精神生物不拥有实体，精神延续的方向都是它们的躯体。
拥有实体的物质生物需要眼睛，但它们不需要。
让它们长出眼睛的是沈相兰。
在漫长岁月不见尽头的缠斗中，沈相兰占据了它们所有的心神，逼得它们放弃了精神范围内全能的感知，长出来了视野范围狭窄的眼睛来盯着她。
它们只需要盯着沈相兰，它们将看着她走向死亡。
“这是沈相兰最虚弱的时候。”另一双眼睛睁开。
在黑暗之中，无数双眼睛睁开。
它们的视线汇集在沈相兰身上。
仔细看去，无数延伸出来的精神触须并未真正接触到卡牌，卡牌周围似乎存在什么东西在抵挡触须。
“这次解决不掉沈相兰，还会有下一次。”
“我们永远注视着沈相兰——”
它们的话还没说完，卡牌里的年轻女人抬起头来，她抓着短匕首，再次站立，恍若一面不可翻越的高墙。
隐匿在黑暗与触须之中的眼睛们预感到了。
木制卡牌里流出来了一滴血，滴在了精神的空间中。
精神触须们恍若被枪响惊散的鸟群，那滴血附近的触须瞬间跑得一干二净。
鲜血下落到一个地步之后就停滞在空中。
一部分眼睛从沈相兰那里分出来，静静看着这滴血。
忽然，烈焰骤起。
炽热明亮的火光从血滴里迸溅开来，精神触须们避之不及，却难逃被火焰灼烧的命运。
物质生物的文明从火焰之中开始，精神生物并未接触过明亮的火光，此时却体会到了被火焰灼烧的疼痛。
“沈相兰！”
卡片之中，系在沈相兰颈部的红线轻轻晃动。
***
“陆行湛”被沈相兰一刀子捅出来之后就开始盯着她。
它想等待沈相兰的死亡。
很明显，沈相兰是个遗千年的祸害，就算虚弱到这种地步也没有彻底咽气。
她看起来还能熬一会。
“陆行湛”目前动不了沈相兰，他只能对另一只缠上沈相兰的怪物下手。
这只怪物被陆行湛磋磨到不成样子。
它甚至开始想念沈相兰了。
“你说沈相兰还有多久会死亡？”它问怪物。
这只怪物跟“陆行湛”不一样，它破不开外七区的“墙“，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意思。
好吧“陆行湛”就是在折磨它。
沈相兰还在沉睡之中，“陆行湛”又走过去，戳了戳她的脸。
她的气色和生命体征看起来都很糟糕，但脸颊上的肉还是软的。
……还没死啊沈相兰。
它正在心里叹息，却忽然看见了沈相兰颤动的睫毛。
沈相兰睁开了眼睛。
她似乎是有些看不清，眼角开始分泌泪水，在眼眶里堆积，形成水膜覆盖在眼球便面，湿润干涩的眼。
在睁眼眨眼间，多余的泪水顺着眼尾流下，陆行湛伸手，抹掉了沈相兰眼角的泪水。
“祖宗你醒了。”他朝着沈相兰露出一个笑容来。
陆行湛的眼睛里是沈相兰的倒影，他的笑容是很熟张的笑容，五官都在上扬，极具感染力与生命力。
沈相兰骤然看见这样一个笑容，忽然生出来了一种颠倒错位般的茫然。
上一秒她还呆在地狱景象一样的精神空间里，下一秒她就看见了陆行湛。
……说起来，她的精神空间之中也有陆行湛的影子。
但空间里的陆行湛跟外面的陆行湛性格差距很大，像是两个人。
在精神空间里，沈相兰做的事情很简单。
她把整个空间都烧了。
一把火的事情。
在现实中点燃一场焚烧一切的大火很困难，但那里到底是虚构出来的精神空间。
火焰并不是单纯的火焰，是精神能量的一种体现。
烧到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透明的虚无色彩，沈相兰自然而然地从空间之中脱身。
那些事情并不重要，它们短时间内无法对沈相兰造成太大威胁。
现在比较重要的是外七区的事情。
“我睡了多久？”沈相兰问陆行湛。
陆行湛忙慌了脑袋，听见沈相兰的问题还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紧急看了一下时间，给了沈相兰一个准确答复。
“祖宗，你睡了差不多三天，现在的时间是白天七点。”
三天，是有点久了。
“张秋冉还活着吗？”她问。
“张秋冉？”陆行湛花了点时间去想张秋冉是谁，明明是沈相兰睡了三天，他却开始脑子不清醒。
“张秋冉被我关起来了，祖宗您找他有事，我现在就去把他提过来。”
“对了祖宗，暗巷的人来找我了，暗巷说对我的经历很感兴趣，我感觉暗巷的人应该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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