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也有个源头,总不能是凭空生出来的!”
崔砚池强忍怒气,一张白净斯文的脸气得都有些发红。
任烟烟早上的反应何尝不是与崔砚池一模一样?不过经过这一天,她该想开的已经想开了。
“崔大人,莫动气。”
任烟烟与崔砚池倒杯茶,款款递到他手边,崔砚池按住怒火,接过来任烟烟递来的茶杯,任烟烟看着崔砚池将那杯茶喝完,方道:“崔大人,怨怒之情不一,欢谑之言无方,只要家里还有活人,就堵不住人说长道短。”
崔砚池一时气上了头,但非顽愚之人。只任烟烟这一句提点,他便懂了她为什么深夜叫他来此。
不过懂归懂,憋屈还是憋屈。
崔砚池沉着脸半天不发一言,但任烟烟悄么声觑一眼崔砚池的脸色,即知道了自己应该不用再费口舌。
不过,或是看惯崔砚池他面不改色的冷淡模样,任烟烟没来由地觉得他这样煞是好玩。
“你呀,也用不着动气,反正被编排的也不止你一个。”她浅浅一笑,半是打趣半是宽慰地说:“你说你倒霉,那我被人说悍妒刻薄,娇纵任性,我就不倒霉吗?”
任烟烟语气轻快,娇声恰恰,活像是在讲别人的笑话,崔砚池出乎意料地看她一眼,倒是佩服起她的雅量了。
“你不生气?”
任烟烟不咸不淡地一笑,又给崔砚池倒了杯茶。
“气啊,但气也是白气,不如看开点。”
崔砚池一时语塞。
可细细想去,觉得面对此事确实除了看开点别无他法。
“罢,罢,由得人说去罢。”他无可奈何地一摆手,认命地饮尽了盏中的茶水。
崔砚池是个说话容易的明白人,任烟烟悄悄松了口气。
她就怕他抓着不依不饶,不把家里闹个天翻地覆不肯罢休。
“所以呢,你隔三差五来一趟,就睡这儿。”任烟烟话归正题,又向崔砚池指了指长塌。
既然明晓了任烟烟为什么要这样做,崔砚池也无异议。
“好。”他点头答应。
任烟烟眼眸微闪,抿唇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叮嘱崔砚池道:“我睡在里面,有绣帘挡着,你别进来。”
任烟烟说这话时崔砚池正在饮茶,崔砚池不留神呛进一口茶水,登时咳得满脸通红。
崔砚池如此,任烟烟不由涨红了脸。
“听见了没有呀!”她不满娇叱。
崔砚池一边咳嗽一边赶紧点头。
夜深了,该说的话也说了,任烟烟乍然觉得有些别扭。
“那你收拾收拾睡吧,你用的着的东西我叫婉儿都备在那个小隔间里了,应该是齐的。”任烟烟快速交代着,起身走到了落地圆光罩旁。
“我不管你,我先睡了。”
她匆匆瞧砚池一眼,说罢便依次扯松了卷着绣帘的抽绳。
四幅绸布绣帘落下,正正好好将房间隔成了两边,蚌白的缎子厚密,除开能从帘子的间隙里看到泄出的一线烛光,完全看不到后面是何光景。
鹭鸟芙蓉、榴花双雀、秋桃绶带、桂菊山禽,四幅绣帘上的绣画皆是情致生动,清丽明快,一望即知任烟烟的偏好。
外间空而无声,崔砚池在桌前孤零零地坐了会儿,方有了今晚要在这里过夜的实感。
绣帘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崔砚池犹疑望向任烟烟给自己准备的被褥,一时觉得动也不是,定也不是。
真要睡吗?
他拿不准地问了自己一句。
里间的烛光倏然熄了。
崔砚池一愣,想着夜已深沉,不好叨扰任烟烟入眠,而且日后常要来此,迟早得习惯,便轻手轻脚地起身吹灭了外间的灯烛,只留了一盏用以照明。
明月高悬,银光泻地,卧云阁东向一整面都是花窗,月影照进屋内,窗棂黑黢黢的影子投在浅色的绣帘上,与其上绣着的花鸟明暗交错。
婉儿把一切准备得很妥帖,崔砚池洗漱罢脱衣上榻,纱被干净而松软,霜月静谧而明亮,他安静躺着,清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她……
崔砚池一念甫生,便迅速摁下了脑海里浮现的这个“她”字,赶紧催自己睡觉。
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他闭上眼睛定心凝神,甚至默默念了句经文。
绣帘那边,任烟烟正坐在床上竖着耳朵听外间的动静。
任烟烟散着青丝,透过床帐变得柔和的月光照在她一头如瀑乌发上,衬得她精致玲珑的五官更是如玉一般莹润。
绣帘后边还有一层床帐,任烟烟隔着两层布,丈余许,其实什么都听不到,不过她还是抱着纱被坐在床帐里,凝神注意着崔砚池那边的声响。
其实她相信崔砚池不会逾矩,但这是她这辈子第一回与男子独在房中过夜,所以心头仍然止不住地感到了紧张忐忑。
任烟烟眼睛亮亮的,似是凝了一点月色的清光,外间灯烛熄灭后整个房间便陷入了沉寂,她听了会儿困意上涌,撑不住抱着薄被倒在床上坠入了梦乡。
或许是卧云阁地方清静,或许是房中的香味宁神静气,或许是前两天累狠了,或许是因为第二天休沐可以放松精神,总之等第二天崔砚池心满意足醒来的时候,房里已然透亮。
崔砚池这一觉睡得久沉,醒来时还恍惚以为自己在书阁,他闭着眼朦胧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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