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是几道鞭声,听多了,见鞭子没落到自己身上,祝谣反而冷静了下来。
其实和那鞭炮声差不离。
她站着的位置,正好是小山坡的坡底,朝上望去,视野全被遮挡住了。
祝谣对这突然响起的鞭声有点诧异,但不多,还是专注完成任务要紧。
她挪开了几步,总算瞅到坡顶上有处竹子搭成院落,应是孟辰良住下的地方。
祝谣左走走,右看看,发现偏东的方向,有条仅容一人行的窄小的阶道,一路延伸至院前。
她听辨着鞭声离此处的距离似乎远了些,于是一口气走了一半。
至于为什么会停下,那是因为她看见了制造响动的罪魁祸首。
只见持鞭男子的身前,零零散散立着几个小厮,他们发上皆顶着一个苹果。
“咻——!”
一鞭挥出,其中一个矮胖的小厮抖若筛糠,在鞭子挥过之前就被吓得膝盖一软,摔到地上。
“我让你动了吗?”
祝谣神色一凛,认出这道声音,就是昨日恭平郡主告诫过让她莫招惹的襄王世子!
谣估测着,这个天龙人怕是觉得有太后坐镇的山庄,住得不太畅快——头上有座大山,言行举止不能随心所欲了,故而找了个幽静的地儿,释放本性。
他干的就不是人事。
完全漠视小厮会被他抽到脑袋、小命不保的危险,也许他就欣赏别人惧怕痛苦的神情,并以此为乐。
祝谣力单势薄,不想被秦曜发现,又觉得他这般放肆,像是铁盆里的炭火,随时都有可能蹦出火苗,烫伤更多的人,而且自己已经撞破过他一回,至少在还没回侯府前,她都不算十分安全。
她想着待会见着孟辰良,便求他一求,他定不会坐视不管的,怎么说他也是朝廷命官,秦曜总不能将鞭子挥到他脸上罢?
有个人压制一下,败败秦曜的气焰也好。
眼下她在高处,秦曜在稍低处,祝谣放缓步子,压低身子,小心翼翼地走上余下的台阶。
只是有个狗腿子小厮,不知同秦曜说了甚麽,那些原本一动不动的奴仆,忽而在一声令下,全都四散跑开了。
还有人朝着她的方向奔来。
祝谣下意识边拔腿爬台阶爬得更快,边回头看情况,却不料一下便撞上朝这边望来的秦曜。
只见风声起,竹林飒飒,几片薄且细锐的竹叶,划破他的脸颊,映衬着他愈发上翘的唇角,流下的血痕显艳红诡谲。
祝谣脚步顿了下,差点被台阶绊倒,踉跄过后,猛吸一口气,往上冲去。
秦曜立在原地,黑瞳擒住她的身影:“去,把她抓回来,抓回来我就放了你们。”
祝谣不知他叽里咕噜说了什么,却听到背后突然嘈杂起来,似乎是有人追着她。
有病罢?!
这会她不敢回头看,像被吊着胡萝卜的驴,只盯着竹屋的方向,如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硬生生又提了速度,连跨三四个阶级。
倏地,视野的左边窜出一个人,伸手要抓住她!
祝谣探手抓到地上的小石块,毫不犹疑地朝他下半身扔去。
“啊!”那人捂住小腹,跌了一跤。
石子方脱手,右边立马跃出两人,似乎想一前一后包抄她。
祝谣在他们逼近到能感受到粗重的呼吸时,猛地蹲身,朝旁一避,两个男子双双脸对脸,撞了个两眼冒金星。
秦曜眼神中的兴奋愈加浓厚,他甩了一鞭,一根粗壮的竹子被抽得嗡嗡响。然后也追了过去。
祝谣眼尾瞟到这一幕,内心遏制不住的尖叫。
一定不能给他抓到了!
现在她就像一只玩具鼠,而秦曜则是只猫,她既不想又不能停下来,任由他抓住咬几口。
只是胸腔中的氧气逐渐稀薄,祝谣的体能虽然较之开始做任务前,提高了一节,但是遭不住这么心惊动魄的追捕。
就在她终于爬完所以台阶,要冲进院子时,打侧边冒出个人影。
完了。
祝谣没刹住脚,直挺挺撞了上去,只是没想到,闻到一鼻的墨香,肚子还被甚麽顶了下,戳得小痛。
“姑娘,你没事罢?”孟辰良扶稳她,问道。
祝谣瞧清是谁之后,心下大松一口气,却因一时喘不上气讲话,只得攥紧他的袖口,生怕人会跑了。
其他追上来的小厮见到孟辰良护着她,踌躇了几下,到底没敢上前,等秦曜过来了,纷纷让出一条道。
祝谣背对着他们,刚想开口求助,却被秦曜打断道:“这不是今年皇上钦点的探花郎吗?你也想要这个丫头?”
祝谣赶忙从袖口夹出叠成小方块的信纸,塞进孟辰良的掌心,继而躲到他身后,脚一痛,这才发现他怀中原先抱了好几根竹笋。
孟辰良先是一怔,下意识握住物件,见她害怕地躲了起来,微蹙眉头,看了下那些或衣衫破口或满脸土灰的小厮,最后眸光落在秦曜的鞭子上。
他拱手作揖:“臣见过襄王世子。”
祝谣仗着有孟辰良挡在身前,整理了下衣襟,便听到他果然正义感爆棚地开始说教起了秦曜,话中隐隐指责他给皇室丢脸。
她感到一丝诧异,没想到孟辰良还有尖锐的一面。
秦曜脸一沉,像是被踩到痛脚,不愿和他掰扯,抬脚就要绕过他,去拽那难得引起自己的兴致却侥幸逃脱的猎物。
孟辰良抓住他的手腕,很快松开,只移了一步,挡住秦曜:“世子,她的主子是宁远侯。”
他自是认出了祝谣,对她的印象是个努力讨生活的姑娘,不说很深刻,但是颇佳。
他虽说来洛都的日子不算久,但襄王府上鸡飞狗跳的家务事,常有好八卦、有点门路的同僚会提上几嘴,故而明白这位襄王世子到底有多肆意妄为。
秦曜甩着手腕,往旁边动脚,又被孟辰良随之一动的身形遮挡。
面对秦曜的盯视,孟辰良不退半步,四下静得只有几声鸟叫。
秦曜最受不得激,他知道孟辰良是朝廷上的人,还有裴执鹤这个靠山,但这里几乎都是他带来的人,就算甩他一鞭,他能证明是自己打的吗?
“你想找死?”被酸儒扰了兴致,他一万个不爽。
祝谣听此,真有些担心孟辰良被打,届时事情闹大,还是为一个丫鬟,那她吃不了兜着走。
她悄悄探出头,便见秦曜眼神似冒着火,又认怂般默默退了回去。
秦曜眼尖看到了祝谣的动作,用鞭子指着孟辰良身后道:“你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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