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大门打开,两列官兵从府中鱼贯而出,向着城门行进。
齐小石恰巧经过,见此阵仗,自觉不会有什么好事,闪身躲进一处狭窄小道。等他们一个个从自己眼前一晃而过,他才走出来,犹豫片刻,远远地跟着他们。
领头人做出指令手势,那些官兵从城门处开始,分成两队人马,挨家挨户敲门。
“官府查人!开门!”木门被敲得震动不已。
“来了,来了!”一位老者开了门,一脸迷茫地看着立在门口的三个身材魁梧的官兵,“各位官爷,来寒舍有何贵干?”
“让开!”
一位官兵将老者用力推开,老者摔倒在地,面露痛苦之色。屋内中年男子刚从厨房出来,见到这一幕,急忙上前扶起他,怒目瞪着那几个官兵。
“你们凭什么推我阿爹!”
动手的那人未说话,举指一勾,他身后的两个官兵上前一左一右挟持住男子的手,就要将他带走。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男子不停挣扎着,奈何一个人的力量抵不过两个人。
老者见状,忍痛爬起来扒拉着官兵的手:“放开我儿子,咳咳!”
他的力量太过薄弱,对于高猛的官兵来说无关痛痒。
男子被带走,徒留一位跌坐在地痛哭的老父亲。
暗处,齐小石目睹了这一切,握紧了双拳,狠狠咬紧牙关,这才控制住自己想要冲上去身体。
官兵凶恶的叫骂声,百姓的惊呼声,以及婴孩的啼哭声交织在一起,原本寂然无声的都城再一次喧闹起来。
城中将近大半的中年男子都被捉去了陆府,而其中缘由是:为全城民众的安危,陆老爷要彻查可能存在危险因素的强壮之人。这番言论自然是无人相信。
店小二缩回观望的脑袋,将客栈的门轻轻掩上。陆自清特别嘱咐过不得扰了仙人,便也不会有官兵进入这家客栈。
这时慕容洵恰好下楼,他们都听到了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看到店小二的动作,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又是那个陆老爷,这次又不知道要搞什么幺蛾子,抓走了好多人!”
“抓人?”慕容洵微微抬眼,一脸的不解,“为何?”
“谁知道呢?不瞒仙人,那位陆老爷经常滥用职权,为此我们这些平凡百姓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平常喜欢嘻嘻哈哈的店小二,此刻脸上竟也爬满了怨念,无奈自嘲一笑。
慕容洵将此事告知其他人,唐玉竹一听就激动了:“怎么能乱抓人,我们上陆府去!”
说着就要出门,慕容初一把拉住他的后领往回拽:“你回来!”
“干嘛?”唐玉竹整理好衣服,看向罪魁祸首。
慕容初“哼”一声,把头偏向一边,没理他。
没一会儿就恍然大悟,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惭愧道:“不好意思啊,我忘了我们不能过于干预人族的事。”
小翎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说:“可是……那个陆老爷非善人,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座城里的人被他如此随意驱使吗?”
慕容初白了她一眼,嘲讽道:“自古以来,不就是弱肉强食吗,天底下那么多不公的事,你管得过来吗?”
“你……”
小翎就要反驳,莫霜按住她的肩膀:“小初说的不无道理,人族在其他三族看来就是弱者,不干涉人族之事也是为了避免引起争端,我们先静观其变,若那陆老爷真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我们也可以在暗地里出手。”
慕容洵点点头:“嗯,莫霜说得没错。”
“各位仙人,可用午膳了!”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呼唤。
众人皆起身出门,羽清走到门口处注意到萧湛风还站在窗边,观察着窗外的情况。实际上从这些官兵有动作开始,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大家讨论时也一言不发。
想了想还是走回去,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官兵推嚷着一个个被束缚着双手的中年男子往前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你也觉得有怪异之处?”
萧湛风收回视线,侧过身子,背靠在墙上:“以我这几天对陆自清的了解,这种时候,他应该躲在家里,让所有人都守着自己,哪有那个闲工夫让人到处抓人?”
“所以,你是认为他背后有人?”未曾想羽清一言即中他心中的猜测。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虽你我不同阵营,但不得不承认,你总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我的想法。”
羽清低头粲然一笑,微风撩起她的发丝,轻扫着她的脸颊,和煦的阳光恰好照在她的侧脸上,这一幕看起来是如此岁月静好。
萧湛风一时怔住,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这样的笑容,清新而明媚,驱散了往日的清冷感,释放出她娇俏的一面。
笑容淡去,羽清忽然直视着他,喃喃出声:“有没有可能,我们也可以成为同路的人?”
双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同时也有不轻易察觉的紧张。
这亦是羽清的在心里自问过许多次的问题,在这一刻,仅因得到了他一点认可,就忍不住想要从他那儿寻求一个确切的答案。
萧湛风移开与她相撞的视线,略微发红的耳根提醒着他方才的失态,不由轻咳一声以作掩饰。
“没有什么可能……”
听此,羽清眸光暗淡下去,一口闷气堵在心里,眼眶温热,恨不得立刻逃离,忽闻得对面的人再次开口:
“……与不可能之说,此时我们的目标一致,那便是同路人!”
羽清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轻挑的嘴角,倏尔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怒气直达胸口,所有的矜持与理智都抛之脑后,曲起手肘狠狠地给他一锤,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萧湛风捂着肩臂看着她的背影愣在原地,随即偏头轻笑出声。
——
陆府内,陆自清稳稳坐在高位上,俯视着下面跪着的一排排男子。
“你们也不要心存怨气,本官虽然还没有成为城主,至少也是这座城里最有权力的人,城主之位非本官莫属,”陆自清美美地饮了一口酒,继续道,“本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城里的所有人,想想你们家里的人,要是你们变成了和那晚的那些人一样,我们所有人都得遭殃!”
“所以,本官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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