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耳畔的尖叫声渐缓,刮蹭在脸上的刀风又隐匿在沉寂中。
一切结束了。
一切归于寂静。
可方梨的思绪还未聚拢。
直到听到身边的谈话声,方梨缓慢睁眼,木讷地看着工作人员过来给他们解安全带。
极致的落空感并没有彻底消散,方梨从座位下来,腿都是软的,要不是陆闻舟扶着,真会给他们跪一个。
她感叹:“突然间,我还是挺怀念小时候的方梨。”
至少没像如今一样被吓得腿都软了。
“还能走吗?”
陆闻舟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
方梨咽了咽喉,逞强道:“怎么不能走了,只不过就是坐久了,腿软…”
“啊——”
惊呼声伴随着尾音响起,脚踝又疼又麻的感觉令方梨想哭又想笑。一只手臂撑着陆闻舟掌心,另只手因疼痛努力往陆闻舟怀中扑。
陆闻舟抿唇,抬手扶着她的腰肢,让她靠着自己。压低眉眼往旁边看了看,一节突兀的阶梯映入眼帘。
“看点路。”
“我都扭到脚了,你还凶我!”
方梨的左手一直紧握着拳头,迟迟未松开。
听他这一说,以为是在抱怨自己不看路,顺势给他胸口来了一拳。
右脚带来的疼痛令她单脚支撑,全身支撑力只能倚靠面前的陆闻舟。
陆闻舟叹息,撂下她扶住自己手臂的手,“站好。”
方梨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刚刚发泄情绪揍他一拳而生气,震惊抬头,“你这就不想管我了啊!”
他再一次重复出声:“站好。”
方梨无奈松开对他的倚靠,半摇半晃支撑着自己,嘴里嘀咕吐槽他:“你真不是个…”男人。
“上来。”
陆闻舟打断她的话,在她面前蹲下身体,偏着头看她。
方梨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背上,下颌抵着他的肩膀,脚踝上若有若无的闷疼惹得她眉梢紧拧,疼得直抽气。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管我了。”
陆闻舟背着人声音依旧四平八稳,“那你现在可以下去。”
话到如此,可脚步未停。
“不要!”方梨听后当然不乐意,抬手撂紧他的脖颈,埋首在他颈侧,语气沉闷:“你这是打算送我去医院吗?”
“你要是想这么不管不顾,我也不会说什么。”
“……”
方梨撇嘴,“你真没良心。”
陆闻舟漫不经心应了一声。
两人去的是最近的私人医院,一系列操作下来花费将近一个小时。
方梨盯着新鲜出炉的数据单,抽空瞅了眼旁边看医药说明的陆闻舟,当众给他白了一眼,“你可真败家,一个扭伤,你买这么多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打算给我口服的。”
陆闻舟回答意简言骇:“以防万无一失。”
方梨撇嘴不愿与他多说,瞧着自己早已经红肿的脚踝。鞋子在到医院时,被陆闻舟以紧箍着不利于血液流通的理由给脱下。
如今白嫩的脚踝中赫然红肿一片,即便她现在想要穿鞋,也不一定穿得进去,无声叹息自己所遭所遇。
“你看完没啊?”方梨偏头催促旁边只顾着看医药说明的男人。
陆闻舟没说话,将药剂塞进袋中,走到方梨面前蹲下,方梨娴熟爬上他的脊背。
“陆闻舟。”方梨在踏出医院门口时喊住他。
陆闻舟垂眸瞥了眼她刺啦轻轻晃着的脚踝,“说。”
方梨圈着他的脖子,慢吞吞地对他说:“我有点饿了。”
“想吃什么?”
方梨思忖几秒,问他:“能回去点外卖吗?”
“为什么?”
“有点丢人。”
陆闻舟没听懂什么意思,“什么?”
“你这么背着我进餐厅,感觉好丢人。”
陆闻舟脚步稍顿,眉梢微蹙,偏过头看她,“你在意这些?”
“还好,主要是你背着我。”夜幕渐浓,头顶路灯被茂盛的树枝所遮挡,方梨没注意到他的神色,慢悠悠道:“就这么背着人去餐厅,你不觉得很奇葩吗?到时候拍视频发网上,配文‘真是对奇葩男女,出来吃个饭都不能自立自足’。”
陆闻舟像是没听懂般,抬脚继续走,自顾自地说:“那订个包间?”
“这是包间问题吗?”方梨拍着他的肩膀,怨念道,“你背我进去的路程才是重点!”
男人充耳不闻,继续问:“那去吃烤肉吗?”
“……”
“陆闻舟。”方梨焦躁喊他,“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陆闻舟也不答,执着问她:“那你去不去?”
“去!”
这一声“去”字堪比咬牙切齿。
她又道:“反正丢人的也是你。”
到时候她埋首不见人,那么丢脸的只有他陆闻舟。
眼见陆闻舟真停在那栋高耸入云的建筑前,方梨还是胆怯了。在进门是把控住门框,连带着陆闻舟走好几步没走开。
陆闻舟瞥了眼她抓住门框的手,抬眼看她,“把手放开。”
商城人头攒动,他们就这么堵在门口,很快便吸引人注意,纷纷朝他们多看了几眼。
方梨舔着下唇,触及好几道视线,心跳加速,小声道:“好多人。”
她还是不习惯如此亲密在人群中走。
最关键她还有只脚赤裸着,这更不能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我们回去好不好?”
陆闻舟垂眸睨了眼她因为紧张到四处躲藏着的右脚,叹息:“好。”
见他如此轻而易举答应,方梨严重怀疑刚刚将自己背到这里来纯属是在报复她。本想忍耐,但沉默几秒还是问出口了。
“你刚刚是不是故意报复我?”
陆闻舟神情很平静,反问她:“为什么这么想?”
方梨道:“这么丢人的场面,你就这么背着我过来,不是故意的还能是什么?”
最后一句有点咬牙切齿,带着一种质问的意味。
滨海的夜,也是暖融融地,不比北方干冷,又不敌南方湿寒。风从各个缝隙吹来,吹得树影微微晃动。
风声渐渐刮大,方梨盯着远处被风卷起的丝丝浪花,哗啦啦作响,伴随着风声挤入她耳中,同时还有陆闻舟那平淡一句:“我不觉得丢人。”
方梨以为是自己幻听,没有当回事。直至陆闻舟将她背到酒店,风声在耳边骤停才稍稍反应过来。
偏头看向他,男人却没想继续重复的想法。
可方梨却不想放过他,歪着脑袋趴在他肩膀上,正对着他的侧脸,嘴角止不住上扬,笑问:“你刚刚说的那话,我能理解为,你挺愿意跟我黏在一起吗?”
陆闻舟没回答,而是反问:“你想说什么?”
方梨前倾窝在他的颈侧,轻声道:“你之前总觉得你这人挺拒人千里之外的,可如今一看,你居然还是个闷骚男。”
总是暗搓搓跟她较劲。
陆闻舟沉默,眉梢紧蹙,似乎在理解她这话什么意思。
“闷骚男。”方梨给他解释,“又闷又骚,很符合你如今的气质。”
方梨的语气平淡,似乎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陆闻舟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方梨却忽然压低眉眼,盯着他后脑勺的短发,呆滞几秒,抬起指尖无意识把玩着,自顾自问他:“你跟白芮欣还有联系吗?”
没等到他的回答,她抬了抬眼睛,好像才想到般:“我听说她回国了,你知道吧?”
话音一落,她便紧盯着陆闻舟神色变化。
进入电梯,陆闻舟表情淡然,一如既往没回答,“你认识她?”
方梨笑笑,笑意很淡,“高中那会,谁不知道你俩关系好的事实,而且那会,她不是经常来找你嘛。”
不仅经常来找他,而且每次都霸占她的位置。
那时换座,方梨正好换到与陆闻舟同桌。而每次中午吃完饭回到教室,总会看见白芮欣坐在她的位置上与陆闻舟闲谈什么,不算安静的教室内,充斥着她轻快的笑声。
陆闻舟似是听出哪里不对劲,然而刚开口,就被电梯门口走进来的小孩童年无忌的声音打断。
“妈妈,你看姐姐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人抱着,一点都不害臊!”
“可哥哥就爱抱着姐姐啊。”方梨顺势搂紧陆闻舟脖颈,“姐姐也没办法呀!”
虽然知道这话很是欠揍,但她还是下意识做出这样可笑的举动。
闻言,小孩家长拉过自家小孩,笑着道歉,本就继续进来,正好旁边电梯“滴”的一声打开,家长为避免尴尬,顺势带着小孩往另外个电梯走去。
电梯门关上,周围终于安静下来,陆闻舟开口叫她:“方梨。”
方梨淡淡应着一声。
陆闻舟默然几秒,问她:“你很介意她吗?”
“谁?”
“白芮欣。”
方梨:“你都不介意,我为什么要介意。”
一句略带恶意的调侃,他不知是没听懂还是不在意,沉默好半响都没得到任何答复。
方梨觉得自己刚刚说的没错,她与白芮欣不熟,哪会有什么介不介意。
在从向卿那得知他们之间的情况时,方梨本不想多问,就如同小时候母亲带着容池生见她时,她也是一个态度。
既然她无法约束他人,那就不要去多管闲事。
管他们如今关系怎么样,未来会朝哪个方向发展,这都与她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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