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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两面人,惊鸿瞥

玄冬时节。

慕汐顺势撑着手倒在地上,粗糙的指腹插进地上的雪堆,寒气霎时传进身子里。

鲜红的掌印贴在她冻得有些通红的脸颊上。

袁府后门外,熙熙攘攘围了一群人。

林悦华背对后门,怒目圆睁朝慕汐嚷嚷:“好你个贱蹄子,我瞧你是愈发狂了。若非你下药,我能拉成这样?”

似是被打得有些错愕,怔怔地顿了好半晌,慕汐方捂着脸面色委屈地抬眸望向林悦华。

“阿姆,此事当真不是我做的。我哪里懂得什么药理,更不敢给您下药?只要您别生气,我可以到柴房里闭门思过的,您若为我气坏了身子,那我便是大不孝了。”

慕汐眼含热泪,哑着声音低声地为自己分辨。

雪地里,她那玉软花柔、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外头看戏的人皆心生怜悯。

“林大娘子也忒狠了,这姑娘好歹是原先那正头夫人留下的唯一嫡血,都说后娘狠辣,真真是如此。”外头围观的一妇人挎着菜篮子,望着林悦华面露鄙夷。

身旁的老妇人附和道:“可不是,袁家的这位娘子是出了名儿的尖酸刻薄。他们家的绣娘紧锣密鼓地连着赶了三天三夜的活儿,连口馒头稀饭都舍不得给,吃的全是些不知从哪里捡回来的骨头渣子熬成的汤水,这不......竟生生把人饿得晕死过去。”

“你说的这且算好的,因平日里绣娘们也不在那吃。前儿我还听说张娘子不过因事稍迟了半刻钟到绣纺,她便扣了别人四五日的工钱。那张娘子的丈夫本就瘫痪在床,家里每月就靠着她那点工钱维持生计,如今遇着儿这么个主儿,更是连每月抓药的银钱都没了。”

“是了是了,说起这个,我还记得......”

议论声此起彼伏,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林悦华耳中,她回头一瞧,后门竟不知在何时开了,外头还围了一圈儿人。

她顿然气得面色通红,横眉怒目地瞪着外头的人好半晌也呛不出一句话来。

嘴长在别人身上,她自是奈何不了。

可她转眼瞧见慕汐可怜巴巴地坐在地上,思及今日被算计的明明是她,可恨又被外头的人瞧了笑话,不由得火冒三丈。

她抬手便要往慕汐身上甩去。

慕汐不欲反抗,并非因她怕了这泼妇。

今日是越州的庙市日,外头街市来往的人比之平常可多了两倍不止。她此举不过是想让林悦华扣上“当众暴打原配夫人嫡女”的名头,并借此传遍越州城的大街小巷。

如此这般,往后她要向官府递上自立门户的状语,纵然有被驳回来的可能,她亦可再次敲鸣乞鞫。

可等了片刻,慕汐却迟迟未觉身上有痛感。

她忍不住掀了眼眸,却见林悦华的手堪堪抬至半空便被人一把握住。

身着一袭青衫的袁庆平不知何时满脸怒意地出现在她身后,顿然唬得林悦华松了手。

见林悦华只死死地盯着慕汐仍不肯动,袁庆平冷着脸低声喝斥:“还没闹够,都给我滚回房里去,没见外头的人都看着么?我这张老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他一面说着,家里的小厮忙过来将门掩上。

随着墨色的大门“吱呀”一声,里头的形景再也瞧不见,只最后一眼,她唇边那微微弯起的弧度落入了男人的眼中。

裴行之放下挡帘,饶有兴致地转动着手上的伽楠香佛珠,思及方才那一幕,不觉扬唇笑了。

想不到,越州此行,他竟会碰见这般有意思的人。

管砚被裴行之唇边的笑意吓得微微一惊,但也只是低声评论了两句:“那姑娘也忒能装了。我们瞧了全程,才刚她还气势汹汹地握住那妇人打下来的手,转头见外面围了一群人,也不知她说了什么话,竟惹得那妇人跳了脚,抬手就朝她甩去。可明明她能躲的,却又偏生要挨下那一巴掌。”

裴行之闻言,状似无意地笑了下,脱口道:“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无非就是那妇人平日做事太过,才会惹得她这般。”

他这话音未歇,管砚又是一诧。

他家主子待人待事,素来皆是未见全貌,便不肯多说一句之人,而今却未经调查,只听那围观人群只言片语便为一个陌生姑娘说话,倒真真是奇了。

管砚顿然明白他必是对那姑娘生了好奇心。

林悦华狠狠地瞪了慕汐两眼,方提起裙摆扭着腰身地回了自己房里。

“你随我到书房里来。”

袁庆平冷着脸朝慕汐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周围的人散尽,慕汐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拂去身上的尘埃,整理好自己的仪态,方往书房里去。

一进门,慕汐猜不出袁庆平对今日之事是持何种态度,因而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过了片刻,头顶上传来一道沉声冷喝:“跪下。”

慕汐一顿,揣测袁庆平是否知晓了事件的原委。可要她下跪,那深入骨髓里的清傲又如何能令她接受?

屋里的气氛愈发沉闷。

慕汐不由在心里劝慰自己,在尚未搬离袁家之时,忍了今日之辱方才可能换得往后的安稳。

如此想了好几秒,她倒也没有这般为难了。是以慕汐撩了裙摆,直着脊梁,面色从容不迫地双膝跪下。

“今日之事是你所为?”袁庆平沉声发问。

他这是个问句,慕汐心下稍安,想来他并未抓到任何把柄,否则断不会有此一问。

大脑快速转了两秒,慕汐微微仰首,眼底已然含上热泪,她定定地看了袁庆平片刻,方哽咽着反问:“在您心里,女儿便是这样的人么?平日里,阿姆有多少回顶着教导我的名义对我轻则言语侮辱,重则禁闭打骂,我也不曾向您怨怼过一回。然而这些您并非全然不知,女儿却从不因此怨您、恨您。父亲,您养我这般大,女儿的秉性如何,您当真不清楚么?这种事有失袁家声名之事,您便是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是不敢的啊!”

瞧着她挺直脊梁跪在地上,目光清明无惧,句句珠玑,全然一副问心无愧又痛心怒骨的模样,袁庆平忽然像被咽住了喉咙般,良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到袁庆平面露歉疚之色,慕汐便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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