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岁将至,皇宫中添了许多喜庆之物。
皇后姜玥所住的宫中小院里,几树红梅开得极美,在阳光下绽放出朵朵殷红。
姜玥虽已年近四十,但她保养得极好,容颜与二十几岁的韦慧白相比,也不会逊色。
韦慧白是娇艳,而她则是大气端庄。
她的一举一动皆温婉优雅,站在红梅旁,衬得肌肤雪白。
一直跟着她的林嬷嬷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封密信,小声道:“娘娘,来信了。”
姜玥本想剪下一枝梅拿进殿内,可她瞧了又瞧,哪一支都舍不得剪下来,最后只是摘下了一朵红梅捻在手中观赏。
她没有接过信,轻声问道:“可有不妥之处?”
林嬷嬷摇头:“近日一直与那姑娘待在一处,昨日不知何缘由出了一趟门,不过去的地方并无可疑之处,都是与那姑娘相关的地方。”
“知道了,继续盯着吧。”姜玥声音轻柔,拿着花进了殿内。
林嬷嬷交代一侍卫几句,也随她进了屋内,为她脱下外袍,递去一个手炉:“娘娘,若您真的担心那件事暴露,为何不斩草除根?左相的人也一直在催此事。”
姜玥的神色不变,将梅花放在桌面:“此事你不必再劝我,我绝不会对她下手。”
言罢,她看向林嬷嬷,正色道:“不过,若有人敢利用此事兴风作浪,本宫不会手下留情。”
林嬷嬷不再提及此事,又将一本折子递到她手中:“新岁宴席所需之物,今日已尽数准备妥当,娘娘您看何时派人去布置呢?”
姜玥检查了一遍折子上所写各式各样的物件,确认无误后,问道:“韦慧白对宴席一事可有异动?”
“暂时未见有何异常,奴婢会叫人一直看着的。”林嬷嬷答道。
姜玥一想到韦慧白,脸上便添了许多愁容,她倚靠在椅子上,蹙眉揉着太阳穴:“自从那次宴会过后,元祁便越发被她迷惑,那个女人,绝不会满足于此,你定要盯好了。”
“是,娘娘。”林嬷嬷见姜玥好似乏了,便想扶她去床上歇一会,可殿外忽然传来孩童的声音。
姜玥顿时一扫忧愁与疲倦,脸上染上笑意,立即开门迎了出去。
果然,六岁的太子萧文善抱着一扎剪下来的红梅枝,站在门外冲她笑:“儿臣拜见母后!”
萧文善想要下跪行礼,姜玥忙扶起他,在他面前蹲下,摸着他的脸笑道:“我的好善儿,你何处寻来这么多红梅?”
因为她喜欢红梅,萧元祁从前便将所有红梅都移到她殿中,让她霸占整个皇宫的红梅,如今宫中别处再无此花。
“儿臣见母后近几月来一直闷闷不乐,便偷溜去皇宫外给您带了礼物,这些红梅花可比宫中的大多了!”萧文善将梅花递给姜玥,欢喜之色少了几分,有些担忧地问道,“如此母后可会开心些?”
“傻孩子,只要有你陪着,母后便日日都欢喜。”姜玥给他裹紧了外袍,柔声道,“不过善儿日后不要再偷跑出宫了,你可是太子,要恪守宫中规矩,明白吗?”
萧文善的神色更沮丧了:“母后,若哪日父皇不再让我当太子,您会不会生儿臣的气?”
姜玥掐掐他的脸:“怎会?你父皇前几日还同我夸你呢。”
“母后莫骗我了,父皇已许久没对儿臣笑过了,而且……”萧文善垂下头,低声道,“儿臣偷听到外面的人说,雪妃娘娘不日诞下皇子,父皇便要将太子之位给弟弟了……”
“莫听外面的人胡说八道。”姜玥摸着萧文善的头,表情变得凌厉了几分,“是你的东西,母后都会为你紧紧守住。谁敢动,我便叫他百倍偿还。”
*
祝绒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回到了过去,见了逝去的人们,又去到了未来,见到不能见的人。
但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都已记不清了。
在窗口泄露进来的夕阳余晖下,她撑坐起来,打开放在床头的一幅画卷。
“祝氏花灯”四字跃然纸上,同她记忆中,阿娘所写、爹爹所刻的字迹一模一样。
祝绒望着熟悉的字迹,顿时鼻尖一酸,十分欢喜。
她一直想着要将牌匾上的字复刻下来,让人再做一块一模一样的牌匾,如此作坊便完整了。
但是牌匾碎得厉害,且不说拼起来需要时间,她的书法无法企及阿娘的水平,要她模仿阿娘的字迹,着实有难度。
她总怕自己写得不好,此事便暂时搁置了。
然而眼前这幅画卷上,每一个字,都具有阿娘字迹的风骨,就连她下笔与收笔的力度,都极其相似。
虽然她还是能瞧出细微的不同来,但换做旁人,定看不出分别。
这是谁写的?能放在她床头的,莫非是毅武堂的人,或者范青梅与秦臻?
祝绒顶着沉重的脑袋下了床榻,去镜子前照了照,发现额头那个大包格外显眼,一碰就疼得厉害。
对了!那灯有没有被摔坏?
祝绒忙推开门出去,险些迎面与范青梅撞上。
“妹妹!你醒啦!”范青梅看到祝绒恢复精神,立即扔下手中的东西,眉开眼笑地抱住了她,“太好了!姐姐可担心死了!这下爹不会将你送走了!”
祝绒晓得她又在说胡话,回抱住她,轻拍她的后背。
看来范青梅的妹妹以前曾大病一场,恐怕是被抛弃了。
祝绒安抚好范青梅后,问起画卷和龙凤花灯的情况,范青梅皆不清楚,于是她想要自己去看看,可是范青梅却拽住了她,不让她走。
“我得了命令,这两日你不许靠近龙凤灯。”范青梅一脸正气道。
祝绒被她认真的神情逗笑了:“这是谁下的命令?”
范青梅想了想,咧嘴一笑:“妹夫的命令。”
祝绒一怔:“妹……我夫君?”
范青梅用力点头,将她拽回了房间,此时其他人听到动静,也纷纷进了房里。
“好妹妹,你可把我们都吓死了。”张毅现在都还觉得后怕。
“就是,让你歇歇又不听,就这一小身板子,逞什么强?”秦臻将她按回床上坐下,沾了药膏帮她涂抹在额头的肿块上,“这下好了,人不怎么好看,如今还破了相,出去我可不想喊你做师父。”
靠在床边的张然忽然插嘴道:“不然你喊我做师父,我教你功夫也行。”
秦臻推开他,嫌弃道:“走走走,说正事儿呢,别来捣乱。”
张然笑嘻嘻地躲开,又与旁人插科打诨。
眼前几人七嘴八舌,祝绒听得有些恍惚,她眨眨眼说道:“我没事了,灯得赶紧做出来。”
说罢,她又想起身出去,被张毅和张然形成一道人墙拦下了。
“我们得了命令,妹妹你这两日必须休息,不得靠近龙凤灯。”张毅忽然严肃起来,一本正经道。
秦臻点头道:“不错,你的高徒我将负责完成剩下的工序,最后再交给你检查。”
祝绒虚了虚眼,又问:“谁的命令?”
两兄弟异口同声:“妹夫的命令。”
自从范青梅开了先河,妹夫这个称呼,他们其他人真是越叫越顺口,此前还得麻烦地称周钰为“那人”,这便方便多了。
祝绒闻言,险些咬到舌头,这些人怎么回事?范青梅一人犯糊涂,他们怎么也跟着瞎说?
“他……知晓此事吗?”祝绒想起那幅字,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莫非他来过了?”
“没有,只是阿然回去告诉妹夫了。”张毅摇头,因周钰的交代而未说实话。
“那这四个字是谁临摹的?”祝绒摊开画卷问道。
张然往范青梅身上一指:“自然是我们范大画师临摹的。”
范青梅没敢作声,心中暗暗犯嘀咕,她有临摹过这几个字吗?难道她又忘了?
“是么……”祝绒垂下眼,没有再多问。
几人闹闹哄哄地要她继续休息,祝绒没再坚持要去做灯,恹恹地躺下。
待房中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她又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她再度打开那幅写了字的画卷,神色不再像方才那般欢喜。
这就是周钰写的,婆婆健忘,压根不会记得牌匾一事,其他人更是不知道此事。
而且就在方才,她躺下来的一瞬,望着空荡荡的床边,忽然想起了许多被她认为是梦的事情来。
想起那个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的狗头,想起他唤她做“绒绒”。
可为何周钰要瞒着她,不让张然他们说他来过呢?
明明若她知晓他来看望,她会感到欢喜的。
周钰就那般不愿意与她再见一面吗?他在怕什么?还是说,他不想与她再产生更多的纠缠?
祝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撇了撇嘴,卷起画卷想赌气扔到地上。
不见便不见,刻意瞒着她,好像很怕她会纠缠不清似的!她也没有很想见到那个狗头好吧!
然而在她抬起手要扔时,她又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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