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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共处一室

“将将钟绫与我传音,说她的水蛭已经没了,你的呢?”

傅槊那点子雀跃立刻消失在嘴角。

云饮休却不曾发觉,她自顾说着走进来,“让我看看手臂……”

她低头准备去撩他的衣袖,却被眼前之人躲开。

云饮休抬头,莫名其妙。

大高个子一缩胳膊,头也一偏。

“何必劳烦云老板,尸气不复存在,水蛭自然也隐灭了。”

云老板?

云饮休眨眨眼睛,她没听错吧。

傅槊不高兴不理人,平常从来只喊她大名。这是真生气了。

云饮休自知理亏,立刻将这位拉到坐塌上,自己支在小几上:“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们的器修师可不能受这苦。”

傅槊抱胸不看她,将手臂藏了个严严实实,意有所指道:

“那总比某人吃男女之情的苦来得畅快。”

这语气这动作,别别扭扭的。

云饮休只当他傅槊恼自己污他名节。她撇嘴一笑,仍如往常调侃:

“怎的,傅公子羡慕了?”

“谁羡慕你?”傅槊咬牙。

“那就是嫉妒?”

“根本不嫉妒!”

“哦……”云饮休点头,顺着他的话,“不羡慕不嫉妒,更不可能生气了。”

傅槊一哽,但为了不落下风,硬是口是心非地承认了。

“正是。”

果然这位冷傲的失忆公子不好哄啊!

不好哄怎么办?

那就不哄。

“傅公子不气不恼,那就是心情明媚。如此良夜,可不敢辜负啊。”

傅槊警觉。

云饮休掏出之前在泉杨之界地下捡到的青铜雕像,丝滑地推到了傅槊面前。

“器师技艺高超,修补这小小雕像的裂痕和锈迹,想必是不费吹灰之力。”

她说完,歪头一笑,眼中充满着明晃晃的挑衅。

不生气,那就给我干正事。

傅槊自知不能破功,平心顺气:“等着。”

傅槊支起水晶镜,双手举起,细细观察起来。他半是披发,专注之下眉眼俱柔,不似平日冷峻。

“无甚难处,先拿药剂除去锈斑,再用上了百岁的松香脂弥补裂缝,最后细细打磨抛光三五遍即可。”

傅槊取出一个黄澄澄的平底铜盘,将雕像放在上面,然后拿出一个细长颈的蓝底玻璃瓶,里面盛着透明无色的溶液。

他摊开布袋,一列大大小小的毛刷和各式各样的竹片、木刀等呈现在云饮休眼前,旁边是装着一小坨树脂的小皿。

云饮休从前不曾注意傅槊炼器,修道之人虽然不在意,但她总觉得侵犯人家的私密。

今日一见才发现这些工具均十分朴素。不镶金嵌银,全部都是“天然去雕饰”,看起来并不符合傅槊那抉剔的性格。

要知道,傅槊那时候在饮园里可是连隔夜饭都是不吃的,哪怕是放在冰窖里的。

思及此,云饮休还是忍不住刺人家一句:

“傅大公子向来不肯讲究,怎的这堆工具如此朴素?”

傅槊淡淡撩了她一眼:“大道至简。”

云饮休耸了下肩膀,没有再出声打扰。

只自己寻出一柄紫檀木柄的团扇,两腿交叠而坐,兀自一扇一扇。

凉风习习,蝉鸣竟也不显得聒噪。

云饮休放空思绪,不由自主想起方才叶红樱留下她时,说的体己话。

“云老板,这男女情爱,一时烧起来,轰轰烈烈,如烈火烹油。然而世间好事易碎,彩云琉璃一般。爱没有了,便都计较回报起来。”

叶夫人阅历无数,见过的男人自然是比云饮休晒过的粮食都多。

她拍着自己的手背,苦口婆心:

“你多我少,我少你多,谁都要求个圆满公平。可这种事,哪里算得清呢?你向来慧敏,必知悉这道理。”

云饮休点头:“夫人火眼金睛,就是缘此,我便不喜将心思放在这上面了。人生苦短,及时行的乐太多,不缺这一种。”

叶红樱笑着摇头。

“你呀,这便是偷懒的做法了。一味拒之门外,左右逃避。不曾尝过爱恨痛楚,将来恐要遭个跟头。”

叶红樱一针见血,云饮休默然垂首,不知到底听进去否。

云饮休想着想着,眼皮逐渐沉坠起来。

快到子时了,灯油熬了一半,室内静得只听外界风摇绿荷。

傅槊随意抬眼,却见云饮休扇凉的动作早已停止,原是这人昏昏欲睡。

她一手支着额头,腰身旁空空如也。

傅槊皱眉,那漆几太硬,凹得腰身酸痛。若让她以这般不佳的姿势睡去,只怕要落个龙骨不正的毛病。

这人,不知是惜命,还是费阴。

傅槊叹了一下,下榻与她身侧,准备帮她躺去。

云饮休这时睡得入迷,头一点地,手指忽地一松,傅槊眼疾手快曲下身去。

那柄绢扇便轻巧地落入他怀中,傅槊拿起,转了转扇面。

白绢上似是稚娘未出发扶风郡前的“涂鸦之作”,拿笔墨颜料胡乱涂抹,粗浅的勾勒出了一副花好月圆图。

一对宝蓝蛱蝶正与桃花丛中穿游,双宿双栖。

傅槊嘴角荡起笑漪。

他突觉一道熟悉的视线停在自己身上。

傅槊一回头,就见那打盹的人醒了,正懵懂地盯着自己。

她方方回醒,慵懒地支着下巴。

几缕发丝垂散额前,两颊一点醉红,恍若晕了暮色瑰云。

半边灯影在她素来冷然的眸子荡漾起金色浮光。

云饮休整个人如日出时的山林薄雾,迷蒙清浅中令人动情。

傅槊睫毛轻颤,喉结难以自抑地滚动了一下。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干巴巴还回扇子:“修好了。”

说完坐回了原位,将那晶片戴上,把许多炼器材料一股脑倾倒在几上,挑挑拣拣,不知在忙什么。

云饮休没睡饱,喝了口冷茶,褐色茶汤滴滴答答顺着她的下巴淌到了桌几上。

云饮休随意拿茶盏滑了滑,嗓子是懒洋洋地哑:“辛苦了,我看看。”

傅槊不敢瞧她,伸长手臂推过盘子。

青铜雕像焕然一新,便没了斑斓的青,唯有浑身的金光闪闪,和盛它的盘子几乎浑然一体。

云饮休看它精美可爱,小声道:“将军,晚好。”

那将军嘴一咧:

“哈哈。”

云饮休这下子清醒了。

再探去,那将军不动不言语,倒是神采飞扬。

她和傅槊相视一眼。

两人都忍不住,双双轻笑起来。

这一笑,先前的闷气一扫而光。

【嘟嘟——恭喜获取原料:枯骨将军的太平慰叹。成功解锁(神奇酒方一·时和岁稔),酿造时间未知,请宿主耐心等待。】

怪不得原料行列中这该亮的没有亮,原来今日才正式拿到。

云饮休整个人放松下来,拿了个半旧不新的靠背:“傅器师技艺精湛,帮了小女子大忙,不知我该如何报答?”

傅槊不回,只闷闷地打扫锈渣,清洗刷子,然而舒展的眉头却暴露了他的愉悦。

云饮休逗小狗似的:“傅器师向来疼爱咱饮园的小姑娘,那就把这个折抵成一个小愿望送给稚娘吧。”

云饮休说着便要寻人:“正巧她前几日问我何时开始学棋,我这就去托人打一副来。”

一只手拽住她的胳膊,然后又缓缓松开那薄薄的罗和柔软的皮肉。

他拉住云饮休的窄袖:

“我又没说不要,让我想想。”

云饮休喜笑颜开,逗弄的目的达到:“这多好,想吧。”

她又去自己的储物袋里翻找,拿出一物:“不过还有一事。看在你今天表现得不错的份上,喏——”

“这是……”傅槊接过来,这是一只根茎肥厚的人参,中腰绑了很鲜红的丝带,沉甸甸的。

“这是之前,误打误撞救了你一命的那只人参娃娃。”

是的,云饮休之前从未提及。

傅槊和她对彼此的第一印象挺恶劣的:一个是浪费钱财的高傲失忆者,一个是唯利是图的吝啬商人。

云饮休可以告知傅槊自己如何被拽回一条命,但不可能将这东西给他。

开玩笑,人参娃娃的本体啊,她可舍不得随随便便赠给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

哪知傅槊这厮面冷心热,这两个月来让她刮目相看了,故此云饮休决定不再隐瞒。

要是以后这娃娃出来讨口封找不到人,断送全程,那就可是她的大罪过了。

哪知傅槊得到人参,竟作势要私吞:“给我,就是我的。”

“哎,就给你看看。”云饮休着急忙慌去抢,却扑了个空,只因矮不如人。

傅槊眯眼,一只手挡住云饮休,另一只手将那人参高高举起。

“昧了这么久,物归原主吧。”

“先放我这儿,时机成熟的时候还给你。”

两个人争抢起来,傅槊站起来,将那人参娃娃一顿把玩,左手抛右手,右手抛左手。

仗着自己的身高,胡作非为,急得云饮休直跳脚。

“你这大竹竿,让你瞧瞧我的厉害。”云饮休说干就干,脱鞋踩上小几,张牙舞爪地准备扑向这男子。

“我来也——”她一跳,脚却一滑。

糟糕,是方才的茶水。

完了,要脸着地。

云饮休害怕地闭眼,却发现自己被人稳稳接住。

一股清新雅致的草木香环绕住她,脸颊靠着的胸膛嗡震,傅槊在说话。

“我还没喝过,你酿的酒。”

云饮休的脸颊生出几丝烫意。

她又很快冷静下来,反客为主,熟练地勾住傅槊的脖子,嘴里凶巴巴地命令,然则眼睛无处安放。

“还妄想和我的酒,抱我回去,我要穿鞋子。”

傅槊无奈,又怕她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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