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娃难得回来一趟,路上风餐露宿没吃几口热乎的,这会厨娘们做了一大桌子菜,他自个捧着大饭盆几乎将桌上的菜横扫一空。
窈儿笑着摸摸他后脑勺说:“再过两年,小娃这个子怕还有得长。”
余小娃有些脸红,埋头吃饭。
余小器兀自瞪着他。
余晚桃乐道:“瞪小娃有甚用,你自个懒,读书不勤快,锻炼身体也不乐意,还指着夜里睡觉长个不成?”
余小器幽怨地扒了一口饭:“我过几年肯定会长得气宇轩昂的!我爹身高八尺,威武霸气,我定然也是这般厉害。”
“你爹?”,余晚桃从未听余小器说过他家里人,只记得初到她家时,似乎有说过他家里会来找的。
当时买的小厮,如今几年相处下来,已然如家人一般,若真是走失被拐子卖了,此刻家里不知多担心。
“你家在何处?怎么从前不见你说过。”
余小器眼睛骨碌转了转,嚷声道:“有甚好说的,等陪少爷去京都科考后,我自然就会回家了,我让我爹出大钱赎我,这样你就有很多很多银子,可以在京都东大街买大宅子大铺子了。”
真孝死亲爹……
余晚桃额际划过黑线:“你就没想过,你家里人会担心?”
余小器无所谓地晃着脑袋:“都担心这么些年了,再多几个月也没事,反正我爹还有其他儿子可以揍,也不指着我一个。”
“你爹怎么还揍人?”,窈儿犹豫着,有些担心道:“要不别回去了,我们家里也没亏待你,起码不会挨揍。”
余小器闷闷摇头。
这小子,嘴上蛮不在意,其实就是想家了,挨揍也想。
余晚桃眉间多了一丝忧愁。
夜里各自散了去,余晚桃从箱笼底找出余小器和余小娃的卖身契,举在烛火下看了会,转身出去,往小哥俩的院子走。
自从长大了些,两人就不住一间屋了,但也在相邻处,两扇房门紧紧挨着。
余晚桃两边敲了下,将人唤到院里石桌坐下,手里的卖身契交由他们自己手上,“你们也长大了,这一纸卖身契其实早就形同虚设了,只从前未曾想到这些。”
拿到卖身契,余小娃先慌起来,他如临大敌般腾地站起来,“东家要赶我们走嘛!”
“哪里是要赶你们走,回来坐好。”,余晚桃拧着眉头,往旁边的石凳子示意。
余小娃垂头丧气地坐回去。
余晚桃这才语重心长道:“这卖身契今日给了你们,你们从此便是自由身,小器将来是要回家的,小娃你也莫要多想,你唤我一声东家,此处便是你的居所。”
“等你长大些,娶妻生子,置宅立户,到那时,你也会有自己的家。”
余小娃今年十五,早已懂事了,知道东家这是为了他们好,捏着自己的卖身契,少年挺着的肩膀往下耷了耷,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对自己将来的家,有了些小小的期待。
男儿成家前要先立业,余小娃自从跟随商队在各府州跑了一圈后,便觉得从前的自己是井底之蛙,心境也随之改变。
他有强健的身体和武艺,不应该就此虚度。
余小娃目光逐渐坚定:“我想去参军,去边塞,听说那有永不落幕的太阳,数不清的牛羊和一望无际的草原,我想去看看。”
“傻呀你,边塞苦寒之地,只有刀割一样的狂风和吃不完的沙子,三步一羊屎五步一牛粪,去那吃苦作甚。”,余小器皱着脸吐槽,这小子傻了不成,一朝得自由就想往最苦的地方钻。
“可是大魏千千万的男儿都去了,他们驻守在边塞,抵御外敌入侵,保家卫国,我也可以!我不怕吃苦!”,余小娃豪情壮志,愈发坚定自己选择的这条道路,眼中充满了光亮。
余小器怔了下,郁闷地撇了撇嘴。
“小器,你以后想做什么?”
余小器随口道:“我做给你送粮草的那个,行了吧。”
余小娃挠脑袋,憨憨笑着。
月色静谧,照在院子里,少年清朗的笑声干净单纯,抱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期待,充斥着蓬勃的生命力。
翌日乡试结束,考场外围了许多来接人的马车,余晚桃来得早便占到了好位置,是以崔玉棠一出来,便看到了朝他挥手的娘子。
崔玉棠神色虽有些疲惫,但瞧着步伐稳健,可见平日里每日的锻炼起了效果,比那些虚弱惨白着脸的书生要好太多。
“走,回家去。”,余晚桃嘴角上扬,欲去牵他手。
崔玉棠偏身躲过:“三日未洗漱了,身上脏。”
他掀开车帘,先把手上的篮子递给坐在车辕边的小厮,而后大步跨上去,拿里面的水净了手,才回头去牵自家娘子,将人拉上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往家里去。
一到家,崔玉棠便央人送热水,迫不及待地洗去一身疲惫和异味,出来时偏堂已备上满桌好酒好菜。
正中间砂锅里的鸡汤冒出几根参条,鹿茸片,一锅汤熬得浓白鲜香,而唯二的鸡腿随着第一碗汤舀起,放在他面前。
崔玉棠微卷宽袖,坐下后喝了口汤,感觉连吃三日干粮的辛苦在此刻通通都值得了。
“考完了便好好歇歇,玉石铺的苏夫人约了我去弘恩寺避暑,你可想去?”
崔玉棠拿起筷箸将碗中的鸡腿夹到自家娘子碗里,神情带着慵懒:“不了,我若去了苏夫人该不自在。”
“明日我去书院,有位师兄要来探望老师,老师说让我去见见,尽一下地主之谊,我那师兄是京都人,想来学问见识都极好,我借此机会能多向师兄探讨文章。”
“那可得好生招待着,说不准你会试去京都时还要打扰那位师兄呢。”
崔玉棠失笑:“老师也是这么想的。”
京都贵人之地,有个熟识的照应一番能免去许多麻烦。
“不过游兄在京都,七月上京,也该是会见到了。”,崔玉棠浅酌一口温凉的果酒,隐隐有些期待。
他种种计划,皆是在乡试中第的前提下,俨然胸有成竹,并未想过落第的可能。
崔玉棠对此次乡试,势在必得。
乡试结束后,府城又热闹起来,酒楼食肆皆是书生们讨论此次乡试内容的声音,与此同时,从京中传出的一则政闻,引起不少人议论。
朝中圣人派出使团前往北蛮,欲打通两国边境禁区,互通商路。
北蛮有上好的马和牛羊,奶制品能更好地抚育孩童,强健体魄,而大魏则有顶级丝绸,和铁器,能锻造出锋利的刀剑和上等马鞍。
两国从前大小摩擦不断,今上登位后以雷霆之势收拾了一趟北蛮,又十分人道地划定边界线,至此相安无事。
如果能和平互通,于两国而言无疑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听说带领使团出使北蛮的,正是那位以诡辩出名的前首辅闻人无庸,论闻人无庸其人,乃我朝第一权臣,一门双皇后,前朝晖太子和如今东宫那位,皆是闻人一族所出,可谓满门荣宠。”
“荒谬!”
惊堂之下,一书生愤慨拍桌,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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