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多了许多白发,声音哑了。
两个妹妹看到林浓来,扑到她怀里,哭得难过。
林浓憋闷在心中多日的眼泪,也终于坠落。
“哭吧!哭过了,就该振作起来了,母亲和嫂嫂比我们更需要好好调整心情,府里还得你们的眼睛去盯着,不能给任何人机会把手伸进来。”
妹妹们坚强着,一声声地答应下来。
“长姐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家里的!”
“长姐一个人在东宫,无人帮衬,更是辛苦,要照顾好自己。”
听到无人帮衬时,太子嘴里有点发涩。
林浓没有理会他的心情。
点了香。
分了三支给他。
祭拜了两位兄长。
林家人按着规矩,恭恭敬敬地回礼,没有埋怨。
太子知道他们心中责怪,但他早有心理准备,也并不怪他们。
“本宫有事要与你父亲商议,若他们来,不管说什么难听话,都不要放在心上,无畏为了那种人生气。”
他们。
指的自然是上官家。
林浓点头:“是,臣妾知道。”
萧承宴握了握她的手,与林尚书去了书房。
林浓正欲去后宅看望早产的大嫂和生病的母亲时,看到了周琳琅。
以为这样肆意热烈的女子,失去心爱之人,就算是哭也会比旁人大声一些。
但她没有。
一身得体的素色衣衫,轻轻靠在棺椁上,不哭,不闹,安安静静。
她的眼睛里都是泪,像是微风下的海面,起伏着浅浅的浪,绵绵不绝的在阳光下原本该有耀眼的粼粼波光,但她的眼底只有一片茫然与灰色。
林浓看着不忍:“琳琅,难过可以哭出来。”
周琳琅的掌心在棺椁上轻轻摩挲:“三郎喜欢清净,不可以吵到他,他总是像谪仙一样一尘不染,我不可以哭,眼泪落在他身上,他会不高兴的。”
林浓知道想哭哭不出来的滋味,蹲下身,温柔拥抱她:“没关系,你是他的未婚妻,你给的一切,他都不会嫌弃。”
周琳琅艰难咽下喉间的刺痛,很轻、很轻地说:“他说,骄纵跋扈不好,我改……他说,做人不可辱没家门,我改
……他说,做人不可脑袋空空,我认真看书、练字……
“我真的在认真进步!我已经很努力地做一个和他相配的女子,可是为什么他这么狠心,说走就走了!一点证明的机会都不给我!
她转头。
抓住林浓的手臂。
急切地想从她那儿得到一个希望。
“林浓,其实三郎没有死,只是不想看到我,所以躲起来了,是不是?他就是讨厌我,不想见到我,故意跟大家开的玩笑,是不是?
她是骄阳。
是盛夏里火红的凤凰花。
此刻。
骄阳没了光芒。
红花没了热烈。
随时都会枯萎。
她宁愿自是自己被讨厌了,也不希望喜欢的人是真的死了。
她的喜欢,原来并非只是容颜的痴迷,不浅薄。
林浓没法给她希望。
三兄已经不在,可她还年轻,不该把她圈禁在善意的安慰里,经年累月,无法超脱。
“节哀啊!
“两位公子都是不可多得的才俊,如此被人算计,失去了生命,真是让我等痛心惋惜!
“不过好在林尚书还有两个儿子,即将又有庆王这样的优秀女婿,也算一种安慰!
……
是上官壑。
罪魁祸首怎么舍得放弃落井下石的机会,欣赏他们算计下满意的结果呢?
林家人都隐忍着情绪,没有显露出恨意和冲动。
平静的悲伤着。
实在忍不住的,就蹲在化宝盆前烧纸钱。
上官遥的二妹,上官思琪走到了林浓面前:“林侧妃应该懂得我们失去至亲时的痛苦了吧?当日真不是故意针对你,实在是悲痛之下有些失了理智,险些伤了你,我们也一直都十分内疚。
听着像是惋惜与致歉。
实则每一个字都写满了恶意和挑衅,以畅快口吻质问她,失去兄弟的滋味如何!
林浓深沉的眸光之中闪过一道紫电:“上官二姑娘的安慰,本郡主收到了,必然牢记在心,来日加倍偿还。
上官二姑娘面上得体:“上官家和林家乃是太子的左膀右臂,相互扶持都是应该的,往后上官家会给予林家更多的帮扶,
还请林家能全部笑纳啊!”
说完,舌根儿底下不动声色地嗤了一声。
转身走了。
周琳琅自小在宫中长大,见惯了各色虚伪的嘴脸。
如何看不出来此女脸上的悲痛和惋惜都是虚浮的,藏在底下的是残忍和得意?
似乎窥探到了一丝旁人闭口不谈的真相:“林浓,他们在得意什么?”
林浓不希望她知道。
知道了,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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