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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问当年

长春馆。

元嘉的嘴角始终噙着笑,直到倪娉柔等人彻底消失在门后,方才淡下脸色,又与徐妈妈对视一眼,后者微微摇头,只扬声唤来几个小宫女入内收拾,自己则和盼春一起扶着元嘉回了里屋。

念夏又不见了踪影,拂冬则与敛秋并排挤坐一处,动作灵活地打着络子,见元嘉脸色难看地回来,连忙停了下来,又起身迎接——

“女君……这是怎么了,徐妈妈?”

拂冬与敛秋面面相觑,又询问般的看向跟着去了的徐妈妈和盼春。

徐妈妈没有说话,倒是盼春简单解释了两句,元嘉则坐回临窗的软榻上,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女君昨日才发落了人,今日便又改了薛娘娘在时的规矩,太子那边、会不会不好交代哪……”

敛秋听完来龙去脉,不免有些担忧。

元嘉缓过神来,闻言摇头,“若我今日真由着她们继续守这规矩,那才是不好交代,也给自己留个隐患。”

敛秋更加不解。

“……先太子妃让她们请安问礼,原也不是什么纳罕的事情,可上到皇宫,下至寻常百姓人家,遵的也不过是一旬一见的旧制。薛氏既为太子妃,又存了积年的好名声,怎会做这样明着招人话柄的事情?”

元嘉思来想去无果,只能看向曾在皇宫待过的徐妈妈,寄希望于从她嘴里听到某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徐妈妈垂目思索,“家中有侧室的人家,须携子女同向主母请安,原不过是‘晨昏定省’的又一套说辞罢了。开国初,文德皇后特意废此规矩,一是因她农户出身,最是自在散漫,二则因其所见所闻,皆是以之磋磨妇人,无一是为了孝礼二字……太子虽在宫外开府,可伺候的人悉数是六尚局和内侍省出来的。平头百姓都知道的事情,他们不可能不清楚,若薛太子妃真在府里要人晨昏定省,宫里头的人早该收到风了……这倒是奇了。”

“是阿,偏刘良娣还说,这件事情太子也是知情的。”

元嘉眉头紧蹙,脑中思绪如乱麻,“大周以礼孝治国,此举却视祖先规矩于无物。外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太子向来以身作则,又怎会容许这种事出现在他的府邸……若所有人都视之如常,便只能是这太子府曾出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元嘉回忆着方才在正厅时众人的表情,“我问起此事时,她们的反应也是奇怪,怕真是发生过什么,所以才让所有人觉得先太子妃下的这个命令是合乎情理的,哪怕与祖制相悖,也仍是遵从了。”

嘴里虽这样说着,元嘉却一直在将今日的事情和昨日种种关联起来,心中一时间疑窦丛生,甚至不受控制地怀疑起薛神妃是否真的如传闻般贤淑良善了……

“徐妈妈,你可知……薛娘娘是如何选中的太子妃?”

元嘉指节轻叩着桌面,忽而道。

徐妈妈摇头,“我离宫那年,薛娘娘还只是个梳着双髻的小娘子呢,被德妃娘娘召进了宫里做公主伴读……不过也曾听到些许流言,说薛家此辈的男丁中全无可造之材,德妃娘娘为求富贵长久,便属意培养族中其他的出色女孩儿。想来是年少时与太子同居皇宫,有青梅竹马之谊,这才做了太子妃罢……”

“可薛神妃已不在了,又是我这个和薛家无半分干系的人坐上了太子继妃的位子,她如何求富贵长久呢?”

元嘉唇角微扬,分明平淡的语气,却莫名透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女君是觉得,先太子妃、和德妃娘娘有不对劲?”

盼春斟酌着开口。

“……我就是觉得太矛盾了。”元嘉犹豫着摇头,眼中虑色愈浓,“都说太子和生母关系疏远,与薛家更少有往来,可偏偏娶了她的侄女做太子妃,恩爱情浓到前者逝世都难以忘怀。又说薛神妃贤良淑德、慈悲和善,可转头却能让太子府的其他人为某事日日向她请安。连所谓的施恩,如今看来也还有许多的漏洞与怪异之处。”

屋内虽全是元嘉自己的人,徐妈妈却仍在前者谈及太子和德妃时提高了警惕,又分出大半的注意力留意着院子里的动静,唯恐这些话被谁偷听了又传出去。

须臾方道:“咱们且还摸着石头过河呢,若真有异处,早晚是会露出马脚的,您如今还该将心思先放回太子身上……不论什么原因,您今日改了薛娘娘留下来的规矩是事实,太子晚间回来,定然就全知道了,女君到时又该如何解释呢?”

元嘉手肘撑着桌面,指尖缓缓抚过眉梢,“办法总是有的……且、离太子回府还好些时候呢,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想了想,又扬声吩咐道:“拂冬,去把红玉叫进来,就说我有事情要问她。”

拂冬忙答应一声,小跑着往外头而去。

“你们这段日子,也替我在四处多留意着些,”元嘉重又看向盼春和敛秋,“先把门路摸清楚了,之后才好做其他打算。”

两人屈膝应下。

“……念夏那边,奴婢也说上一声罢?”

直起身,盼春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纠结,几番犹豫之后还是开了口。

“不必,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盼春有些不安地看向元嘉,前者平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红珠也是个擅梳妆的,这段日子就让她跟在念夏身边,学一学咱们屋里的规矩,还有我的喜好……既是太子派来的人,慢慢的总得用起来。”

盼春却听得心下一沉。如今是让人带着学规矩,可等到学好以后呢,两个别无二致的人又该留哪一个呢……

说话间,拂冬领着红玉走了进来,二人行礼问安,而后安静地立在一侧。

“徐妈妈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做自己的事情吧,不必在这里守着了。”

众人齐声应是。

顿了顿,元嘉又吩咐道:“敛秋,晚些时候再熬一盅暖胃的粥,煨在炉子上,等殿下回来时好用。”

“是。”

众人鱼贯而出,不多时,屋内只剩下了红玉和徐妈妈两人。

“你原是跟在太子身边的,如今见本宫倒也不必如此拘谨……坐下回话罢。”

元嘉笑了笑,语调温和。

一旁的徐妈妈旋即搬过一张小杌子,又放在红玉身后。后者屈膝谢过,方才小心翼翼地坐下,凝神等着元嘉问话。

“方才倪良娣她们过来请安,闲话间倒叫本宫想起了太子提过的卫良媛。昨日诸事繁琐,本宫也不好多问,只从太子口中听到卫良媛体弱,又说府里素有规制,不必本宫多费心……可本宫既为太子妃,哪能真因为这句话不管不问,这才特意叫了你来,也为本宫解一解困惑。”

元嘉把话说得又缓又慢,若她没有猜错,薛神妃立下的规矩,怕是与这位卫良媛有脱不开的干系。

“……女君容禀。”

红玉敛目沉思了会儿,方回话道:“卫良媛的位分虽居于倪、刘两位良娣之下,可却是几人中最早入府的那个——薛娘娘册封皇太子妃的次日,卫良媛便经由皇后殿下册了太子良媛。算下来,只比薛娘娘晚了半个月进少阳宫。”

“卫良媛体弱是少时的毛病,可住进太子府后又被诊出了哮喘之症,这才是需要细心调理的,也才得了静养的医嘱……每年柳絮飘舞的季节,于良媛而言,便是最难熬的时候。”

“哮喘?”

元嘉眉心微动,“卫良媛从前竟不知自己有此毛病吗?”

“……良媛本就比旁人更易风寒咳嗽,底下人也都是知道的。”

红玉摇头,“住进飘絮台后,虽也有过几次呼吸不畅的情况,但当时都以为是季节变换的缘故,便连良娣自己也没有上心,只是如往常般熬了药,后来也是因为情况一直没有好转,这才请了太医诊脉,也才知道良娣害了哮喘……”

“飘絮台……是因为那地方种满了柳树,所以才得此名吗?”

元嘉听着奇怪,不免问道。

红玉又是一摇头,“荷花池的柳树最多,至于飘絮台,则是因为临近荷花池,最能观赏柳絮纷飞的壮丽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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