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正爽朗的与对手言和,就见武馆的冯馆主在几名小厮的簇拥下迎面走来,面颊劲瘦,姿态矫健,身上穿金挑银的武服一看就价值不菲。
“恭喜女郎君。”
他捧着红绸布托盘,微微躬身,
“这是鄙馆镇馆宝刀苍月,好刀配英雄,能成为女郎君麾下之物是它的荣幸。还请女郎君笑纳。”
穗穗没有推脱,道了谢,乐呵呵的接下。
收好刀,冯馆主将穗穗引到馆内就坐,问起穗穗方才使的那一套枪法,流露出艳羡之意。
从冯馆主的体态就能看出,这人也常年行武,穗穗见是同道中人,便再与他演示了一遍,
“这套七步枪法,在南楚很有名,这些只是皮毛。若想习好,还得配合上刀法。”
穗穗的枪法力量中不失灵敏,简单的招式却杀伤力十足,冯馆主只看一眼就知道面前的是位高手。
她或许还不知道,她刚刚赢下的可是上京赫赫有名的勇士丹。
而她居然还说,这套枪法不是最精妙的。真不知要是配合上刀法,左刀右枪,能高超到什么地步。
冯馆主当即亮了眼眸,“女郎君所说的招式,能否教于鄙人?”
穗穗犹豫着尚未出声,冯馆主已经呈上一袋沉甸甸的金子,“学费自然不会少了女郎君,这些先拿着,女郎君想要多少尽管开口。”
还真是个富有的武痴。穗穗被一袋子金灿灿的亮光晃了眼,沉吟开口,
“并非小女推脱,只是家母病重,等着我筹钱买药。如今我生计尚未解决,恐没有时间……”
“这好办!”
馆主当即一拍大腿,
“武馆里正缺一名伙计,平日主要是去那些高门大户的府上,替他们打点武试狩猎,当当负卒。苦是苦了点,但钱多……”
“我不怕吃苦出力,钱多、钱多就可以了。”穗穗笑得很不好意思。
事情出奇的顺利,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心腹大患。与冯馆主说定教学时间,穗穗赶在日暮前离开。
去集市接上春杏时,上京城已经亮灯。
集市上,火树银花开,宝马香车行,游人如织灯如雪。
主仆两买了热气腾腾的汤饼,又一人举一只花灯,伴做逛完夜市的模样,回到马车。
车外凤箫声动、玉壶光转,夜风挑起车帘,璀璨灯火在穗穗眼里流淌划过,她心中激动、久久不能平静。
春杏抱着钱袋子,数钱数得乐不可支,“公主真厉害,一下午居然就赚了这么多钱。十两……二十两……一百两!”
要是留在南楚皇宫,帮浣衣局搬脏衣桶,怕是一年都赶不上今天一天赚的多。
春杏两眼都在放光。照这个速度下去,一天一百两,岂不是不到半年她们就能攒够娘娘的药钱!
穗穗不觉也笑了起来。
她想起下午赢得比试时,看客们从质疑到赞扬的模样。他们没有因为她是南楚人、是小姑娘,就否认她的胜利。
那些真心诚意、不带任何偏见的笑容,让她体会到一种在南楚从没有过的喜悦。
“北燕人虽然习性粗蛮了些,但他们心眼实诚,尊重有实力的人,英雄不问出处。我们留下是对的。”
春杏狠狠点头,“公主一身武艺再也不会白白糟蹋在深宫内庭,”
说着,春杏又拔出宝刀苍月,就着车外灯火,左看右看,啧啧称奇,
“而且,公主习武这么多年,终于有一件属于自己的武器了,真是开了个好头。”
从始至终,穗穗对这把刀本身的兴趣就不大。这会儿,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握住刀把,毫不留恋的扣进刀鞘,
“我原是想将宝刀换成钱的,不过,既然冯馆主另外给了酬金,这把刀就送给瑾安师兄吧,他也爱刀。”
春杏不解,“公主赢来的,为什么要给别人?”
穗穗坚决的从她怀中拿过苍月,封进红匣子中,
“那冯馆主仪态举止俱佳,还能在上京城拥有一大片草场开武馆,恐怕来头不小。
我担心他追踪宝刀下落,查出我的身份,我们无法交代。不如让瑾安师兄将苍月带离北燕。”
看见春杏失望的模样,穗穗笑叹一声,点了点她的鼻尖,“放心,我给自己留了武器,是我用酬金买的。”
穗穗从袖兜里摸出另外一把刀,相较宝刀苍月朴实许多,没有纯金刀鞘,也没有珠玉配饰,不过,胜在小巧趁手。
穗穗皓腕转动,随意地挽了个刀花,就足以让人眼花缭乱。
春杏不懂那么多,看见公主没亏着自个儿,她也放下心来。
上京城有宵禁,过了戌时,街上人烟骤散。行至王府门前,夜色沉寂,周遭鸦雀无声。
高于顶的院墙匍匐在暗夜里,像沉稳可靠的山脊,将凉风隔绝在外。
进了府内,视线明亮不少。简约大气的壁灯轻轻摇晃,有仆从抬水从倒座房前走过,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前几天觉得冰冷粗犷的府院,习惯之后,竟还觉出一种静谧安宁之感。
春杏往后院去处理变装的衣衫,穗穗心里怀揣获胜的喜悦,脚步雀跃,径直跨进垂花门,小跑着穿过中庭。
管事领着一队仆从,从正厅出来,见着穗穗,微微错愕,“婕妤回来了,三爷还在和五皇子叙话……”
话音未落,慕容贺的声音从正厅传来,“辞穗姑娘,我正和三哥说起你呢。我今儿看见你在集市上买刀了。”
穗穗心里“咯噔”一声。
明黄从屋里铺撒出来,她还没看见慕容贺,倒是先看见了慕容远。
他大刀金马的坐在窗边,穿了一件玄色常服,外袍衣襟开到肚腹,袖摆随意散开,搭在腿上。
听见穗穗回来,他微微扬头,看向窗外,浓睫下一片郁色,脸色黑得能滴水。
“辞穗姑娘,你想买刀,怎么不叫上我?上京的集市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了。”
慕容贺走到门前,挑帘迎接穗穗,穗穗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
这个时辰,慕容远寻常都在他的院子,穗穗没想到会在正厅撞见他。
更没想到,自己买刀的事会被慕容贺看见。
她垂首站在慕容远跟前,不作声。分明也没做错什么,可只要一看见慕容远严厉的模样,想到自己瞒着他做的事情,穗穗就本能心虚。
两人无声对峙着,尴尬得厉害。
慕容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从宫里出来,父皇要罚三哥去平城修祭台,让我叫三哥明天进宫一趟。”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了穗穗的所有心思。
被罚去平城?修祭坛?
她讶然看向慕容远,心里疑问重重。
慕容远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却未着一眼,只是将眉头拧得更紧,冲慕容贺训斥道,“我已经知道了,你还要说多少遍?。”
这火气莫名其妙,像是不想叫穗穗知晓似的。
慕容贺嘀嘀咕咕的挠了挠头,一溜烟走了。剩下穗穗和慕容远两人,相顾无言。
凉风从窗外涌来,夜色凝固,星子低垂,沉得好像要从天空落下。
良久,慕容远从榻上坐起,穿好靴子,理好衣襟,衣冠楚楚的派头,好似坐在皇宫大殿上。
“怎么跑去买刀了?”
穗穗瞥了他两眼,“防身。上次府门前遭遇了五皇子胡搅蛮缠,我担心以后遇上更危险的人。”
穗穗这番话也算不得说谎,这的确是她买刀的原因之一,故而说得毫无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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