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
细碎的雪花从灰蒙蒙的天空飘落。落在行人的肩头。落在光秃秃的枝桠上。给这座繁华都市添上了一抹素净的颜色。
沈宗年的车停在谭氏集团楼下时。地面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白。
他没有下车。只是降下车窗。让带着雪沫的清冷空气透进来。目光望着大厦出口的方向。
没过多久。谭又明裹着厚厚的羊绒大衣。围着格纹围巾。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看到他的车。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加快脚步小跑过来。拉开车门钻了进来。
“下雪了！”他拍了拍肩上的雪花。语气带着点孩子气的兴奋。“今年第一场雪呢。”
车内温暖的空气让他冻得微红的脸颊舒服地舒展开。
沈宗年升上车窗。递给他一个保温杯。“喝点热水暖暖。”
谭又明接过杯子。拧开喝了一口。是温度刚好的红枣姜茶。甜丝丝。暖融融。一直熨帖到心里。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想喝这个？”他歪着头笑。
沈宗年没回答。只是伸手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围巾。动作自然。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朝着他们常住的那套公寓驶去。
雪天路滑。沈宗年开得很慢。
谭又明捧着保温杯。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和渐渐被白色覆盖的城市街景。心里一片宁静满足。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下雪就特别兴奋吗？”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回忆的暖意。“非要跑到院子里打雪仗。堆雪人。每次都被保姆揪回去。怕我们着凉。”
沈宗年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嘴角却微微扬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嗯。你总是团不紧雪球。扔过来就散了。”
“喂！”谭又明不满地瞪他。“那是因为我让着你！怕砸疼你！”
沈宗年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笑意。“是吗。”
“当然是！”谭又明理直气壮。随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些久远的。泛黄的童年记忆。因为身边这个人的存在。而变得格外清晰和珍贵。
他们一起度过了懵懂的童年。躁动的少年。彼此扶持的青年……如今。又将携手走向更远的未来。
想到这里。谭又明的心变得无比柔软。
他转过头。看着沈宗年专注开车的侧脸。线条冷硬却柔和。那双总是深邃沉静的眼睛里。此刻映着车窗外的雪光。显得格外明亮。
“宗年。”他轻声唤道。
“嗯？”
“没事。”谭又明笑了笑。重新看向窗外。“就是突然觉得……能和你在一起。真好。”
他的声音很轻。落在沈宗年心上。却重若千钧。
沈宗年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心底那片因为飘雪而变得柔软的角落。被这句话彻底填满。
他没有说话。只是空出一只手。轻轻覆盖在谭又明放在腿上的手背上。
温热干燥的掌心。传递着无声却坚定的回应。
我知道。
我也是。
车子驶入公寓地下车库。
两人下车。搭乘电梯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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