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将那尊莹润的白玉送子观音映照得愈发温温润通透,仿佛拢着一层暖融融的柔光。
陆渊的目光从玉像上缓缓移开,落回静立一旁的明妩身上。
她正微微低垂着头,几缕碎发垂落鬓边,长发松松挽起,露出一截纤细优美的颈脖。
灯光下,那肌肤细腻光洁,竟比这白玉更显温润白皙。
让陆渊再移不开眼。
他负在身后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轻轻捻动了一下,指腹仿佛还残留着昨夜那滑腻温软的触感。
他开口,声音低沉,辨不出喜怒。
“夫人,是想求子?”
若她当真想要……待日后……倒也不是不能考虑给她一个孩子。
这个念头在陆渊心头倏然掠过,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甚至有些陌生的冲动。
明妩在心中冷笑。
她抬起眼,直直地迎上陆渊那双深邃的凤眸。
“相爷说笑了,妾身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这尊送子观音,是您的齐蓝姑娘,今日特意‘送’来的‘心意’。”
她刻意将“送”和“心意”二字咬重。
齐蓝既然用这送子观音像来恶心她,那她也不介意在这男人面前,给这位“心上人”好好上点眼药。
春楠心领神会,很上道地接话。
“夫人,你都喝避子汤了,齐蓝姑娘还巴巴地送来这个,也不知存的是什么心。”
“齐蓝姑娘那般温婉良善,岂会存此心思?休得胡言。”
“夫人,您就是太心善了!那齐蓝她分明……”
陆渊看着主仆两一喝一和。
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你若不喜欢,退回去便是。”
言罢,他对着门外沉声唤道:“徐明。”
随即,他转身便朝内室走去。
很快,徐明领着两个婆子进来,每人手上都托着东西:
玄色寝衣、明日上朝用的紫色朝服,还有沐浴用的香胰巾帕等物。
清一色都是男子用品。
明妩心头一跳,涌起不祥的预感。
眼看他们竟要往她的浴房去,她大惊失色,疾步上前拦住去路。
“站住!你们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本相要沐浴。”
陆渊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他已从内室步出,褪去了玄色常服,只着一身单薄的中衣,衣襟微敞,露出若隐若现的冷白色结实胸膛。
他的目光在明妩身上滑过,眉稍微挑。
“还是说……夫人想一同入浴?”
明妩脸上瞬间涨红,是气的。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猛地扭过身去。
“谁……谁要跟你一起。我是说,这是我的房间,我的浴房。相爷若要梳洗,还请移驾回您的院子”
这还是陆渊自身居高位后,第一次有人敢当众拂他面子。
俊脸阴沉下来,如裹上一层寒霜。
屋内一片死寂,时间仿佛也凝固了。
众人都惊惶地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恨不得地上忽然裂开一道口子,好将他们埋进去。
相爷虽在府里从不用私刑,但那浑身的威压气势,足以让人肝胆俱裂。
连惯常侍奉在侧的侍卫统领徐明,此刻也觉肩上如有千钧重担。
窗外,太阳已落下山去了,周遭暗沉了下来,西边的天幕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胭脂色。
片刻后,陆渊一言不发,转身返回内室。
再出来时,已是衣冠齐整。他甚至未再看明妩一眼,径直越过她,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
徐明呆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他匆忙对着明妩草草一揖,招呼那两个婆子,快步追了出去。
陆渊并未走远,他负手立于院中梧桐树下。
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他微微侧首,见是徐明,眉心不悦地蹙起。
视线扫过徐明身后那两个婆子手中依旧捧着的衣物,眸色更沉。
“扔了。”
“今晚的事,本相就宿在离院,明白了吗?”
言毕,他不再多言,转身径直朝距离离院最近的那座清冷阁楼走去。
“徐统领,这衣服……”
婆子捧着那簇新的朝服寝衣,惶惑不安。
徐明不愧是陆渊心腹,眼珠一转,已领会主子深意。
他快步走到婆子跟前,压低了声音,如此这般吩咐了几句。两个婆子先是愕然,随即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
屋内,春楠看着明妩紧绷的侧脸,忍不住低声问。
“夫人,您不是一直盼着相爷能来吗?今儿好不容易盼来了,您怎么……怎么就把人赶走了?”
语气里满是困惑和惋惜。
“那是以前,往后……”
话音未落,门外再次响起脚步声。
春楠眼睛一亮,脸上顿时浮起喜色:“定是相爷又回来了。”
她话音方落,就见先前那两个婆子走了进来,径直将手中捧着的陆渊的寝衣和朝服,整整齐齐地放在了明妩面前的桌案上。
“夫人,这是相爷的寝衣与朝服,请您妥善收好。”
说完,没待明妩反应就急急离去了。
明妩默然片刻,只得吩咐春楠将这些物件,都收到偏房去。
就寝时,春楠替明妩整理衣袖,忽地指着她右手小臂内侧,惊奇道。
“夫人,您这儿……是画了一朵花吗?”
明妩疑惑地将手臂抬至眼前,低头细看。
只见小臂内侧肌肤上,赫然印着一朵绿豆大小的印记。
那印记形如一朵精巧的五瓣花,色泽介于浅红与绯红之间,花瓣轮廓清晰,形态匀称。
明妩用手指擦了一下,印记纹丝不动,不是画的。
“怪了,我从前……这里似乎并无胎记?”她蹙眉思索。
“我记得这没有胎记啊,难道是后来长出来的?”
春楠凑近了细瞧:
“许是后头长出来的呢。”
“奴婢也听人说过,有些人的胎记是后来才显的。您看,这五个花瓣生得一模一样,比画师画的还齐整好看呢”
明妩看了两眼便没有再管。
明妩又看了两眼,那印记虽奇,却也未觉异样,便不甚在意地放下了衣袖。
“兴许吧。”
-
次日,宋雨萱如一阵风般跑来离院。
甫一进门,她便一屁股坐在明妩对面的绣墩上,抓起茶盏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盏,才抹着嘴,笑嘻嘻地开口。
“表嫂,恭喜恭喜呀。听说表哥这两夜都宿在你院里了。我就说嘛,表哥他心里头啊,肯定是有你的。”
外头都传陆相深爱齐蓝,她从前也信。
如今却不这么想了。
若表哥真心爱那齐蓝,为何不娶她入门?甚至连个像样的名分都不肯给?这不合常理。
明妩与春楠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诧异。
昨夜……陆渊不是被她气得拂袖而去了吗?这“宿在离院”的消息从何而来?
明妩只疑惑了一瞬,便果断将此念头抛开,不想去深究。
便转了话题。
“郡主可知立女户的事?”
她查到,大宋女子只有在死了丈夫后,守孝三年,不改嫁,不再婚,不再生孩子,才能立女户。
但她同时也清楚,很多时候,规矩对于一些权贵,仅是一张纸。
她认识的权贵,除去陆渊便只有宋雨萱了。
明妩此言一出,另外两人都惊住了。
宋雨萱揉了揉耳朵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不确定地问。
“表嫂怎么突然说起女户来了?”
明妩将早就想好的说辞搬出来。
“只是前几天看了一个话本子,那话本上的女子,与夫君和离后,没有回娘家而是自立了女户。就想着,现实是不是也有这样的。”
“我对这些不了解,我记得兄长是管着户部的,回头我去问问。”
“好。”
宋雨萱的兄长是宁王,明妩曾有过一面之缘。在她记忆里,那是一个眉眼风流,说话轻浮的贵公子。
宋雨萱忽然将绣凳往明妩跟前又挪了挪,脸颊飞起两朵红霞,眼神躲闪,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与忸怩。
小声问:“表嫂,我问你个事儿啊。我有个……嗯,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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