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汇区在余江市北边上,以温泉著称。
温荷说的温泉山庄,实际上是一整座山。山上由人工开凿修建出不同的小池子,标以不同的功效。
满山氤氲缭绕,有云雾也有露天池子蒸腾起来的热气,空气湿润,遍山绿意,置身温泉池中,与大自然身心合一,能卸去不少烦恼与压力。
从山脚一路往上,一边泡温泉一边爬山,中途累了设有休息厅,提供免费自助餐和水果、饮料。
顾严带着小朋友们——时誉宿舍的四人——办理好了周末两天一晚的入住。
山里的温度比市区低好几度,时誉换好了泳裤出来,被山风吹得打了个冷颤。
“你们好好玩,vip卡全场通用,有什么事情找前台。”顾严穿戴整齐,在休息大厅门口和他们交待事情。
“哥,你不泡吗?”孔皓叉着腰裸着膀子,无时无刻都不漏掉展示自己肌肉的机会。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上回来再泡,你们先玩。”顾严扫了眼只穿了一件大T恤衫,光着两条腿的时誉,皱了皱眉,“你就别下水了,小新,麻烦你照顾他一下。”
转身去了前台,找工作人员拿了一件浴袍扔给时誉:“穿上。”
来温泉山庄不泡温泉,“那你干嘛叫我来?”
“这里温泉出名,风景也不错。”顾严指着整堵墙的宣传海报画,“让他们陪着你,别一个人乱跑。”
“放心吧,哥,时誉交给我们,你放心去办你的事。”汪志轩拍了拍胸脯。
顾严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诶,时誉,”汪志轩一手搭上时誉的肩,“咱哥是不是过于担心了,就算是脚伤,也不至于吧。”
时誉撇嘴:“他就这样。你们不知道,家里的规矩那才叫多。什么早睡早起,不许大声喧哗,不准吃味道大的食物,用过的东西要原封不动的放回去……”
时誉数着手指头,越说越激动:“诶,我这么年轻,早睡还说得过去,干嘛得早起?我瞌睡多呀,他就非得叫我起来吃早饭,这早饭真是非吃不可吗?”虽然他做饭还可以。
“说到这吃的,他口味清淡,非得让我也跟着吃得清汤寡水,上次偷偷吃了口螺蛳粉,直接给我倒掉了……”
“还有,还有,物归原位我是能理解,可是你们知道吗,一个杯子,就漱口杯,用完了得对照着之前的印子放回去,不能歪一点。你们给理解理解,我反正是不能理解。”
孔皓抓了抓头:“这……确实忍不了,让我这样我得疯。”
汪志轩:“大概,咱哥有强那个迫症?”
邱小新使劲点了两下头:“不止,还有完美主义和洁癖。”
时誉找到了认同感:“所以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总想着搬回学校住了吧?这代沟堪比马里亚纳。之前伤我脚的那两人都抓住了,还不放我走,我哥也是,说是得让顾严点头。”
邱小新:“可能……想等你完全康复?”
时誉往温泉山看了一眼,兴致全无:“算了,泡不了温泉上去也没什么意思,反正我行动不便,走上去还得走下来,不如回酒店补觉去。”
“啊?来都来了。”邱小新很想泡,听见时誉说不去,有点扫兴。
“你们去呀,不用管我,我就在房间里不会出去的,房卡给我。”
四个人开了两间标间,时誉和邱小新住一间。
“你确定只待在房里?”邱小新想起那次的27个未接电话,“手机在更衣室柜子里,记得拿上。”
“记得记得。”时誉打了个呵欠,“我是真困,周末补觉,晚上吃饭的时候叫我就行。”
-
时誉确实是回了房间睡觉,这一觉睡到顾严的电话进来。
“在哪儿?”
时誉眼睛虚了一条缝,声音黏糊糊的:“房间,睡觉。”
“一个人?”
“嗯。”
电话里没了声音,隔了半分钟,房门敲响。
顾严:“开门。”
被吵醒,时誉极不耐烦,重重的呼吸了一下,才半眯着眼,慢吞吞颠着脚去门口拧开了门锁。
顾严站在门外:“跟我出去吃晚饭。”
时誉回身又往床上趴:“哎呀,你要吃自己吃,我又不饿。”
“别睡了,晚上该睡不着。”顾严走了进来。
时誉整个头都陷在柔软的枕头里,闷闷地说:“别管我行不行,我睡不着又不要你负责。”
顾严把揉在椅子上的衣裤拿起,展开摆在另一张床上,随后去拉他。
“今晚的菜不错,你应该喜欢。”
“不吃。”
顾严觉得的不错可不是他觉得的不错,两人口味区别可大。
顾严力气比他大不少,时誉被直接拉得坐了起来。
软绵绵的仰着头,绷直了脖子的线,锁骨窝里的两颗黑色小痣又一次坠入了眼底。
“给你十分钟。”
顾严扭头,拿着手机发语音:“我们十五分钟后到。”
“谁呀?小新他们呢?”时誉努力睁眼。
“他们还在山上,晚饭吃了再下山。我们跟我妈一起吃。”
“阿姨一起吗?”时誉立刻清醒,“你怎么不早说。”
让长辈等可不太好。
时誉套上衣服裤子,在卫生间胡乱的洗了一把冷水脸,山里的凉水浸骨,忍不住又打了个颤。
“走吧。”不过五分钟,时誉收拾完毕。
顾严撩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走在了前面。
为了迁就他,步子并不快,刚开始几步时誉都能跟上,酒店的长走廊还没到头,这人忽然落后了一大截。
顾严站着等他。
时誉扶着墙,一点一点的蹭,这次出来没有带拐杖,顾严倒觉得是自己疏忽了。
“我走不动了,你过来扶我。”时誉跟他求助。
顾严站着没动。看他在那儿演的夸张。
时誉招手:“医生不是才说了不能二次受伤吗,你不扶我,十五分钟我到不了,阿姨可得等急了。”
顾严步子终于动了,走过去抬了一条胳膊给他当拐。
时誉没把手搭上去,而是双手直接抱住他整条胳膊,把身体重量都压了上去。
顾严没料到他会忽然靠这么近,人给拽得晃了一下。
时誉抬起脸朝他嘿嘿一笑,满意道:“来,走吧。”
顾严眯了眯眼,知他故意,却到底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酒店二楼有餐厅,不过他们去的是酒店隔壁——既与一楼连通,又是独立经营的一家酒楼。
顾严带着人上了二楼一间包房。
包房不大,八人的小圆桌,却只坐了两个人。
温荷看见两人推门进来,招呼时誉赶紧坐下:“誉誉快来,玩得还好吗?顾严有没有带你们去山顶看日落?”
什么东西?这人把他们扔这儿自己就跑了,鬼影子都没看见。
温荷的原意是让顾严约阮菲,邀上时誉一起陪着是为了避免冷场尴尬,结果阮菲没来,倒是把时誉一宿舍的同学带了过来。
时誉朝顾严看去,那人目不斜视,对挨着温荷坐的另一个中年女性礼貌打招呼:“姚阿姨,谢谢你的招待。”
姚阿姨笑道:“哎哟,顾严,可是好多年没见了,上一次见还是……”她思索着朝温荷看去,温荷接过话。
“高中,我和老顾出国前了。”
“对对对,那时候还是孩子,这一转眼,”姚阿姨上下打量,啧啧称赞,“一表人才啊,快三十了吧。听你妈妈说现在是法医师?真是事业有成,怎么还没成家呢?”
又来了,见长辈真是哪哪儿都摆脱不了这个话题。
“成家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算的事,还得看缘分。”顾严回答的相当模板式。
温荷又朝时誉招手:“誉誉,别站着呀,快过来坐。”
时誉也对姚阿姨微笑一点头:“姚阿姨好。”然后过去挨着温荷坐下,顾严坐在了他另一边。
今晚就他们四人吃饭,是姚阿姨吩咐大厨特意招待的,倒确实有好几道菜是时誉爱吃的。时誉虽说不挑食,但也有偏好。
铁板牛肉,炸鸡翅……竟然还有酸辣粉!
时誉询问的看向顾严,顾严抬了抬下巴,那意思:看,没骗你吧。
“行了,人到齐开动吧。”温荷说着,拿过手边的白酒给姚阿姨倒了小杯,又给自己倒上,侧头问,“要试试吗?姚阿姨自己酿的,口味很纯正。”
“妈,别了,你们自己喝吧。”顾严说。
“我知道你不喝酒,我问誉誉呢。”温荷笑着眨眨眼。
“他……”顾严还没替他拒绝,时誉主动把杯子递了过去。
“谢谢阿姨。”时誉朝顾严得意的挑了挑眉眼。
好久没吃这么合口味的菜了,时誉吃得很欢,不知不觉一杯酒已经就着菜喝光了,温荷在旁边瞧着,顺手又给他满了一杯。
“话说,阿荷呀,”姚阿姨说,“那时候你们不是打算让小严念金融的吗,怎么忽然转到法医去了?医学院的就业方向也有很多,怎么偏偏是法医呢?不是说法医不好,我就是好奇,你们夫妻俩的人脉也不在这方向呀?”
“说起这个呀。”温荷噙了一口酒,咽下,食喉滚热,长叹了口气,像想起了过往,最后却落成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平安就好。”
连时誉都偏头看了过去。
姚阿姨正想继续问,顾严主动接了话。
“我来说吧。”他放下筷子,微微往后靠了靠,“我妈是担心在我面前重提当年的那件事情,我会有阴影。”
“就是小时候有一次,遇到逃窜的歹徒,被顺手抓住当了人质……”
话没说完,姚阿姨倒吸一口凉气。
时誉也停下了动作,睁大双眼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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