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星濯来得匆忙,只骑了匹养在府上的马,他看着满身泥土的许溪一时犯了难,若非守在外头的刘伯提醒,怕是执意要等到马车来不可。
他步子迈得极慢,整张脸上都写满了不情不愿,将绳索绕了几个结穿过板车绑在马身上。
“嫂嫂且将就下。”
这破破烂烂的板车太硬,定会硌着嫂嫂。
可眼下除了他身上的衣裳外再无其他可垫着的布料。
恰在此时,马车夫哆哆嗦嗦地抽动身子,全然一副吓傻了的模样。
“放过我……”
于是,入关官兵远远便见着褚星濯扬鞭驾着马车,上面做了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人和时不时咧嘴偷笑的老汉,最后头绑着个被扒光衣裳的男子。
怎么看怎么诡异。
许溪抬手挡在眼前,将脑袋垂得更低。
她真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褚星濯。
尽管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她仍是脸颊泛热,只觉一路上所有人都窃窃私语打量着他们。
“夫人身子可有不适?”刘伯清清嗓子,直起身子道。
许溪摇摇头,“我只是……”
刘伯睁大双眼,脑袋微侧,“只是?”
许是怕被当事人听见,许溪刻意压低声音,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木板,“二郎如此做怕是太招摇了些。”
闻言,板车微不可查地顿了下,许溪心虚地回头看,却发现褚星濯仍是安然背过身驱赶马儿,看不出有什么不对,这才长呼一口气。
“呵。”刘伯用力掐住大腿,强忍心中好笑看着一脸认真的许溪。
他或许知道为何少爷会如此在意她了。
“夫人可知少爷在京中的官职?”
许溪皱眉,答道,“东署指挥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刘伯一边晃着脑袋,一边摸着胡须,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边勾起一抹弧度,正色道:
“指挥使做事哪里来的招摇一说!”
“要得便是这般看不惯又打不过的舒爽~”说罢,他挑眉看向许溪身后,得意地眨了眨眼。
少爷,这威风耍得可还满意?
闻言,许溪手上动作顿住,过了许久才讪讪地笑着。
不愧是褚星濯,简直是变着法儿地遭人记恨。
她侧身靠在板车边沿,看向他脑后系着的发带出神。
平日里总是雍容华贵的衣裳,此刻却是皱皱巴巴不成样子,裤脚一抹嫣红格外扎眼,也不知是何时沾上的。
对于有人来救自己这件事情,许溪本不抱希望。
那车夫既敢光天化日之下在褚府绑了她,想必比她这个刚来几日的冒牌货更清楚原身在府上的境况。
而他也绝不是脑子一热做出的决定,幕后定有人替他排除隐患,切断许溪求生的可能。
在此种情况下,褚星濯仍是找到了她。
说来惭愧,许溪并不认为她与褚星濯的关系相熟到如此地步,足够让他失了分寸,不顾形象地拥她入怀。
结合这两日他的举动,许溪严重怀疑,褚星濯是将她当做了他那早死的娘。
常言道:长嫂如母,如此一来他的所有行为便有了合理解释。
因未能在娘身上尽孝,现如今只好在她身上弥补些。
还真是……有些无福消受呐!
“嫂嫂?”直到暗金色面具出现在她眼前,许溪方才如梦初醒般回了神。
她看着褚星濯伸出的手,眉眼含笑,搭了上去。
指腹相接的瞬间,褚星濯瞳孔微缩,只觉手心处传来阵阵凉意,令他不住地贪恋起来。
许是在外头受了寒,许溪体温略低,他不自觉想要捂得更紧些,却又怕惹她不悦,只得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手背,吩咐小厮去拿斗篷来。
“夫人,您回来了!”褚府门口,一名看起来约莫十来岁的小姑娘快步跑来,脸上满是喜色。
在看见许溪破破烂烂的衣裳那一瞬,她猛地停下,一双圆眼变得通红。
许溪觉得这女孩面生得紧,对于突如其来得热情,她一如既往得有些招架不住。
被拢着的小指勾了勾褚星濯的掌心,侧身小声道,“她是?”
闻言,褚星濯俯下身来,凑到许溪耳边轻笑一声,接着道,“府上的丫头,唤作碧罗,若非她早些时候看见那马车夫,我怕是还得费一番功夫才能寻到你。”
听到褚星濯夸赞自己,碧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露出红扑扑的耳垂来。
见她毛茸茸的发旋,许溪竟生出上去试试手感的冲动来。
“我差人烧好了水,嫂嫂若是觉得身上不爽利,便回屋洗上一洗吧。”褚星濯眼见许溪看着碧罗的神色逐渐明亮起来,不动声色地横在二人中间,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许溪这才反应归来,低头去看,只见浅色裙摆上沾满泥土,后背上布料也湿哒哒地黏作一团,全然一副快馊了的模样。
“多谢二郎,我这就回屋。”她接过碧罗递来的斗篷,匆匆朝着院子的方向走去。
看着那抹白色背影,褚星濯不由得眯起眸子摩挲食指,似在回味方才的触感。
真想让那手一直贴着自己,时刻不分开才好。
许溪就像是一味药,轻而易举便化解了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烦闷,如同沙漠之人久旱逢甘露,伸手不见五指中的光亮。
叫他怎么能放手。
“星濯,你回来了。”身后传来声带着几分沙哑的呼唤,褚星濯转身,同杜嫣语不善的眼神多了个正着。
她挽着褚盛的胳膊,整个人依偎在他怀中。
面儿上没了往日里的骄纵,多了几分小女儿娇态,染上抹绯红。
整个京城都传开了,褚盛昨夜留宿将军府,怕是没几日便要成为杜将军的乘龙快婿了。
对此,世人纷纷拍手叫好,称其为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至于许溪,早就被晾在一边,忘记其人存在了。
看着对面二人的模样,褚星濯皱紧眉头,一想到许溪整日为了他这个大哥茶不思饭不想,心头便犹如扎进一根刺,叫他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方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牵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嫂嫂回来了。”
你这个做夫君的还不快去看看。
褚盛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正欲转身离开,却被猛地一拽。
杜嫣语怯生生地拉着他的胳膊,脸上的红晕蔓延到眼角,嗫嚅道,“阿盛,你忘了父亲早些时候说的了吗?”
“休了她,我做褚府唯一的女主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皆是一愣。
门口的护卫赶忙低下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马车后头奄奄一息的马车夫大声呜咽着,幸而刘伯眼疾手快,给他嘴巴里塞上一块破布。
褚星濯脸色一沉,表情阴郁道,“褚府的事何时轮得到外人做主?”
“杜将军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些!”他冲着杜嫣语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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